在公孙芷怔怔看着慕容博,眼中情绪复杂,但随即,她眼中情绪化为难以言喻的悲哀与无力感。
她惨笑一声,缓缓闭上眼,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与自责:
“锦儿……竟是被逼得……要修行魔功的……是我们做爹娘的无用……护不住他,才让他……”
她突然又猛地睁开眼,泪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怨愤,死死盯着慕容博,咬牙切齿道:
“呸!不是我无用,是你无用!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没用!身为当世极道,你若能早些……早些肃清内患,想到其它方法,他何至于……何至于要靠着那等邪魔外道来修补道基,在刀尖上行走!”
慕容博本来没多少愧疚,此刻听见公孙芷指责,心中也不禁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但更多的,依然是无奈与决绝。
他用力将浑身颤抖的公孙芷紧紧拥入怀中,不顾她的轻微挣扎,在她耳边用极其轻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安抚道:
“芷儿,不要想太多,修行魔功未必是坏事,多少人想修都修不出东西呢,锦儿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也是他的缘分和本事。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你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修为尽复,手段更胜往昔,连极道强者面前都能从容周旋!这说明,这条路,或许……本就是属于他的机缘也未可知?”
他轻轻拍着妻子的背,继续低语:
“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锦儿真的坠入魔道。我会在暗中看着他,护着他,尽我所能,为他铺平前路。他是我慕容博的儿子,无论走哪条路,都注定要屹立在这天地之巅!”
感受到怀中妻子紧绷的身体渐渐软化,哭泣声也慢慢低了下去,慕容博心中稍定。
他了解自己妻子,知道公孙芷虽然嘴上强硬,但心中最牵挂的,始终是儿子的安危与前程。
两人沉默了一阵。
慕容博环抱着公孙芷,手臂微微收紧,鼻尖蹭了蹭她带着清香的发。
慕容博忽然发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自己老婆……有点香香的。
这香味他已经闻了很多年,从少年时,一直闻到现在。
但不知为何,他总似闻不够,哪怕两人已是老夫老妻,可每次闻见这香味,他依然还是和年少时一般怦然心动。
某种古怪的情愫在心中翻腾。
慕容博咽了口唾沫,低声道:
“夫人……今日诸事烦扰,你也受惊了。你看,天色尚早,为夫又难得清闲,不若……我们先行回房,好好……休息片刻?”
顺便还能商议一下把蜕生妖莲卖给老丈人的事。
有些事情,在床上商议,效果可能比在其它地方商议要好。
慕容博觉得,只要自己卖力一点,到时候夫人心情愉悦,神志不清……什么事都能答应。
公孙芷闻言抬起脸,冷冷地横了慕容博一眼,眼神中带着看穿一切的讥诮与羞恼,啐道:
“哼!收起你那点龌龊心思!想都别想!”
然而,她嘴上说得斩钉截铁,呵斥完,身体却极为诚实,软软地靠回了慕容博的怀抱,甚至下意识地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
她将脸埋在对方胸前,不再言语,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暴露了她口是心非的真相。
慕容博心脏不争气的漏跳了一拍,强忍着笑意,打横将公孙芷轻盈的身子抱起,朗声笑道:
“为夫从不敢乱想,我只会去做!如果夫人不满意……那夫人来做便是。”
说罢,他抱着面染红霞、象征性挣扎两下便由他去的公孙芷,大步流星地踏出书房,无视了沿途侍从们慌忙低头的模样。
只是,在走向寝殿的路上,慕容博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的分量,心中却不合时宜地,泛起一丝岁月不饶人的感慨。
想当年,他也是勇猛精进,龙精虎猛,交流起来通宵达旦,甚至是几天几夜!
哪像现在,每次深入“交流”道法之后,饶是他的修为,次日起身时,也常感腰眼酸软,需得扶墙才能走出房门。
高阶的双修功法他不是没有,年轻时也曾与夫人研习,借此精进修为,闺房之乐甚浓。
可随着两人境界越来越高,那些功法的效果便大打折扣,对他能力提升相当有限。
“唉……”
他在心中暗叹一声,一丝隐秘的渴望悄然浮现:
“若是……若是能寻到那传说中,能让道侣共参天地阴阳至理、于极乐中同登大道的无上神功——《阴阳合欢赋》就好了……”
据说阴阳合欢赋妙用无穷,除加快双方修行速度外,还能固本培元,令人重振雄风,延年益寿……
论等阶,阴阳合欢赋只算天阶功法中的最下等,但论实际效益……
想必,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此等妙法。
这念头一闪而逝,他摇摇头,失笑于自己的异想天开。
那等神物,早已失传万年,岂是轻易可得?眼下,还是先哄好夫人,把妖莲之事敲定为上。
他抱着公孙芷,身影消失在寝殿重重帘幔之后,只留下书房外几名侍从面面相觑,暗自咂舌:家主与夫人,还真是……感情甚笃啊!
……
慕容锦每次和解语修行完,小丫头都会早早醒来,给公子准备洗漱用具,以及准备早餐。
但今日,照旧准备悄悄爬起的解语被逮到了。
慕容锦轻轻伸手,便将掀开被褥的小丫头腰肢揽住,并顺势将她压在身下。
“做什么去?”
他俯首在解语耳边问。
解语脸蛋红到了耳根,慌慌张张道:
“奴婢……奴婢去给公子准备洗漱——唔!”
慕容锦堵住了她的小嘴,良久后,才松开气喘吁吁的小丫头,柔声道:
“不需要。”
他手指轻轻抚摸着解语脸蛋,为她擦拭去眼角昨晚留下的泪痕。
“准备突破入神了吗?”
慕容锦询问。
解语眼神多了几分迷离,痴痴看着自己公子。
“嗯……啊,奴婢,奴婢到化精巅峰了,但入神的门槛,还没有摸到……”
解语语气中有几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