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唐。”
“但又觉得说不通，一群只抢几百万美元、手法粗糙的蟊贼，怎请得起国际清理工？”
“区区一亿美金，怕是连他们的起步价都不够。”
“可眼下又无其他解释，路在何方？”
詹姆斯邦德陷入混乱思绪之中。
思索良久，决定暂且转换方向，尝试从外围寻找突破口。
若最终仍无进展，再向总部汇报，请示下一步行动。
若是上级认定必须追查，届时他再亲自去找那些神秘组织也不迟。
随后，他离开九龙警署，另辟蹊径展开调查。然而七天过去，依旧毫无线索。
此时，他彻底放手。
只得拨通国内电话，详述调查过程与个人判断。
电话那头，m女士沉默良久。
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案件，竟复杂至此？
连007特工詹姆斯邦德都束手无策？
她轻叹一声，低声说道：“真是离谱。”
“雷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苏天汉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望着对方。窗外的风轻轻拂动百叶窗，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我确实动了你的记忆，但只是暂时封存，并非彻底抹去。”
“等你觉得准备好了，自然会想起来。现在强行唤醒，反而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雷洛眉头微皱，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他努力回想，脑海中却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像是隔着一层浓雾看人走路，看得见轮廓，却辨不清面目。
“所以……这段时间的不安，全是因为那段被藏起来的记忆?”
“差不多。”苏天汉点头，“人脑很奇妙，就算记忆被压制，潜意识仍会发出信号。你感觉少了什么，其实是真的‘少’了。”
雷洛苦笑一声：“难怪我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开会时走神，回家也睡不好，原来不是我疯了。”
“你没疯。”苏天汉站起身，走到窗边，“相反，你的直觉一直很准。只是这次，我不得不这么做。”
“詹姆斯邦德不是普通人。他在的时候，任何细微破绽都可能暴露一切。你若无意间说漏一句话，后果不堪设想。”
雷洛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我信你，汉哥。只是……那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严重到，若当时你记得全部经过，连你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但现在不同了。”苏天汉转过身，嘴角微扬，“他走了，香江恢复平静。我们掌握主动权。”
“记忆的事，不必急。它会在合适的时机回来，像潮水退去后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
雷洛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好，我等。”
“不过下次——”他抬头看向苏天汉，“别再随便动我脑子了。”
苏天汉轻笑：“下次?希望没有下次。”
房间里再次安静。
远处警署的钟声悠悠传来，像是为这段对话画上了句点。
雷洛听完苏天汉的话，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他对那几天发生的事依旧一片空白，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记忆缺失不过是小事一桩，即便再也无法想起，也不会动摇他的生活。
之前担忧的是未知，怕类似状况再次出现，可现在真相揭晓，心头那块石头也就落了地。
“别担心，只是暂时封住而已。”
“既然一切都已收尾，我这就为你解开。”
“过程中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你得挺住。”
话音刚落，苏天汉轻轻抬手一挥。
刹那间，雷洛脑海中被封锁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回。
剧烈的胀痛随之而来，仿佛脑袋要裂开一般。
好在早有提醒，他紧咬牙关，硬生生扛了下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疼痛才渐渐退去。
他长出一口气，眼神中满是震动。
“原来那伙劫匪叫天养生。”
“而且他们能混进宴会，竟是我亲手安排。”
“难怪……一切都说得通了。”
当他回想起面对詹姆斯邦德审问时的场景，脸色骤然发白，冷汗直冒。
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苏天汉的用意。
若非这道手段提前做了准备，他在那位特工面前根本撑不过三句话。
军情六处的人，太懂人心的弱点。
“事情过去了。”
“不必再纠结过去，照常行事就行。”
“现在该烦恼的，是约翰他们。”
苏天汉说完，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雷洛也跟着笑了。
警务处处长办公室内，情形截然不同。
正如苏天汉所料，约翰暴跳如雷，屋里早已狼藉不堪。
桌椅翻倒，文件散落一地，茶杯碎片遍布角落。
他手中攥着一份来自宗主国的通报——
关于劫匪的情报毫无所获，极可能与“国际清理工”有关。
而调查结果明确指出：苏天汉与此事无关。
责任，只能由他一人承担。
正是因为他任人唯亲，提拔了章文耀这般无能之辈，才酿成这场大乱。
经过高层评估，认定他已不具备统领香江警队的能力。
决定下达：立即撤职，接受审查。
两天后，新任处长将接替职位，他必须完成交接。
“不！这不可能！”
“这事绝对有苏天汉的手笔！”
“国内那些所谓的特工，全是一群无用之徒，这么明显的线索都查不到！”
“我绝不认输！”
纸张在约翰手中被狠狠撕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双眼通红，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苏天汉的名字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像一根烧红的铁针扎进神经。他恨不得冲上前掐住那人的脖子，亲手终结这场噩梦。
这算什么？
他的家族虽在国内根基深厚，但为了让他坐上香江警务处长的位置，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网，金钱如流水般倾注而出。每一分投入，都寄托着未来十倍百倍的回报期望。
香江是块肥肉。
这里没有严苛的监管，法律如同薄纱，轻轻一扯就破。他们远道而来，图的不就是这个？谁会放着安逸的生活不要，跑到这座潮湿闷热的小岛上，只为当个名义上的官员？
可现在，一切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