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汐般退去,但这一次,没有硝烟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消毒水、昂贵雪茄和……淡淡血腥气的复杂味道。
耳边是压抑的、刻意放轻的交谈声,还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龙西念(现在,他是维托·柯里昂了)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模糊,然后逐渐清晰。他正躺在一张柔软宽大的病床上,头顶是奢华的水晶吊灯,房间宽敞明亮,更像是高级酒店的套房而非病房,只是床边立着的几台医疗监控设备揭示了此地的真实用途。
左肩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他微微侧头,看到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维托·柯里昂(龙西念),二十八岁,纽约五大黑手党家族之一,柯里昂家族的幼子,被外界认为是个“被宠坏的花花公子”、“不堪大用的纨绔”。两个小时前,在自家经营的“天堂夜总会”门口,他遭遇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两名枪手突然发难,忠心耿耿的保镖长“老保罗”用身体为他挡下了致命的子弹,他自己则被击中了左肩,若非司机反应迅猛驾车冲撞枪手后逃离,此刻他早已是一具尸体。
“少爷!您醒了!感谢上帝!”一个激动而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精悍、但此刻眼圈泛红、额角还贴着纱布的中年男人,汤姆·黑根,柯里昂家族的顾问,也是维托已故母亲那边的远亲,对家族忠心耿耿。
【汤姆·黑根,身体状况:疲惫,轻伤。情绪状态:焦虑,悲伤,愤怒。当前强烈念头:感谢上帝少爷还活着……必须查出是谁干的……家族现在很危险……】
“汤姆……”龙西念(维托)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沙哑,他迅速适应着这个新身份和语言(系统福利,精通意大利语和英语),“老保罗……”
汤姆·黑根眼神一黯,低声道:“保罗他……为了掩护您,身中四枪……没救过来。他是个真正的勇士。”
一股不属于龙西念的、源自维托·柯里昂记忆的悲伤和愤怒涌上心头。老保罗看着他长大,像父亲一样严厉而慈爱。
“其他人呢?父亲……怎么样了?”维托(以下统称维托)敏锐地捕捉到汤姆眼中的焦虑不仅仅源于自己的遇刺。
汤姆的脸色更加难看,他靠近一些,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教父……教父在长滩的别墅,也遭到了袭击!对方动用了重火力,别墅的防卫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教父中了一枪,现在还在手术室,情况……不明。迈克尔少爷当时也在,受了轻伤,但无大碍。桑尼少爷正在调集人手,全城搜索敌人,但现在……现在家族内部有些混乱。”
维托的心沉了下去。教父,卡洛·柯里昂,家族的灵魂与基石,竟然也同时遇袭重伤!这不是针对他个人的刺杀,而是一场蓄谋已久、旨在摧毁柯里昂家族核心的全面战争!
【叮!新巅峰体验载入:黑金教父(难度:困难)。核心任务:在家族存亡之际,扫清内外敌人,登顶纽约地下世界王座,成为令人敬畏的“唐”。任务奖励:积分1500点,特质‘绝对权威’(大幅增强领袖魅力、威慑力及战略布局能力),特殊物品:命运骰子*1。失败惩罚:灵魂印记抹除。】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清晰,将维托从最初的震惊和虚弱中彻底惊醒。扫清敌人,登顶王座……这比抗日战场更加复杂,是在人心的沼泽和利益的刀锋上跳舞。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口的疼痛和维托原身残留的惊恐与纨绔气息。属于龙西念的、历经数个世界淬炼的冷静、果决和洞察力开始占据主导。
“汤姆,”维托再次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封锁我苏醒的消息,除了绝对信任的医生,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房间。对外就说我重伤昏迷,生死未卜。”
汤姆一怔,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一向轻浮浪荡的少爷,感觉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眼神深邃得可怕。“……是,少爷。”
“袭击者,有线索吗?”维托问。
“手法很专业,用的武器是黑市上流通的军用型号,没有活口留下,车子是偷来的。”汤姆摇头,“但这个时候敢同时对您和教父下手的……不外乎巴西尼家族,或者塔塔格里亚家族,他们一直对我们在码头和工会的生意虎视眈眈。也可能……是内部有人勾结外敌。”他说出了最大的担忧。
维托微微点头,和他判断一致。“大哥桑尼现在在哪里?”
“正在‘面粉厂’(家族一处秘密据点)召集各位头目,火气很大,恐怕……”汤姆欲言又止。
维托知道,他大哥桑蒂诺(桑尼)性格火爆冲动,勇武有余而谋略不足,容易被激怒。这种情况下,愤怒的桑尼很可能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落入敌人的圈套。
“联系卢卡·布拉西。”维托说出一个名字。卢卡·布拉西,柯里昂家族最可怕的“战士”,沉默寡言,冷酷无情,只对教父一人绝对忠诚。如果教父倒下,只有他能暂时镇住一些宵小。
“卢卡……他在教父遇刺后就失踪了,我们联系不上。”汤姆忧心忡忡。
维托眉头微蹙,这可不是好消息。卢卡的失踪,要么是他独自去复仇了,要么……就是出了意外。
“听着,汤姆,”维托支撑着想要坐起来,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脸色一白,但他咬牙忍住,目光锐利地看向汤姆,“父亲倒下,大哥易怒,卢卡失踪,家族现在群龙无首,外敌环伺,内鬼可能就在我们中间。我们必须稳住。”
“我该怎么做,少爷?”汤姆下意识地用上了更正式的称呼,他被维托眼中那不属于他年龄的沉着和威严所慑。
“第一,利用你的法律和人脉,想办法拿到今晚袭击现场的详细警方报告和弹道分析,不要通过家族常规渠道,用你私人的关系,秘密进行。”
“第二,列出今晚之后,所有行为异常、或者试图打听父亲和我具体伤情的家族成员名单,包括那些头目。”
“第三,秘密转移一部分家族现金流到只有你和我知道的安全账户,做好最坏打算。”
“第四,”维托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替我联系一个人……‘土耳其人’索洛佐。用中间人,隐蔽点。告诉他,一个‘对柯里昂家族未来感兴趣的朋友’,想和他谈谈关于‘毒品’生意的新可能。”
汤姆倒吸一口凉气:“索洛佐?!那个最近和塔塔格里亚家族走得很近的毒品贩子?少爷,这太危险了!而且教父一向反对碰毒品生意!”
“正因为父亲反对,而索洛佐想找新的合作伙伴,他才有动机搅乱局势。”维托冷静地分析,“我需要知道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按我说的去做,汤姆。现在,家族需要的是头脑,不仅仅是肌肉。”
汤姆看着维托苍白的脸和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忽然觉得,也许这场劫难,未必会毁掉柯里昂家族,反而可能……唤醒了一头沉睡的雄狮。
“是,维托少爷。”汤姆深深鞠躬,转身快速离去,去执行命令。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维托靠在床头,忍受着肩头的剧痛,看着窗外纽约璀璨而冰冷的夜景。
黑帮教父的巅峰之路,始于这血色的病榻之上。
这一次,他的战场,是暗流汹涌的家族、是尔虞我诈的帮派、是利益交织的纽约地下王国。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