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玠怎么看她怎么可怜,难怪除了需要吐很多刺的鱼,丝录吃什么都接受良好。
丝录被他看得浑身发痒,“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事。”
林玉玠神色如常,煮好茶,晾一晾,让她喝了睡觉。
寒意在又一轮日出中有所驱散,丝录第二天去他办公室里,在里头看到了好几大捆甘蔗。
各式各样,各种颜色,有原装带皮的。也有削好皮切段的成品。
其中有一段冒着热气,林玉玠拿过来,“我问了学府里的甘蔗精,这是他老家的吃法,烤甘蔗,我让衔云烤的,你试一试。”
丝录将信将疑地接过,“你弄这么多甘蔗是要给我洗澡么?”
她嗅下手背,又探出舌尖舔一下,“你是不是嫌我身上不够甜?”
“……这都哪儿跟哪儿。”林玉玠无语,“脑子里想点光明的东西,你先试一试烤的味道。”
丝录退两步,坐到自己的躺椅上,咬一口还热的烤甘蔗。
嗯,没什么特别,就是甘蔗汁变成了热的,略微好咬一点,甜还是一样甜。
她吃一半了想起林玉玠,甘蔗举过去,“这个不算吃的,你能喝吧。”
“太甜,你吃。”
“那尝尝这个。”丝录从裙底下抽出一盒咖啡粉,当做饮品交换,“黑咖啡,这个不甜。”
林玉玠听过咖啡,但他觉得闻起来像中药,并不是很感兴趣,但丝录给都给了,他尝一尝吧。
挑着空闲时间,林玉玠在丝录的指导下倒腾了一番。
嗯…虽然不是很喜欢的太甜的,但也不是很喜欢太苦的。
喝一杯黑咖啡提神,林玉玠先一步离开去上课,丝录今天起的早,待在他办公室里咔嚓咔嚓啃甘蔗。
她半躺着,吃多了察觉不出来,等一坐起来,胃里的汁水差点溢出喉管,顶上来。
丝录捂住嘴,不妙,好像有点吃多了。
她扶着墙站一会儿,打个嗝,拄着魔杖去上课。
离开小楼一段路,丝录见到在何怨在山的背阴处堆雪人。
严格来说是雕,手法很好,雕琢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虽然她不认识那是谁。
冬风冻鼻子,灌入肺里的冷气不太舒服,但丝录却停下脚步,喊了一声何怨。
呼呼风声淹没她和何怨的对话,过了两分钟,她才飞往教学楼前的空地。
一阵风迎面吹动丝录的衣服,加厚的长裙本就有厚度,再服帖的贴上腹腔,从远处看,微凸的弧度很符合她的孕妇身份。
再看那动作,步履缓慢,按住喉咙,身体重量有一半倚在魔杖那里,好似刚刚吐过,那根木头怎么看都身负重任。
赶着上课的学生立刻去帮忙扶住丝录,“绿老师,绿老师,小心,小心啊!”
“不,不用。”丝录在学生们碰到自己前扬手喊停,“我没事。”
“…可您不像没事的样子。”
这张一看就是顶级数值怪的脸都仿佛退回了一阶段,不像大boss了。
丝录表示真没事,“我只是吃多了。”
“饮食还是要适量啊绿老师。”
“是不是孩子太能吃了?”
“绿绿老师好像真比去年来时胖了点。”
“这么能吃长得还这么慢,想来日后定是天人之姿。”
“石头不会长大,别想了。”丝录上楼梯推门,开始今天的授课。
一下午过去,却山荇再次记下观察感言。
【在我认真观chá后,丝录丝录老师终于显怀了,虽然只有一点点。】
何怨晚上再检查她的观察日记,转手指绕下头发,“崽啊,这个就不用记了。”
我怕你到最后写成魔法老师孕期记录啊。
更何况丝录也没怀孕,她和观漪都清楚这点,没必要去写,不然被人一直记着,这事以后不方便解决。
何怨半侧身坐在床边,让却山荇回忆今天的所见所行,重新帮她捋一遍感想。
却山荇趴在床上,翘着脚,“林仙长是不是告诉你说要让我学习了?你以前都不做这些事的。”
“是。”何怨回得很简洁。
“那你们就同意了哦。”
“嗯。”
“你舍得我哦。”
“舍不得。”何怨说心里话,“但是面对你比面对林仙长容易多了。”
却山荇脸扁扁,当即开始学习林玉玠那张冷脸,“这样呢,凶不凶?”
何怨笑起来,从后顺着她的头发,温柔却也直白,“府长,别人或许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但林仙长从不需要府长庇佑,他是最不需要对这些事,对这些人负责的人。”
“你不想做,你以后可以找其他人来帮你管理,但前提是你要保证移交出去的职权能随时收回,所以你要强大,你要有压过其他人的实力和信服力,大家之前不说,是因为优先你的实力增长,现在绿老师来了,你开始进步了,另一个自然也要抓起来了。”
何怨手心从她发际线往后捋,每根碎头发都整理妥帖,只要忽略她掌心冰冷的温度,这就是个母慈子孝的场面。
“所以我们明天再往深处观察些,再多些进步好吗?”
却山荇努力理解她这些话,良久,“所以林仙长是好心给我打白工,那他好苦哦。”
“你这么理解也行。”何怨忍俊不禁,身上的鬼气都让却山荇的的举例笑没了。
“我明白了。却山荇重重点下头,“我会再再再认真的。”
何怨哄着她,“嗯,你会很厉害的。”
宿舍楼外,丝录五感加强到最敏锐的状态,满意地转向林玉玠,“看,还得是真做过母亲的人才知道怎么劝小孩。”
林玉玠肩上落了些雪,“是你让何怨这样说的?”
“不是,她自由发挥。”丝录手拢在披风里,免得冻手,“我看到她在雪天堆孩子的雕像,提了句这孩子长大一定很漂亮。”
再疼爱,也终归要让她长大,何怨懂这个道理。
丝录慢条斯理地转身往回走,“现状一定要改变,我要让所有人都有这个意识。”
林玉玠看着她的背影,控制冷风向四周散去,刮向漆黑的深山。
丝录飞扬的头发落下来,鼻腔里哼出气声,“就你会,非得浪费那点精力。”
“我知道你会,我帮你节省下魔力。”
林玉玠觉得那些学生说的对,他的命是很好,但该说的还是得说,他强调,“下次别我给多少甘蔗吃多少了,没人跟你抢,你都吃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