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一步挡在温凝面前,这样的动作,在谢望眼里,无异于挑衅。
他脸色沉了下来,“沈先生,你明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还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想当插足别人恋情的小三吗?”
面对他的恶语相向,沈酌脸都憋红了,不知是被戳中了心事气的,还是羞恼。
总之他没回答谢望的问题,但也寸步不让地和谢望对峙着。
最后还是温凝怕谢望发病,出面挡在两人中间。
她面向沈酌解释道:“不好意思沈小叔,他有时候就是口无遮拦的,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总得等我养好精神是不是?”
沈酌担忧看向温凝,“你一个人应付的来吗?”
这两人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听在谢望耳朵里,却是一头雾水。
凝凝让他养好精神做什么?
还有沈酌,说什么她一个人应付不来,是要应付什么?他吗?
这种感觉,就好像凝凝和沈酌之间有共同的秘密,好像他们才是关系匪浅的一对,在他这个外人面前,打着他听不懂的哑谜。
他讨厌这种局外人的感觉!
干脆还是全部处理掉……
这时,谢望垂着发抖的手,被另一双肉乎乎的柔软手掌包裹住。
热热的体温通过肌肤相接处传来,温凝怕谢望控制不住情绪,还微微用力,带着安抚的意味,捏了捏他的手。
温凝面向沈酌,将这些小动作全部挡在身后,谢望涌起的暴虐情绪一下子被抚平,乖乖地任由她捏着,甚至也回捏了下她,示意自己会听话。
而温凝则和沈酌说着话,道:“没事的,您不用担心,先回去吧。”
沈酌见她一再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看着沈酌的车子冒着白烟驶离,温凝抽回手,面向谢望,安慰道:“只是说了些话,上次沈栀初对我做了些不好的事,他是来代沈栀初向我道歉的。”
谢望知道她说的什么事,“我知道,当时宝宝受了委屈为什么不找我?”
明明受委屈的是温凝,可谢望说话的语气却比她还委屈。
于是,温凝耐心地解释道:“那时来不及,而且我不想让你卷进去,也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再提起你的过去,让你的伤疤再次被揭开,受到二次伤害。”
谢望没想到,凝凝不找他,竟然是为了保护他……
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间弥漫开来,那是他从没感受过的情绪,让他心脏微热、眼神凝滞。
眸子里满是面前少女的身影,少女说着要保护他的话……
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到他不知该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被动接受着少女充满安慰意味的吻。
意识到少女亲了自己时,谢望才回神,然而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昏黄的路灯从他头顶投下,落下一片自己的影子。
三年来,一直是孤单寥落的影子,看上去好像没那么寂寥了。
谢管家来接少爷时,即便隔着老远又笼着漆黑的夜色,都能感受到少爷雀跃的情绪。
就连到家下了车,少爷都一脸沉醉地抱着一大一小两盆盆栽,他好心上前,道:“沉不沉少爷,我帮您拿吧?”
却被少爷侧身躲开,又听到少爷冷沉道:“不用,你回去吧。”
谢管家了然,那么宝贝,盆栽肯定是温小姐送的。
——
翌日,温凝起了个早,去了诊所兼职。
她怕还有人不小心看到谢望的那份病例,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来到诊所楼下,她却在对面的一家咖啡馆看到了熟人。
沈栀初坐在一位贵妇人对面,脸色看上去不大好,两人似乎在说什么不好的话题。
她又看向那位贵妇人,熟悉的五官让她瞬间就知道,那人是谢望生父的夫人,也是谢淮川的生母,她在谢淮川的回忆里看到过。
她皱着眉,剧情不会发展这么快吧,谢夫人这就知道谢望的病了?
眼见着沈栀初要望过来,她赶忙转身进了诊所。
沈栀初被谢夫人念叨的有些烦闷,便想转头看看窗外的风景,没注意到刚进去的温凝。
谢夫人见她这副样子,火气涌上,没好气道:“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是脚踏两条船的狐狸精!”
沈栀初被谢望拿捏,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谢伯母,您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谢夫人气不过,好好数落了她一遍,并表示她不配做他们谢家的长媳,“以后别再缠着我们家淮川!”
面对她的威胁,沈栀初不以为意,等生米煮成熟饭,自己这个儿媳,她不认也得认。
谢夫人发泄了一通,还是说出了她这次来的目的,“你既然是谢望的女朋友,应该也知道他不是正常人,只要你劝谢望出席下个月的谢氏慈善晚宴,并在晚宴上让他当众发病,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沈栀初双眸微亮,这可是她自己说的,到时候她先搞定谢淮川,再让她承认自己这个儿媳,就能名正言顺嫁进谢家。
到时,她对沈家也是有用的人了,父亲也就不会对她非打即骂了吧?
在父亲长期的打压责骂下,父亲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圣旨,渐渐她便觉得,嫁进谢家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我答应您谢夫人,但这个要求,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您再兑现。”沈栀初道。
“成交!”谢夫人这么轻松达成目的,心情大好。
这时,店里有员工搬来几盆盛放的花毛莨,摆在每张桌上。
沈栀初立马捂着口鼻,极其嫌弃道:“太冲鼻子了,快拿走,而且我花粉过敏啊!”
几位员工连连道歉,又重新将盆栽搬了回去。
还没走远的谢夫人目睹了这一幕,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出了咖啡厅,就让司机送自己去了谢望的公司。
彼时,谢望正在处理事务。
看到谢望,她堆着假笑,尽着继母该尽的责任,“小望,可别累坏了,要劳逸结合啊。”
谢望签完手里的合同,知道她刚和沈栀初见过面,很有耐心地笑着应付,“您怎么来了?”
谢夫人见他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趁机提道:“小望,下个月又是谢氏的慈善晚会了,前几年你都没去,这次你该参加了吧?”
谢望早就通过沈栀初知道了她的计划,将计就计道:“您放心,这次晚宴我会去的。”
谢夫人心下一喜,刚找过他女朋友,他就答应了。
看来沈栀初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低呀。
这时,谢夫人鼻尖闻到了一缕沁人幽香。
接着看到了谢望桌上的小盆栽。
盆栽里,一株香槟色蝴蝶花毛莨开的绮丽,花瓣在灯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泽。
以她对谢望的了解,他可不喜欢捣鼓这些东西,除非是女朋友送的,才放在眼前。
可她来时,沈栀初是厌恶且对花粉过敏的。
那盆栽怎么可能是沈栀初送他的?
谢夫人脑中灵光一闪,恨恨盯了眼谢望。
该死的,沈栀初不是他女朋友!
被谢望那小杂种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