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天字盒的异动与那来自深海的沉重感应,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在我与四位前辈之间激起了层层涟漪。深海,那是一个与我们惯常所处的陆地截然不同的世界,充满了未知与远超寻常的危险。
“大海啊……”陈嗲咂摸着嘴,摇了摇头,“那可不是我们湘江、洞庭能比的。听说深不见底,里面住着些比山还大的精怪,还有能卷走整条船的大漩涡!星野伢子,你这回怕是真要碰硬钉子了。”
罗嗲(岳阳口音)相对沉稳,他摩挲着下巴,眼中精光闪动:“深海寻宝,古来有之,但多是九死一生。不过,既然你那宝贝盒子指明了方向,说明此物与你有缘,也必有可取之法。关键在于,如何应对那万钧水压,如何长久存于水下,又如何在那茫茫深海中寻得目标。”
矿灯老人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切中要害:“古籍《云笈七签》中曾提及‘水府’、‘龙宫’之属,言其有避水珠、分水旗等异宝。然此类宝物,多存于传说,或为水族秘藏,凡人难得一见。你身负星辉,或可尝试以力破巧,但消耗甚巨,非长久之计。”
书院老者抚须沉吟片刻,道:“《淮南子》有云,‘积羽沉舟,群轻折轴’。深海之力,在于其厚、其重、其包容,亦在于其莫测。强行对抗,智者不为。或可效法古人,‘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寻一‘舟楫’,方为上策。”
“舟楫?”我若有所思,“前辈的意思是,寻找一件能助我在深海行动的法器,或者……一位能提供此类帮助的盟友?”
“正是此理。”书院老者点头,“东南沿海,自古多奇人异士,亦不乏与海打交道传承久远的家族或势力。或许,他们掌握着不为人知的深海秘法,或拥有特殊的航海、潜渊之宝。”
罗嗲闻言,眼中一亮:“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一桩旧闻。早年跑江湖时,曾听人提及,在闽浙交界一带,有个隐世的‘弄潮’世家,据说祖上出过能潜入深海、与鲛人交易的奇人,家族传承着一门‘御水诀’和一件名为‘沧溟贝’的异宝,能辟水压,通水息。只是年代久远,不知这一脉是否还有传人。”
“弄潮世家?沧溟贝?”我心中一动,这无疑是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
矿灯老人也补充道:“此外,南海之滨,多有供奉‘妈祖’的庙宇,香火鼎盛。妈祖信仰源远流长,护佑海事,其庙中或有与海洋相关的古老文献或信物,或许能从中找到关于深海,乃至那‘沧海遗珠’的只言片语。”
陈嗲一拍大腿:“对头!与其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直接扎进海里,不如先去这些地方打探打探!总好过两眼一抹黑!”
四位前辈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为我勾勒出一条相对清晰的行动路线:先行前往东南沿海,一方面打听“弄潮”世家的消息,尝试寻求合作或交易;另一方面,探访一些古老的妈祖庙,搜集可能与深海遗宝相关的信息。同时,在这个过程中,我也需要进一步熟悉和提升现有水性玉符的力量,尤其是【水润玉符】与【净流如意】,看看能否在现有基础上开发出更适合深海环境的应用。
“多谢四位嗲嗲指点!”我起身,郑重地向他们行了一礼。这些经验与智慧,远比任何丹药法器更为珍贵。
罗嗲摆摆手:“莫讲客气话。此行凶险,多做准备总没错。我年轻时在江湖上还有些许薄面,可以帮你打听打听那‘弄潮’世家如今的下落。”
矿灯老人则开始翻找他的那些瓶瓶罐罐:“我这边还有些抵御水毒、安抚水族精怪的药物,你带上,有备无患。”
书院老者提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和地点,递给我:“这是几位居于东南的老友名讳与大致方位,他们或精于航海,或熟知地方志异,你持我信物前去拜访,或能得些助益。”
陈嗲更是直接,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穷家富路,多带点盘缠!到了海边,打听消息、置办行头,哪样不要钱?”
感受着四位前辈毫无保留的支持,我心中暖流涌动。有了明确的方向和这些宝贵的助力,那神秘而危险的深海,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望而生畏了。
休整一日,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又仔细整理了行装,将四位前辈赠予的药物、信物、盘缠以及他们叮嘱的各类注意事项一一牢记于心。
临行前,我再次感应了一下主天字盒。那指向东南深海的沉重感应依旧清晰,带着一种古老的呼唤。而盒身之上,新生的星图纹路似乎更加稳定,预示着这条道路的正确性。
告别四位前辈与伤势已愈、准备返回金陵的周安平,我再次踏上了征程。
这一次,目标——东南沿海!
寻找潜入深海的“舟楫”,揭开“沧海遗珠”的神秘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