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明弦之音
“唔，想睡觉了……”12th的又一次彩排之后，傍晚的夕阳透过百叶窗，青木阳菜像一滩软泥般瘫倒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整个人深深陷进柔软的靠垫里。她怀里抱着同样昏昏欲睡的立石凛，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一首疲惫的二重奏。
“已经连饭都不想吃了……”凛有气无力地嘟囔着，眼皮沉重得几乎要合上。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整个人散发着排练后的倦怠气息。
“振作一点！人生不是只有吃饭和睡觉！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羊宫妃那试着鼓励起疲劳的响社二人组。
凛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声音含糊：“反正各种各样的事情之后还是只有吃饭和睡觉。只要能活着就好……”
“对于决定迷茫这件事，不再迷茫~！”阳菜更过分的直接篡改了myGo!!!!!最重要的口号。
林鼓子忍不住插话：前进呢？！
阳菜娇嗔着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双腿在空中胡乱踢蹬：“不前行了！前行的目的地只有家门口一个！”
妃那无话可说的捂住眼，比起锉聋自己的耳朵，还是简单的捂住眼比较好。
“唉，这两个家伙。”制作人绪方航贵没好气的道，但还是把特别为她们二人准备的全家炸鸡放到她们二人一旁的桌子上。
那我先回去了。小日向美香背起背包，匆匆向门口走去。
诶，再见，mikan酱。妃那有些意外地转头。以往下班后总会邀请大家聚餐的美香（虽然总被前排三人组以要减肥有约了太累了等各种理由拒绝），最近总是一下班就离开，似乎在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努力着。
“嗯，再见。”美香简短回应，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去。
“听她的嗓子状况最近应该经常练习配音吧。可能是有新offer接到了。”鼓子帮响社二人组盖上外套的同时分析着。
“那……加油吧，mikan酱！”妃那默默的为离去的家人鼓励着，目光追随着美香离去的方向，直到门完全关上。
“那你们二人没什么的事的话是自己回去还是我开车送你们？”绪方制作人帮她们整理好吉他线之类难搞的东西后问道。
“绪方p，那个……”妃那举手，欲言又止。
绪方制作人抬起头问道：“怎么了，羊宫小姐？”
妃那：“《春日影》……这次还不唱吗？”
“……”绪方制作人沉默的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深邃，拉弓要拉到最佳位置，才能发出最明亮的弦音。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夕阳，“正是因为《春日影》这首歌，才促成了myGo!!!!!和Ave mujica这两个企划。这首歌现在可以唱，但我希望第一次现场演唱能在最合适的时机、最完美的舞台、最恰当的场合。他转过身，直视妃那的眼睛，羊宫小姐，你觉得现在是时候了吗？
......妃那沉默地望向墙上那张海报，海报中央的短发少女仿佛正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她。妃那的内心自问：小灯，现在的我，能与你心意相通了吗？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见妃那没有回答，绪方制作人也不想让她钻牛角尖，直接道：“所以这首歌先暂时封存，等到你们或者我觉得该唱的时候，等到弓箭离弦发出的明弦之音能最完美的展现在舞台上之时，就是唱这首歌的时候。”
鼓子拍了拍妃那的肩膀，表示自己什么时候都相信她。
好了，叫醒青木小姐，我先送你们三个回去。绪方制作人说。
妃那和鼓子相视一笑，合力将半梦半醒的阳菜扶起来。阳菜迷迷糊糊地跟着移动，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
凛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沙哑地问：绪方p...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人？
没忘记，立石小姐你还不能回去。绪方制作人又推了推眼镜，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为什么...凛的声音带着困意。
你的经纪人刚才联系我，让你紧急回事务所一趟，有录音工作。绪方制作人看了看手表，现在过去应该刚好来得及。
……
当凛迷迷糊糊地回到响社时，还没抬手敲门，经纪人已经猛地打开门，脸上写满焦急。
快，去录音室，要来不及了！经纪人一把拉住凛的手腕，急匆匆地往走廊另一端走去。
凛跌跌撞撞地跟着，困惑地问：怎么了...这么着急...
是个试镜机会，本来没有你的名额，但有一位声优临时退出，多出一个位置。我好不容易才为你争取到的！经纪人的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声优。
二人来到了响社的录音室，她拿出了手机，把电子台本给凛看。
，经纪人迅速拿出手机展示电子台本。
仍然有些迷糊的凛眯着眼睛看着台本上仅有的两行台词，疑惑道：这第二句台词是认真的吗？只有一个字？
经纪人不耐烦地挥手：让你录就录！只有一句拟声词很正常！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个了！
好吧好吧～凛敷衍地答应着，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站在久违的麦克风前，调整了一下耳机。上次使用这个麦克风，还是为事务所官网录制样本的时候。
“喵……”凛随意地录制了一句，声音中还带着睡意。
认真点！拿出点职业态度来！经纪人在控制室里通过麦克风喊道。
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进入状态：这次的声音明显清晰了许多，带着小猫般的娇憨。
录制完成后，凛打了个哈欠，便拖着疲惫的步伐离开了。
真是的，要是能有青木小姐一半的努力就好了。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当声优。经纪人一边抱怨，一边还是仔细地为她剪辑录音文件。虽然对凛的态度感到无奈，但她还是认真调整着音频的细节，然后发送给动画组。不过以这种敷衍的态度和表现，估计希望不大，经纪人暗自叹了口气。
……
小羊，你觉得谁能出道？凛伸着腿坐在床上，看着电视屏幕上101位偶像练习生精彩的表演，同时对着脚边保持通话的手机问道。
“加藤神乐酱！必须有神乐酱！只能是神乐酱！她不出道天理难容！”电话那头的妃那很是激动，简直和自己在准备海选出道一样，凛几乎能想象出她的光脚丫在床上兴奋地跳来跳去的样子。
总在有些奇怪的时候，这位平常和羊一样软绵绵的主唱会有奇特的激昂感。
晚上回去后，凛经过简单的洗漱后，恢复清醒。和同样喜欢偶像和偶像节目的羊宫妃那一起看起这个着名偶像海选节目的日本版，她们经常一起看这些，似乎看上相声节目的时候还会带上同样喜欢的阳菜一起。
我也这么觉得呢～凛也认为妃那看好的那位少女有望成为最终出道的十一人之一，她跳舞时的表情特别有感染力。凛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咔嚓咔嚓地嚼着。
那我们下周继续一起看？凛问道，眼睛仍盯着电视屏幕。
我不一定有时间。妃那遗憾地说，但随即又兴奋起来，但无论如何，都不要剧透我！我要自己看！
好好好～凛敷衍地应着，挂断了电话。她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轻声自语：“‘没时间’吗……我什么时候才能用上这句话。”大学生的时间总是闲的发慌，这让凛有时感到些许失落。
挂断电话后，凛抱膝坐在床上，将脸埋入白皙的双腿间，心情复杂。
我也不是想敷衍度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努力。她的声音闷在膝盖里，带着迷茫。
看着妃那、鼓子，甚至连搭档阳菜都在不断进步，而她却被远远甩在后面，这种焦虑感让她不知所措。就像不知道飞向何处的箭矢，她又一次迷失了方向。
嗯？这是？Line的提示音打断了凛的思绪，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经纪人发来一个地址，紧接着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凛！明天来这个录音棚！经纪人语气急促，背景音还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怎么了？凛困惑地问，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
经纪人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昨天那个录音档……我传给动画组，让他们给你试镜第二轮的事情，动画组已经回消息了，竟！然！准！许！”
“说人话。”
“也就是说——”经纪人小姐更加激动，“你试镜第一轮居然过了！”
凛愣住了，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这一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缓缓拉满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