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落了半响,女帝抬手压了压,殿内才渐渐平复,只余众人眼底未散的笑意。她看向阶下依旧躬身的明兴杉,语气带着几分打趣:“华王这一番思虑,倒比此前议边防粮草时用心多了。只是这族名虽好记,却也得让各族百姓认账才是。譬如那朝阳王朝来的子民,唤作‘寒族’,回头人家问起,难不成要说是你盼着他们性子冷些?”
明兴杉闻言一怔,随即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母皇说笑了!臣取‘寒’字,是念着朝阳王朝地处偏北,冬日多寒雪,倒不是盼着他们性子冷。再说了,寒族百姓爽朗热忱,这名字反倒能衬得他们外冷内热,多有意思。”
这话惹得一旁的礼部尚书忍不住插言:“华王殿下这话在理,就像那菲域来的子民称‘菲族’,听着便清新雅致,倒合了他们善植花草的习性;欧域子民称‘欧族’,简单利落,也配得上他们不拘小节的性子。只是殿下,那长江之北唤‘浙族’,长江之南叫‘江族’,日后两族百姓隔江相望,打招呼怕要笑言‘江族兄台,浙族在此’,倒像绕口令一般。”
“尚书大人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明兴杉眼睛一亮,忙接话道,“臣正有此意!各族称谓直白,日后百姓相处,少了诸多猜忌,多了几分打趣的乐趣。就说那洞庭湖两岸,鄂族与湘族隔水而居,平日里打鱼摆渡相遇,一句‘鄂族的老哥,今儿收成如何?’‘湘族的妹子,这鱼新鲜得很’,热热闹闹的,倒比以前生疏客气强上百倍。”
殿外忽然一阵春风吹过,卷着几瓣桃花飘进殿来,落在明兴杉的蟒袍上。他抬手拂去花瓣,继续道:“再说那包公故地的皖族,沾着先贤正气,日后出门在外,报上皖族之名,旁人便知是正直之人;东海之南的海族,一听就知是善水性的好手,日后出海捕鱼,各族互帮互助,岂不是一桩美事?”
武将队列里,几位来自草原的将领听得连连点头,其中一位疆族出身的将军出列笑道:“华王殿下拟的‘疆族’之名,末将甚是喜欢!我等草原儿女,世代守护边疆,‘疆’字既合故土,又显职责,日后走到哪儿,报上疆族身份,便知是大明的守边健儿,痛快!”
这话一出,苗疆出身的大臣也笑着附和:“‘苗族’之名,贴合我族本源,既显独特,又不疏离,殿下思虑周全。”连几位域外而来的使臣,听闻自家子民在大明的称谓,也纷纷颔首,觉得既简洁又带着尊重,并无轻慢之意。
女帝看着殿内其乐融融的景象,脸上笑意更浓:“华王此举,看似诙谐直白,实则藏着包容之心。我大明兼容并蓄,各族不分亲疏,皆为大明子民。这些称谓,既是区分,更是联结,让四方之民皆有归属感,倒比那些晦涩难懂的名号实用得多。”
说罢,她朗声道:“准华王所奏!着礼部即刻拟诏,昭告天下各族称谓,令各州府张贴告示,让万民知晓。日后各族百姓和睦相处,互帮互助,共护我大明盛世昌隆!”
“谢母皇!”明兴杉躬身谢恩,直起身时,眉眼间满是欢喜。百官亦齐声叩拜:“吾皇圣明!”
散朝之后,华王拟族名的趣事便顺着宫墙,传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听闻各族称谓,先是觉得新奇,细细琢磨后又忍不住发笑。街头巷尾,孩童们围着告示牌,指着上面的族名念得朗朗上口:“明族、疆族、越族、滇族……海族、蜀族、苗族……”
茶馆里,说书先生借着这桩趣事开了新篇,拍着醒木笑道:“华王殿下妙思,拟下数十族名,直白又有趣,既显大明包容,又添市井乐趣。日后啊,咱们大明百姓走在街上,不问出处,只听族名便知根脚,热热闹闹,才是真正的盛世景象!”
台下众人听得哈哈大笑,纷纷附和。春风里,京城的烟火气愈发浓郁,各族百姓听闻新的称谓,没有丝毫抵触,反倒觉得新鲜亲切。有人打趣自家邻里是“浙族的老邻居”,有人笑着称往来的客商是“闽族的好手”,一句句诙谐的称呼里,藏着满满的和睦温情。
凤泰二十五年的春天,因这一桩诙谐有趣的族名之议,添了更多暖意。华王明兴杉的巧思,不仅为大明各族定了温暖的称谓,更让包容和睦的种子,在四方百姓心中悄然扎根,伴着春日暖阳,渐渐抽枝长叶,晕染出大明盛世里最鲜活热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