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好怕怕呀，随便你。我又不是被吓唬大的。”
他不耐烦的掏掏耳朵，“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领导应该是周局吧。”
“周局上个月还来我们家里找过我爸，手上还拎着东西，你要不然给周局打个电话吧，别到时候你案子没破，再把你官给撸下来了。”
江风的态度嚣张的不行，朱蕴气愤的握紧手。
她想起姜云梦说的话，看来这家伙确实靠山不小，说话这么硬气。
“你知不知道被你砸中的那个小姑娘，今年才只有十一岁，她流了很多血，很有可能生命垂危。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你让我怎么办？是给她哭丧，还是给她赔命？要怪只能怪她运气不好，怎么不砸到别人，单单就砸到了她呢，说明她命里有这一劫。”
江风嚼着嘴里的口香糖，笑得更猖狂了。
“你们没有证据，可别乱讲。小心我告你们诽谤，现在请你们两位从我家里出去！”
他伸手朝门的方向一指。
何晏没动，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和江风望过来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朱蕴隐隐闻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虽然他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生气了。
这何队长生气了，她也能理解，江风确实是太狂了，害了人家小姑娘，还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小风，家里来客人了？”忽然，从房间里传出一道年迈的女声。
随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颤颤巍巍的从其中一间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朱蕴和何晏，表情微微一怔。
“老东西，谁让你出来的？看着你就碍眼，你身上那么味，能不能好好待在你屋里。别出来乱晃。”
江风脸色一变，扭头不耐烦的朝老人怒吼道。
“滚回去。”
老奶奶浑身一颤。双手无措的来回扯着衣服下摆，嗫嚅了半天才吐出一句。
“你别生气，我就是问问。”
朱蕴一皱眉，刚想说什么，便听到老奶奶身上的衣服，替她打抱不平道。
【呸，这个不孝的孙子，当初他爸妈忙着工作创业把他丢在了老家，是老奶奶陪着他长大的。】
【现在反而嫌弃起老奶奶来了。嫌他说话爱叨叨，走路慢，吃饭撒的一桌子都是。奶奶只能一天洗好几遍澡，可是她生病了。身上有味道，自己也没有办法。这个王八蛋怎么就不能对老人多点耐心呢？】
这人果然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亲奶奶？
人老了本来就已经够可怜的了，还要被自己的孙子给嫌弃。
难怪，他要是个好人的话，也做不出高空抛物这种事。
“奶奶，您好，没什么事，小区里有人高空抛物砸伤了人，我就是来您家问问什么情况。”
看是老人，何晏缓和了脸色，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老奶奶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您……”何晏本来想问老人几个问题，他才吐出一个字，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张磊打来的。
“何队长，银砖上的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了。”
何晏心口一紧，“怎么样？”
张磊，“不是江风的，是……”
“好，我知道了。”何晏不动声色地挂断了电话。
可朱蕴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心里多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小声问道。
“怎么了，何队长。”
何晏睨了江风一眼，附在朱蕴耳边轻声说。
“银砖上的指纹不是他的。”
什么？！
朱蕴轻咬了下下唇，银砖上的指纹竟然不是江风的。
“哈哈哈哈哈哈。”江风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弯倒在沙发上。
“这真是今年最好笑最滑稽的事了。我都说根本就不是我干的了，何警官，你是不是应该和我道歉啊。”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伸手擦了擦，坐直身体。
“我这个人大度，只要你和我道歉，我就接受，开始吧。”
“别急，得看过监控才知道。有一处监控正好能照到二十六楼以上，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说曹操曹操就到，手机叮咚一声。
何晏低头，是张磊发来的一段视频截图。视频上很明显的能够看到有个什么东西从二十七楼的窗台上掉了下去，只是因为晚上太黑，距离又远，看不清晰。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不想解释，这段视频这么黑又这么糊，你怎么确定我扔的就是银砖？”
江风把手机丢给何晏，撇撇嘴。
“你冤枉了我一次，又想冤枉我第二次，我真好奇你警察怎么当上的？”
“我怎么当上的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那块银砖上面印着银行的logo，上面都有日期和编码，只要去银行一查询。我就知道这块银砖的主人是谁了。”
何晏垂眸一看，手机电量只有不到5%了，不耐烦的一蹙眉，什么破手机，电量掉的这么快。
他明明中午刚充的电。
“既然你这么不配合，还是和我们回警局吧，我们换个地方聊。”
“行啊，都听你的。”江风从沙发上站起身，满不在乎的伸手扯扯身上的衣服。
老奶奶忍不住上前：“小风……”
朱蕴目露不冷，她最看不了老人家这个样子。
正想着，察觉到兜儿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掏出来定睛一看，屏幕上面显示着余清歌的名字。
“喂，小蕴，何队长和你在一起吗？我给他打电话，他手机好像关机了。”
朱蕴闻言瞥了何晏一眼，“何队长和我在一起，怎么了？”
“那个小姑娘因为失血过多伤势过重，不治身亡去世了。”
余清歌轻轻叹息了一声，语气凝重起来。
“死者的家属正坐飞机在赶来的路上，马上就要到医院了，我还要在这边再等一会儿，你帮我和何队长说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朱蕴挂断电话，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她的全身，她忽然有些茫然
“何队长，那个小姑娘去世了。”
何晏抿唇。
老奶奶声音惊恐，“什么。你是说被砸到的那个小女孩死了？她叫什么名字，住哪一楼？”
何晏：“就住在你们楼上，叫雨涵。”
老奶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步伐踉跄。
“作孽呀，真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