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麒麟”吴霸,被林瀚看似随意一拂,手腕便如遭重锤,剧痛钻心,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骨缝里乱刺。可这“鬼市”边缘地带,人多眼杂,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退缩,那往后在这地界,还咋混呐?颜面简直要被丢到阴沟里,再也捡不起来。
剧痛像毒蛇啃噬着他的神经,羞愤则如烈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瞬间凶性大发。他猛地扯着嗓子厉吼一声:“点子扎手,并肩子上!废了这漠北探子!”那声音,仿佛一头受伤后发狂的野兽,带着无尽的疯狂与决绝。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他身后那四个赤焰帮众,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头目一声令下呢。听到这话,他们“锵锵”几声,像饿狼扑食一般,迅速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鬼头刀。那刀身又宽又厚,刀背上还带着锯齿,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赤红色的暗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显然,这刀平日里用特殊药水淬炼过,带着一股灼热腥风,正是赤焰帮赖以成名的“赤焰刀法”起手式。
五个人身形晃动,如同鬼魅一般,瞬间结成一个小小的刀阵,把林瀚和曾瑢紧紧围在核心。那刀光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张赤红色的网,带着狠辣劲儿,朝着林瀚周身要害狠狠劈砍而来,每一刀都仿佛带着要将人碎尸万段的决心。
劲风扑面而来,吹得人脸生疼,刀气森然,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周围那些还没完全散去、胆子大还敢留下来窥视的人,看到这架势,知道动了真格,吓得纷纷往后退,生怕被这刀光剑影殃及,就像一群受惊的兔子,拼命地往安全的地方躲。
林瀚本来一直想着隐忍,不想惹事。可这帮人倒好,步步紧逼,刀刀都冲着要害来,这是要他的命啊!他心里那口自踏入中原就憋着的郁气,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再加上对自身身世的迷茫,还有对幽冥教的愤慨,此刻被这蛮横的围攻彻底点燃。他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像两把锋利的匕首,仿佛能穿透人心。体内那得自漠北苦寒之地、融合了苍狼部勇悍血脉的“苍狼血煞功”内力,轰然爆发,一股灼热磅礴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像汹涌的潮水一般席卷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起来。
“找死!”林瀚一声低喝,声音低沉得像闷雷在耳边炸响。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赤焰刀网,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大步向前,身形微微下沉,右掌划出一道浑圆的弧线,掌心隐隐泛出赤红之色,就好像有熔岩在里面流淌。这正是“瀚海伏龙掌”第三式“翻江倒海”!
这一掌刚一打出,那刚猛无俦的掌力,就像瀚海怒涛一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可奇怪的是,林瀚没有直接朝着任何一个人击去,而是猛地一掌拍向身旁那半截残垣边、不知废弃了多久的一张厚重青石桌。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那足有尺许厚的青石桌,在这沛然莫御的掌力之下,就像被巨锤砸中的豆腐,瞬间四分五裂。碎石可不是简单崩飞,而是被那蕴含的灼热内劲生生震成了漫天齑粉,就像扬起一片灰白色的烟尘,笼罩了方圆数丈。那强烈的掌风余势不衰,把攻得最近的两人直接掀得踉跄后退,他们手中的鬼头刀,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几乎脱手飞出去。
更有甚者,那掌风边缘扫过三丈外一间破屋檐下悬挂的、用以照明的气死风灯。那灯笼连晃都没晃一下,就“噗”地一声轻响,化作无数碎片纸屑,簌簌落下,就像下了一场细碎的雪。
刹那间,现场一片死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攻向林瀚的刀光,瞬间僵住,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吴霸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化作齑粉的石桌和碎裂的灯笼,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的凶悍之色,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这一掌之威,要是打在血肉之躯上,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时候他们才明白,刚才那手腕一拂,对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要是真下狠手,自己早就死翘翘了。
吴霸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之前那嚣张的气焰,就像被一盆冷水彻底浇灭,荡然无存。他心里又惊又怕,双腿发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林瀚气息奔涌,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再施手段,彻底震慑这群地头蛇的时候,曾瑢却悄无声息地贴近他身边。她手中千机扇合拢,以扇柄尖端,迅疾如风地在吴霸胸口“膻中穴”附近轻轻一点。那动作快得就像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吴霸只觉一股阴柔巧劲透入体内,浑身一麻,就像被电击了一样。虽未受伤,却瞬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中惊骇更甚,心里直喊:“这女人怎么这么厉害!”
曾瑢随即凑到林瀚耳边,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关切:“林大哥,略施惩戒即可。赤焰帮虽是小角色,但其背后或许牵连更广。此刻我等身处险地,幽冥教就像一群恶狼,在周围环伺,不宜树敌过多,暴露更多实力。咱们还是放他们一马,速离此地为上。”
林瀚闻言,深吸一口气,那体内奔腾的“苍狼血煞功”内力,缓缓平复下来,就像汹涌的潮水渐渐退去。他心里明白,曾瑢说得在理。自己刚才含怒出手,掌力刚猛,恐怕已经引起更多有心人注意了。他冷冷扫了一眼动弹不得、面露哀求之色的吴霸及其噤若寒蝉的手下,沉声道:“滚!若再纠缠,犹如此石!”那声音冰冷得像寒冬的风,让人不寒而栗。
那几名帮众如蒙大赦,就像一群受惊的野狗,连忙扶起被点了穴道的吴霸,连地上的刀都顾不得捡,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黑暗之中,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就在林瀚收掌凝立,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周围环境,警惕可能存在的其他威胁时,他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左前方数十步外,一处半塌的阁楼阴影下,似乎有一道极淡的黑影一闪而逝。那黑影移动的方式诡秘飘忽,就像幽灵一样,与周遭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若非他目力极佳,而且心存警惕,绝难发现。
林瀚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是幽冥教的‘鬼影卫’!他们果然一直在暗中监视!”他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只是随意环视。他以极细微的动作向曾瑢递去一个眼神,手指在身侧不易察觉地指向那黑影消失的方向,那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暗示。
曾瑢何其聪慧,立刻会意。她故作惊慌地拉了拉林瀚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那声音,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说着,便拉着林瀚,朝着与那黑影相反的方向,看似匆忙地离去,脚步匆匆,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然而,二人并未真正远离。甫一脱离之前冲突区域的视线范围,他们立刻施展身法,借助断墙残垣的掩护,如同两道青烟,悄无声息地绕了一个大圈,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他们的身形轻盈敏捷,就像两只灵巧的燕子,在废墟中穿梭自如。
那“鬼影卫”显然对自己的潜行术极为自信,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根本没料到会被发现并反向追踪。林瀚与曾瑢远远吊着,就像两个经验丰富的猎人,紧紧盯着猎物。只见那黑影在废墟中几个起落,就像一只敏捷的猴子,最终钻入了“鬼市”最深处、靠近一段废弃城墙根的一间独立破屋。
二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悄然靠近,伏在破屋窗外一处缝隙向内窥视。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两只怕惊动猎物的小老鼠。
屋内并无灯火,黑漆漆的一片,但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可见两道黑影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身形飘忽,就像一阵风,正是那幽冥教鬼影卫。而另一人,身着色彩斑斓的异族服饰,就像一只花蝴蝶,腰间悬挂着一串小巧的银铃,行动间却诡异地不发出丝毫声响,就像一个幽灵。
“银铃使!”曾瑢几乎是用气声在林瀚耳边说道,语气中带着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这是西南‘五毒宗’宗主司马绝座下的信使!他们竟与幽冥教在此密会?!”
只见那鬼影卫将一件用黑布包裹、尺许长的物事交给五毒宗银铃使,低声道:“……教主之意,便是如此。望司马宗主早作决断,共襄盛举。”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阴谋。
那银铃使接过包裹,微微颔首,同样以低沉古怪的腔调回道:“放心,宗主自有计较。‘万蛊蚀心’之期不远矣。”那声音阴森森的,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简短的交流后,两人便欲各自离开。
屋外,林瀚与曾瑢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幽冥教与五毒宗,这两大邪派势力,竟真的勾结在了一起!他们到底所图为何?那黑布包裹的又是何物?“万蛊蚀心”又是什么?一个个疑问像泡泡一样,在他们脑海里不断冒出来。
而此刻,曾瑢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里带着一丝得意和狡黠。她轻轻摊开手掌,只见掌心赫然躺着一枚赤红色的金属令牌,上面刻着火焰纹路,中央一个“焰”字——正是那“火麒麟”吴霸从不离身的“赤焰令”!
原来,方才她以千机扇点中吴霸穴道之时,扇柄内藏的机括已悄无声息地将这令牌从他怀中勾了出来。这举动不仅是为了小惩大诫,让吴霸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更是留下一个日后或许能用以制约或利用赤焰帮的筹码。这份于电光石火间的缜密心思与妙手空空之技,令林瀚也不禁暗自佩服,心里暗暗赞叹:“这曾瑢,真是心思细腻,聪明过人!”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并未打草惊蛇,而是悄然后退,迅速隐没在更深的黑暗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两只融入黑暗的蝙蝠。今夜鬼市之行,虽未夺得《九转玄元功》残卷,但小试牛刀震慑了地头蛇,更意外窥破了幽冥教与五毒宗勾结的惊天秘辛,还顺手牵羊得了赤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