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姐弟同心】
——“若天下负我，我负天下；若姐姐在侧，我便还这天下三分温柔。”
——“前世未出口的称呼，今生终能喊你一声——姐。”
一、镇峰残阳，血云未散
天机余波犹在，镇峰台裂痕遍布，石缝渗出的却不是水，而是丝丝灰雾，像一条条不肯安息的魂。
夕阳挂在天边，被雾色折射成血，仿佛随时会淌下。
李长青独立台心，颈侧龙印暗红，手背青刀印记微热。
在他脚边，十万“锁因钉”断成两截，照世镜碎片被风卷起，偶尔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像提醒众人——
那一日的记忆风暴，并非幻觉。
台下人群早已散尽，唯有一道倩影逆着残阳，缓步而来。
青衣，束袖，背负木匣，匣长三尺六寸，贴着褪色的卡通贴纸：星舰。
她停在三丈外，抬眸，声音被秋风吹得微微发抖：
“小李子，十年了，可愿喊我一声——姐？”
李长青怔住，胸口像被无形之手攥紧。
记忆碎片翻涌，与眼前面孔重叠。
地球旧巷，雨夜昏灯，小女孩踮脚替他系围巾，回身，与此时此地的微笑——
分毫不差。
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
“姐……”
一字出口，仿佛十年漂泊终得靠岸，灰雾都凝滞一瞬。
少女笑了，眸中却泛起水雾。
“嗯，我在。”
二、姐弟之名，地球为证
少女名唤：李青殊。
地球孤儿院登记里，她与李长青同姓同辈，却早三天入院，于是成了“姐姐”。
十五年前，两人被同一对科研夫妇领养，改名换姓，却未换血。
十年前，夫妇横死，姐弟被推入暗巷，黑影来袭，女孩以身为盾，拖住杀手，少年坠入下水道密道——
再睁眼，已到天玄大陆。
此后，李长青外门三年，雷火熬骨，夜夜梦中，只敢喊一个字：
“姐……”
如今，梦境落地，他反而沉默。
李青殊走近，抬手，揉了揉他发顶，像揉一只迷路大猫。
“长高了，也瘦了。”
“小李子，别怕，这次换我护你。”
她解下背后木匣，匣盖开启，无锋亦无刃，只有一截断裂的塑料小刀，刀背贴着褪色贴纸：清影。
正是李长青记忆里，那把守护他的“玩具”。
李青殊指腹抚过断口，轻声道：
“我把它带来了，也把你带来了。”
灰雾似受召唤，自李长青袖口流出，凝成少女清影，赤足踏地，刀铃叮当。
她看着李青殊，又看看塑料小刀，眸光复杂，最终弯腰，行了一个器灵大礼。
“原来，我真正的主人，是你。”
李青殊摇头，把塑料刀递到李长青面前。
“不，她真正的主人，是我们姐弟。”
“合则完整，分则两伤。”
李长青伸手，握住刀柄，掌心混沌力涌出，塑料刀发出轻鸣，断口处生青光，缓缓续接，化作一柄三寸玉刀，刀背铭刻新字：
【姐弟同心】
玉刀融入他掌心，消失不见，却有一道温暖灵息，沿经脉游走，最终停于心口，与龙印、青刀、冥环并列。
至此，他胸口“四印”齐聚：
龙印（混沌）、青刀（清影）、冥环（阴差）、玉刀（姐弟）。
四印同心，天地无声。
三、祖峰杀令，姐弟同担
姐弟重逢未久，祖峰钟声骤响，一道法旨传遍群山：
“李长青涉冥界、窃混沌、毁镜摄碎，罪加一等，凡与之亲者，同罪。”
“其姐李青殊，来历不明，即刻擒拿，同囚镇魔峰。”
声音未落，三十六名执法剑修已至镇峰台，剑光交织，化作囚笼。
李青殊抬眸，瞳色微冷，袖中滑出一柄短棍，棍长尺半，通体墨黑，看不出材质。
她轻敲棍身，短棍节节伸长，化作一杆乌金枪，枪缨竟是由细小电弧凝成，噼啪作响。
“小李子，怕吗？”
李长青右手清影凝形，左手混沌雾龙，笑得云淡风轻：
“怕过，现在不了。”
姐弟背对背，枪与刀，同时扬起。
枪尖雷光炸裂，刀锋灰雾咆哮，一青一黑，两道灵力于空中交汇，化作一幅太极图案，雷火与混沌完美相融。
太极旋转，剑修囚笼被生生撕裂，三十六人吐血倒飞。
沈怀秋踏空而来，目光落在李青殊身上，微微一凝：
“雷火灵骨？原来当年逃走的另一个实验体，是你。”
李青殊嗤笑，枪尖斜指：
“实验体？今日便让你看看，体如何逆了这天！”
沈怀秋不再多言，袖中“镇峰”古剑跃出，剑未动，剑压已令山体开裂。
李长青正欲迎击，李青殊却一步踏前，枪身电弧化雷龙，龙吟震九霄。
“姐陪你一起。”
两股力量再次交融，雷火借混沌，混沌驭雷火，霎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一记合击，横贯百丈，直斩沈怀秋。
沈怀秋挥剑，剑气如海。
轰——
三力相撞，镇峰台彻底崩塌，碎石如雨。
姐弟二人同时倒滑十丈，却未退半步，脚尖一点，再次冲出，枪与刀交错，雷与雾相融，竟逼得沈怀秋连退三步。
祖峰之上，众长老齐变色：
“以金丹未成的境界，逼退元婴？”
“那女子，竟可将雷火与混沌完美调和！”
沈怀秋眸光森冷，正欲再动，忽听一声钟响——
天机问时辰，已至。
他收剑，目光如刀：
“上台，受问。”
姐弟对视，同时收势，枪与刀，并肩而行。
四、天机问启，记忆为灯
镇峰台废墟之上，一座青铜高台自地脉升起，台心悬“天机轮”，轮径三丈，刻阴阳八卦，外环三百六十枚“问因钉”。
凡上台者，皆需以血为引，以魂为誓，答三问，问毕，轮现结果，无可更改。
沈怀秋先登台，逼出指尖血，滴入轮心。
轮盘旋转，问音自鸣：
“第一问，你可有私吞宗门气运？”
沈怀秋答：“无。”
轮光青，问过。
“第二问，你可有滥杀无辜？”
沈怀秋顿了顿，答：“无。”
轮光微红，却未追责。
“第三问，你可有违心逆道？”
沈怀秋抬眸，声音冷厉：“我所行，即天道。”
轮光彻底转红，却最终归于平静，显示两字：【通过】
沈怀秋下台，目光投向姐弟，寒意森然。
李长青与李青殊，同时登台，两滴鲜血，同时落入轮心。
轮盘大震，竟发出龙吟与雷爆，阴阳图逆转，问音浩荡：
“第一问，你们可有恨宗门之心？”
姐弟对视，同声答：“有。”
轮光青，恨不违心，问过。
“第二问，你们可会为此叛宗？”
李长青握紧姐手，答：“宗不负我，我不负宗；宗若负我，我便负宗。”
轮光红，却未落下。
第三问，天机轮沉默许久，才低低开口：
“你们可愿为彼此，献魂？”
李青殊笑，李长青亦笑。
“不愿。”
“因为我们都要活着，回家。”
轮盘骤停，光芒万丈，浮现八字：
【同心一体，因果难断】
八字升空，化作一道光柱，将姐弟笼住，光柱内，无数记忆碎片飞舞，汇聚成一幅画面——
地球孤儿院，夕阳橘红，小女孩牵着小男生的手，跨过门槛，回头对院长挥手：
“我和弟弟，会一起活下去。”
画面一闪，碎成光雨，落入姐弟眉心。
自此，他们识海相通，灵力相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天机问毕，众皆默然。
沈怀秋拂袖，声音冷得像冰：
“通过又如何？明日玄界裂缝开启，你们依旧要血祭。”
李长青抬眸，瞳孔深处，雷火与混沌交织，化作一枚太极，缓缓旋转。
“那便看看，是谁祭谁。”
李青殊枪尖斜指，雷电噼啪：
“我弟若要祭，我便拆了祭坛。”
姐弟并肩，走下高台，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一把未出鞘的刀，锋芒暗敛，却足以让天地变色。
五、尾声：姐弟同心，星河在望
夜沉，潜龙渊。
姐弟对坐，中间摆着那柄三寸玉刀，刀光柔和，映出两张相似的面孔。
李青殊掏出一罐地球带来的可乐，拉开拉环，泡沫飞溅。
“干杯，为了回家。”
李长青接过，仰头灌下，气泡刺喉，却笑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干杯，为了不再失去。”
清影化形，少女赤足，坐在两人中间，托腮望天。
“为了星空。”
三声轻响，可乐罐相碰，月光落在罐身，像落在通往故乡的轨道上。
星河很远，也很近。
他们并肩，就已足够。
——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