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郭哥?”秦淮茹问。
“没事,”他摇摇头,“就是觉得这馒头好像小了点儿……说不上来。”
他也说不准,毕竟没有比较。
其他人排队时也没察觉什么异样,直到坐下来吃饭,才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不对啊……今天的馒头怎么感觉轻了不少?”
“咦……你也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厂里搞的鬼,想坑咱们?”
“不至于吧……食堂又不挣钱,就是给咱们提供个方便,没理由坑人啊!”
“说得也是。”
工人们低声议论,一边埋头吃饭。
可没过多久,问题就明显了。
平时吃三个馒头刚好饱的人,今天吃了三个,却还觉得饿。
怎么回事?
“绝对有问题……走,去问问秦淮茹……”
“对对对,去找秦副主任问问!”
哗啦——
十几个男工涌到秦淮茹的窗口。
“秦副主任,今天的馒头怎么比平时小了?”
“是啊,我平时三个就饱,今天三个下去还饿得慌!”
“肯定是变小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不止一个人觉得小,几乎所有工人都发现了。
刘岚等人站在一旁,不敢插话。
秦淮茹冷笑一声:“什么小了?一直都是这么大!小什么小?”
“吃不饱是你们今天干活累了吧。不信的话,明天自己带秤来称!”
听她说得这么肯定,众人也就渐渐散去了。
谁会真的带秤来称馒头呢?
不可能的。
“没吃饱的可以再来买一个啊!”
没办法,那些还饿着的人只好又掏钱买馒头。
也有人虽然饿,但没再买。
下午,秦淮茹算账的时候,彻底愣住了。
……
原本只用了一千多斤面粉,却收了一千一百多斤粮票和对应钱款。
多出一百三十斤粮票。
还多出一百三十多块钱。
嘶——
秦淮茹心潮澎湃。
天啊,一天就赚了一百多块,还有一百多斤粮票?
这……
要是干上一个月,我不就发财了?
一辈子都不用愁钱和票了!
太好了,太好了……
真是赚翻了!
秦淮茹绝不会将多出来的钱上交。
她交出去的,只是原本该付的标准数额。
多出来的部分,都被她悄悄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叮铃铃……”
秦淮茹骑着自行车,轻快地回到四合院。
她微微抬起下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傲气。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总让人觉得她在摆架子。
“哟,秦主任回来啦!”
门口的叁大爷笑着跟她打招呼。
人总是这样,见高就捧,见低就踩。
虽然秦淮茹当上副主任对老阎家没什么实际好处,但阎埠贵依然笑脸相迎。
“嗯。”
秦淮茹随意应了一声,问道:“叁大爷,你们学校还没复课吗?”
“还没呢!”阎埠贵一脸愁容。
没复课,他现在只能领基本工资。
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那我先回去了。”秦淮茹推着车走到中院,先朝李琴的屋子瞥了一眼。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人。
没有烟火气,也没有生活气息。
“呵……”看到这情形,秦淮茹心里一阵暗喜。
“秦副主任,您回来啦!”刘海中也凑上来,一脸讨好。
“嗯,贰大爷,有事吗?”秦淮茹问。
“没,没什么事!”刘海中笑道,“前阵子买了几个鸡蛋,给你拿两个,给孩子补补营养。”
“好。”看到鸡蛋,秦淮茹顿时眉开眼笑。
刘海中又压低声音说:“秦淮茹啊,等你将来扶正当了主任,能不能……把我调到后厨做个副主任?”
“你放心,我到了后厨,一定都听你的!”
他目光热切,满怀期待。
秦淮茹心里冷笑:两个鸡蛋就想收买我?
让你进后厨?
做梦。
但她嘴上还是应着:“行,等我当上正主任再说吧。”
回到屋里,又有人找上门来。
何雨柱和易中海一起走了过来。
何雨柱一瞧见秦淮茹,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说道:“秦姐,您最近气色真不错,皮肤也好了……那个,您能不能帮我安排回后厨?我还做大厨,肯定好好干!”
秦淮茹点点头,应道:“行,我明天跟李主任提一下,应该不难办。”
易中海却沉着脸压低声音问:“秦淮茹,你老实说,今天馒头变小的事,是不是你搞的?”
秦淮茹一听就不乐意了。
易中海虽然是院里壹大爷,可在厂里也就是个普通工人,凭什么直呼她名字,还来质问?
“壹大爷,”她拉下脸回嘴,“您这话说的,后厨馒头明明和以前一样大,怎么可能变小呢?您可别乱说!”
“得了吧!”易中海语气严厉,“我劝你及时收手,别为眼前一点小利砸了自己的脚。工人们本来就有意见了,你赶紧停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秦淮茹一脸不耐烦,“行了,傻柱,壹大爷,你们先回吧,我这当领导的也挺累的。”
等何雨柱和易中海一走,她立刻把门关上。
接着掀开棉袄,从里面掏出两个大饭盒。
“姐……这是啥?”秦京茹一脸好奇。
秦淮茹笑了笑:“你打开看看。”
秦京茹掀开盒盖,惊呼道:“哎呀……是猪肉!还有豆腐……天啊,姐……”
“呵呵,”秦淮茹得意地笑道,“现在懂了吧?为啥人人都想当领导?肥差,才有油水捞!”
“快,准备一下,咱们炒个肉丝芹菜吃。”
……
第二天,李琴还是没来。
秦淮茹坐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总算尝到了当领导的滋味。
“领导!”
刘岚板着脸走进来问:“今天的馒头怎么做?七个还是五个?”
“这还用问?”秦淮茹直接骂过去,“刘岚,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昨天那样卖得不是挺好嘛,换什么换?”
“照旧七个!动动脑子行不行?”
她没好气地白了刘岚一眼。
刘岚气鼓鼓地扭头就走。
回到后厨,她一边蒸馒头一边骂:“这秦淮茹真不是东西,馒头做小,多出来的钱全进了她一个人口袋!”
“真是缺德……”
“看她能得意多久!”
后厨的员工们纷纷低声抱怨。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是秦淮茹私吞的那一百块钱能稍微分给大家一点,众人也不至于如此愤懑。
转眼又到了午饭时间。
食堂供应的依旧是小馒头。
秦淮茹却满面春风地忙着售卖。
有人抱怨馒头变小了,她立刻拉下脸来。
然而情况很快急转直下。
四车间的一名工人拎着一杆大秤站在餐桌上高声呼喊:大家都把馒头拿过来,我来称一称,看看到底是变小了还是没变!
用我的秤!
这是我的两个馒头!
还有我的!
不一会儿,筐子里就堆满了上百个馒头。
正在售卖馒头的秦淮茹见状顿时慌了神。
她脸色瞬间惨白:原以为不会有人真的来称馒头。
谁曾想这才第二天就出了岔子?
二十一斤!四车间的那名工人大声宣布:二两的馒头,以前都是三两一个。一百个馒头本该重三十斤,现在却只有二十一斤!
秦淮茹还敢说馒头没变小?
这个中饱私囊的家伙,走......我们去找李主任评理!
哗啦一声......
愤怒的工人们顾不上吃饭,顿时化作汹涌的人潮,瞬间将办公楼围得水泄不通。
李主任困惑地走下楼梯,看到外面聚集的数千名工人,眼前一黑险些晕倒:竟有这种事?你们说后厨的馒头变小了是真的?
千真万确!工人们将那一百个馒头抬到李主任面前:您看,三十斤的馒头现在只剩二十一斤,差得太多了!
差太多了!
这分明是三个馒头当两个卖,难怪我总是吃不饱!
太黑心了!
竟敢赚我们工人的黑心钱,这种人必须严惩!
工人们气得破口大骂。
李主任一个头两个大!
昨天就隐约听说馒头变小的事,但并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天馒头又缩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秦淮茹,才进后厨工作几天就闹出这种事!
这是在坑害我们啊!
王主任挺身而出,义正辞严地说:李主任,以前三个馒头就能吃饱,现在四个都吃不饱......这心也太黑了吧,分明是在克扣我们工人的血汗钱啊!
“对!”
有人立刻接话:“李主任,秦淮茹一来后厨,整个后厨就乱了套,这不是逼着咱们自己带饭吗?”
“饭都吃不饱,还怎么干活?”
“难道要饿着肚子干活?”
“下午不干了,罢工……”
“罢工、罢工、罢工……”
工人们情绪激动。
在这个年代,工人是最受尊重的职业。现在竟然有人敢打工人的主意,这还了得?
李主任焦头烂额。
“好了,好了!”李主任站到高处,大声喊道:“大家冷静一下,给我两分钟时间,我去后厨亲自调查。如果真有问题,绝不包庇!”
“走!”
李主任带着保卫科的人,又叫上后勤主任郭主任,一行人来到食堂。
秦淮茹浑身发抖。
她害怕极了。
事情暴露了,怎么办?
谁能救我?
李主任吗?
“后厨所有人,都过来!”李主任脸色铁青地看着众人。
后厨的人都低着头。
尤其是秦淮茹,头垂得最低,恨不得钻到地底下。
“李琴呢?”李主任皱眉问道。
旁边的郭主任回答:“领导,李琴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从昨天开始请了病假,这是她的请假条……您看看。”
李主任接过请假条看了看。
手续齐全,没什么问题。
“嗯……”李主任看向秦淮茹,问道:“秦淮茹,抬起头来,告诉我,馒头怎么突然变小了?”
秦淮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你说!”
李主任转向他的老相好刘岚:“刘岚,你负责蒸馒头,你说说怎么回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