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港一战虽然大胜,但姑苏破穹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儿没完。
当他率领百万大军返回宇宙中枢界时,整个万界联盟上下已经忙得像炸了锅的蚂蚁。议事殿里人来人往,传讯符的光亮闪个不停,各个子宇宙的代表都赶来了,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盟主!”
刚踏进大殿,天玄子就迎了上来。这老头子平时总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此刻眉头却皱得能夹死苍蝇:“前线最新情报,界域联盟的主力舰队已经抵达距离中枢界三个星域的位置。兵力……至少两百万。”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两百万。
这个数字像块巨石砸进水里,溅起的不是水花,是冷汗。
姑苏破穹却只是点了点头,走到主位坐下,端起旁边侍女刚沏好的茶抿了一口。
茶是灵域的“云雾青”,入口微苦,回甘绵长。他放下茶杯,抬眼扫过殿内众人:“都坐吧,站着能想出办法来?”
众人这才纷纷落座,但屁股只敢挨着椅子边。
“盟主,咱们现在满打满算能调动的精锐也就一百五十万。”科技子宇宙的星际总统科恩推了推眼镜,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显示出双方兵力对比图,“而且对方有界主坐镇,那可是洞虚境巅峰……”
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洞虚境巅峰,距离通天境只差临门一脚。在诸天宇宙里,这种级别的存在已经可以徒手捏碎一个小型星球了。
“洞虚境巅峰怎么了?”雷豹一拍桌子,“咱们盟主不也是洞虚境后期?真打起来谁怕谁!”
林婉儿轻轻拉了拉雷豹的袖子,示意他冷静。她看向姑苏破穹,声音温和平静:“盟主,硬拼确实不是上策。界域联盟此番倾巢而出,必然做了万全准备。我们不妨以守代攻,依托宇宙中枢界的防御体系,消耗对方战力。”
“林副盟主说得对。”修真子宇宙的宇宙剑尊抚须点头,“中枢界的‘万界防御大阵’已经初步建成,加上科技子宇宙的能量护盾、魔法子宇宙的元素结界,足以抵挡对方第一波攻势。”
姑苏破穹听着众人议论,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
嗒。嗒。嗒。
每一声都敲在众人心尖上。
良久,他才开口:“防御是要防的,但不能只防不攻。”
他站起身,走到全息星图前,伸手在几个关键位置点了点:“界域联盟大军要从中枢界东侧星域进入,这条航线上有三个重要的能量节点——‘碎星带’、‘虚空漩涡’、‘暗物质云’。”
他转头看向科恩:“你们科技子宇宙的隐形布雷舰,能在这些区域布置多少‘空间震荡雷’?”
科恩眼睛一亮:“如果全力生产,三天内可以布置十万枚!足够把那条航线炸成筛子!”
“不够。”姑苏破穹摇头,“我要的是能让他们的主力舰队停下脚步,不是挠痒痒。”
他顿了顿,又说:“魔法子宇宙的‘空间紊乱术’能叠加在震荡雷上吗?”
梅林法师沉吟片刻:“可以是可以,但需要至少五十名大魔导师同时施法,而且持续时间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
“十二个时辰够了。”姑苏破穹点头,“修真子宇宙的剑阵呢?能不能藏在碎星带的陨石群里?”
宇宙剑尊眼中剑光一闪:“可以!我蜀山剑派有一门‘万剑藏星术’,剑意内敛,寻常探查根本无法发现。待敌军进入范围,万剑齐发,足以击溃先锋舰队!”
“好。”姑苏破穹回到主位,“那就这么定了——三层阻击,一层比一层狠。”
他看向众人,声音沉稳有力:“第一层,科技子宇宙的空间震荡雷配合魔法紊乱术,打乱敌军阵型。第二层,修真子宇宙的剑阵藏在碎星带,专砍他们的旗舰。第三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雷豹和林婉儿。
“第三层,我亲自带战血军和法则军,在虚空漩涡外等他们。”
殿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盟主这是要亲自上阵,在敌人最狼狈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盟主,这太危险了!”天玄子忍不住道,“您是我们万界联盟的主心骨,万一有个闪失……”
“不会有闪失。”姑苏破穹打断他,“我既然敢去,就有把握回来。”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意味:“再说了,界主那老东西不是想见我么?我总得给他这个面子。”
……
会议开了整整三个时辰。等所有细节都敲定,各子宇宙代表匆匆离去准备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宇宙中枢界没有昼夜之分,但为了模拟自然规律,主城上空的人造天幕会定时切换明暗。此刻天幕呈现深紫色,点点星光闪烁,倒是和凡间界的夜空有几分相似。
姑苏破穹独自站在议事殿外的观星台上,望着远处星河。
林婉儿轻轻走来,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肩上。
“想什么呢?”她轻声问。
“想以前。”姑苏破穹说,“想我还是个锻骨境的小修士时,在皇都跟南宫傲斗来斗去,总觉得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想想,那时候的烦恼真是……可爱。”
林婉儿也笑了:“至少那时候你不用操心两百万大军的生死。”
“是啊。”姑苏破穹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带着你和雷豹找个山清水秀的小世界,开个茶馆,每天晒太阳喝茶。”
“那你怎么不去?”林婉儿歪头看他。
“因为不行啊。”姑苏破穹看向远方,眼神渐渐坚定,“这一路走来,跟着我的人太多了。萧战、雷豹、苏妙音、天玄子、科恩、剑尊、梅林……还有那些我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将士。他们相信我,把命交到我手上,我就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再说了,要是现在跑路,之前吹的那些牛逼不都白吹了?多没面子。”
林婉儿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捶了他一下:“都这时候了还贫嘴。”
“不然呢?”姑苏破穹耸肩,“总不能哭吧?那多丢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并肩看着星空。
“其实我有点紧张。”姑苏破穹忽然说,“虽然面上不显,但我心里清楚,这一仗不好打。界主那老东西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底牌肯定不少。万一……”
“没有万一。”林婉儿握住他的手,“你忘了?我们是从凡间界一路打上来的。从皇都到北境,从灵域到万界,哪一仗好打了?不都赢下来了?”
她转头看他,眼睛在星光下亮晶晶的:“这次也一样。我相信你。”
姑苏破穹看着她,心里那股说不出的压力忽然轻了不少。
是啊,怕什么?
这一路多少生死关头都闯过来了,还在乎再多一个?
……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整个宇宙中枢界就像一台开足马力的战争机器。科技子宇宙的工厂日夜不停,空间震荡雷一箱箱运往前线;修真子宇宙的剑修们在碎星带忙活,将一柄柄飞剑隐藏在陨石之中;魔法子宇宙的大魔导师们组成了五十个施法小组,轮番给震荡雷加持紊乱术。
而姑苏破穹也没闲着。
他亲自检查了每一道防线,调整了每一个阵法的布置,甚至和雷豹、林婉儿演练了十几套合击战术。
用雷豹的话说:“这三天过的,比我过去三年还累。”
但没人抱怨。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仗关系到万界联盟的生死存亡。赢了,从此诸天宇宙任我行;输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第四天清晨,人造天幕刚刚亮起。
“报——!”
传令修士几乎是跌进议事殿的:“界域联盟主力舰队已进入碎星带外围!先锋舰队触发了第一波震荡雷!”
姑苏破穹缓缓起身。
他今天穿了一身暗金色的战甲,那是科技子宇宙用“星核合金”打造的最新款,轻盈坚固,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光晕。腰间挂着霸天剑,背后披着林婉儿亲手绣了防护符文的披风。
“走吧。”他说,“去会会那位界主大人。”
……
当姑苏破穹率领五十万精锐抵达虚空漩涡外围时,远方的碎星带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透过全息投影可以看到,界域联盟的先锋舰队在空间震荡雷和魔法紊乱术的双重打击下,阵型已经完全乱了。无数战舰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有的甚至自己人撞上了自己人。
紧接着,隐藏在陨石中的剑阵发动了。
万剑齐发,剑光如雨。
那是修真子宇宙压箱底的手段——“万剑归宗大阵”。每一道剑光都相当于宇宙境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虽然单次伤害不算顶尖,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短短一刻钟,先锋舰队就损失了三分之一。
“漂亮!”雷豹兴奋地挥拳。
但姑苏破穹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因为他看到,在先锋舰队后方,一支规模更大的舰队正缓缓驶来。那些战舰通体漆黑,造型狰狞,舰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旗舰的舰桥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
即使隔着数百万里,姑苏破穹也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威压。
洞虚境巅峰。
界主,来了。
“全军听令——”姑苏破穹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整个舰队,“准备迎战。”
战舰的引擎开始轰鸣,能量炮开始充能,修士们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远方的黑色舰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在距离虚空漩涡还有千里时,旗舰上那个黑袍身影缓缓抬头。
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宇宙都安静了下来。
“姑苏破穹。”界主的声音通过某种秘术传来,冰冷而威严,“现在投降,本座可以留你全尸。”
姑苏破穹笑了。
他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去:“老东西,年纪大了就早点退休,非要跑来送人头,何必呢?”
界主的黑袍无风自动。
“找死。”
两个字落下,黑色舰队万炮齐发。
大战,终于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