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的硝烟在晨曦中渐渐散去，李昊的船队载着缴获的粮草辎重回航常州。船头迎风招展的“靖南军”帅旗，在初升的阳光下红得耀眼。甲板上，幸存的常州百姓敲锣打鼓，将最后半坛黄酒洒向湖中祭奠亡魂。
“使君！”王铁锤捧着个鎏金木匣冲上甲板，“我们在清军大帐搜到的！看这纹饰像是…”
李昊掀开匣盖，呼吸骤然凝滞。匣中是完整的《皇舆全览图》副本，朱砂标注的进军路线如毒蛇般缠绕江南。更令人心惊的是夹层里的密信——盖着摄政王府的火漆印，上书【着济度克日南下，勿使李昊入海】。
“他想断我们退路…”李昊的指尖抚过地图上蜿蜒的海岸线。
“使君！”了望哨突然惊呼，“东北方有船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余艘福船正破浪而来，雪白的帆面上赫然绣着“招讨大将军”字样。当船队靠近时，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文士立在船头，手持马尾拂尘遥遥拱手：“可是延平郡王麾下李昊将军？”
李昊愕然：“阁下何人？”
“在下监国鲁王使者张煌言。”文士高声道，“奉监国之命，特来传旨——”
福船放下小艇，张煌言在亲卫护卫下登上指挥船。他从檀香木匣中取出黄绫诏书，朗声宣读：
“朕惟东南砥柱，实赖豪杰。今有李昊将军，奋起于草莽，忠勇冠于当世。血战常州，智取太湖，保全黎庶百万。兹授尔为延平郡王，世袭罔替，承郑成功将军之志，共图中兴大业！”
满船哗然。张老三激动得胡须颤抖：“咱们的使君封王了！”
李昊却盯着诏书上“郑成功”三字怔忡。这位大名鼎鼎的国姓爷竟肯让出爵位？
张煌言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低声解释：“国姓爷知将军忠义，特表奏监国，以‘延平郡王’相赠。此爵本为郑氏宗祠所封，将军受之无愧！”
李昊单膝跪地，双手接过诏书。黄绫触手的刹那，识海轰然作响：
【获得封号：延平郡王】
【解锁科技树：海军建设模块】
【激活隐藏任务：驱逐荷兰殖民者】
“臣，领旨谢恩！”
礼炮声中，张煌言取出另一卷文书：“监国另赐‘铁券丹书’，许将军便宜行事之权。另拨郑氏旧部战船三十艘，火炮五十门，助将军重整水师。”
李昊展开铁券，见上面用朱砂写着“见券如见君”，背面密密麻麻钤着南明诸藩王的印信。他忽然意识到，这张薄薄的纸片背后，是四分五裂的南明政权罕见的团结。
“敢问张先生，”李昊起身问道，“如今清军主力尽在常州，江北空虚，正是北伐良机。不知监国有何打算？”
张煌言望向北方，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清廷内斗正剧，豫亲王多铎病危，肃亲王豪格与英亲王阿济格势同水火。若能趁此良机收复南京…”他猛然收声，“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将军新封郡王，根基未稳。”张煌言意味深长道，“济度虽退守苏州，但多尔衮必不肯善罢甘休。当务之急，当固守太湖，积蓄力量。”
李昊颔首。他自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此刻的延平郡王封号，既是无上荣光，也是催命符咒。
船队靠岸时，常州百姓夹道欢呼。白发老者捧着新蒸的米糕跪迎，孩童们将野花编成的王冠戴在李昊头上。李昊望着劫后余生的城池，忽然单膝跪地，面向北方重重叩首：
“父老乡亲在上！昊今日受封郡王，不为富贵，只为护得这一方水土平安！”
欢呼声如钱塘怒潮席卷湖岸。李昊起身时，发现张老三正用那柄贯穿博洛头颅的红缨枪挑着济度的帅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