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暗潮涌动,绣盟余波
沈清棠脚步轻盈地穿行在宫墙之间,夜风微凉,树影斑驳。
她心中警觉,那道黑影自从御花园偏门后便一直尾随在她身后,若非她自幼便练就了极强的观察力与敏锐直觉,恐怕还真难察觉这等高手潜伏。
她并未急着甩开对方,而是缓缓放慢了步伐,借着月光洒落的枝叶间隙,悄然布下镜影幻象。
这是母亲生前教她的一种障眼法,利用金线绣帕上特制的银丝反光,在特定角度下制造出虚影,足以迷惑敌人的判断。
果然,那黑影在几秒后动了。
一道黑衣人从侧后方向逼近,动作迅捷无声,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皇宫暗卫。
沈清棠不动声色,待那人靠近至五步之内时,猛然转身,手中金线绣帕一扬,银丝反射月光瞬间刺得对方眼前一花!
趁此空隙,她身形一闪,避开对方袭击,反手抽出藏在袖中的银针,精准刺入对方手腕经脉!
黑衣人闷哼一声,身形踉跄。
沈清棠冷眼盯着他,月光下,终于看清对方脸上的绣纹——那是皇后的专属暗卫标记!
她心头一沉,眉头紧蹙。
皇后……竟也盯上了绣盟?
看来,绣盟的秘密,远比她想象中更为重要。
“是谁派你来的?”她低声问道,语气平静却透着寒意。
黑衣人咬牙不语,
沈清棠蹲下身,翻看其衣物,却未发现任何能直接指向皇后的信物,唯有腰间一枚鎏金令牌,刻着一个小小的“凰”字——正是皇后宫中暗卫独有的身份象征。
她将令牌收入袖中,起身环顾四周,确认再无埋伏之后,才迅速离开现场,往侯府方向疾行而去。
回到侯府,已是深夜。
沈清棠绕过正门,翻墙入内,直奔密室。
推开门,果不其然,顾景珩已等候多时。
他坐在桌前,桌上摊开着一封密报,见她进来,微微抬眸,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与探究。
“你回来了。”他声音温和,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凝重。
“皇后的人跟踪我。”沈清棠直言不讳,取出那枚鎏金令牌放在桌上,“她的暗卫。”
顾景珩神色微变,随即拿起密报递给她:“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消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翠云’,曾是北境绣盟旧部,精通绣魂针法。她十年前失踪,如今却成了皇后的近侍。”
沈清棠瞳孔微缩,心中泛起波澜。
绣魂针法……那可是母亲独创的一套以针代剑、以绣入武的秘技,只有最核心的绣盟成员才会知晓。
若那位翠云真是绣盟旧部,那皇后早已布局多年,意图掌控绣盟遗术,并非一时兴起。
“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喃喃低语。
顾景珩轻轻摇头:“绣盟的存在,牵涉太多。也许,她不只是为了权力,更可能是为了当年那一场覆灭之谜。”
沈清棠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残破的绣图一角。
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最后一块绣图碎片,她一直未曾完全解读其中奥义。
此刻,她取出绣魂镜,将其对准绣图,镜面映照下,金线光芒忽明忽暗,仿佛被某种力量激活。
忽然,绣图上浮现出一行细小的针迹,隐隐组成一段文字。
沈清棠屏息凝神,细细辨认:
“血契……封印……重生……”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三个词,像是打开某个尘封秘密的钥匙。
“母亲留下这些……难道是在暗示什么?”她低声呢喃。
顾景珩目光深邃,缓缓开口:“绣盟之所以覆灭,可能并非外敌所致,而是内部出了问题。‘血契’或许是一种控制手段,而‘封印’,也许是某种关键人物或物品被封锁,至于‘重生’……恐怕才是真正的目的。”
沈清棠抬头看他,眼神坚定:“我们必须解开这段密语背后的真相。”
顾景珩点头,随即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会继续追查翠云的过往,你也要小心行事。皇后既然已经出手,接下来的局势只会更加复杂。”
沈清棠轻轻颔首,思绪万千。
她不能让母亲留下的东西落入皇后之手,更不能让绣盟的秘密成为他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思索良久,她缓缓开口,语气淡然而坚定:“为防皇后进一步行动,我打算主动出击。”
顾景珩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沈清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准备假意向李氏示好,称自己将在三日后公开绣一幅‘北境山河图’。”
她顿了顿,这样一来,他们便会露出马脚。”
顾景珩看着她,眼中浮现一抹笑意。
他的姑娘,终于开始主动布局了。
而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沈清棠坐在绣房内,手中银针轻挑金线,在素绢上勾勒出北境山河的轮廓。
她神色平静,眸光却如寒潭般深邃,一针一线间尽显沉稳。
三日后,“北境山河图”将在侯府设宴展出,消息早已传出京城内外。
朝中权贵、世家夫人、甚至几位公主都已回帖,连皇后也遣人送来贺礼。
这场宴会看似是一场风雅盛会,实则暗藏杀机——她是饵,引蛇出洞。
“你真的打算把绣图亮出来?”顾景珩倚在门边,声音低缓,眼底却藏着一丝探究。
沈清棠抬眸看他,唇角微扬:“自然不是。我要他们以为我会上钩,就像我现在让李氏以为我在讨好她一样。”
顾景珩轻笑一声,走近几步,俯身压低声音:“你越来越像我了。”
沈清棠白他一眼,针尖轻点绣面:“你可别沾沾自喜,我只是不想再被动挨打。”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叩窗声。
她眼神一凛,示意顾景珩隐匿身形,随即起身推窗,一道黑影迅速跃入屋内,正是夜风。
“属下已完成任务。”夜风单膝跪地,递上一封密信,“贵妃果然不甘寂寞,已秘密联系西域刺客,准备三日后动手夺图。”
沈清棠接过密信扫了一眼,冷笑:“看来她也知道‘血契’的事了。”
顾景珩接过信看完,眉心微皱:“她背后,可能还有人在推波助澜。皇后未必会坐视不理。”
沈清棠沉思片刻,道:“那就让他们狗咬狗。我倒要看看,谁先忍不住撕下面具。”
夜风领命而去,屋内恢复寂静。
翌日清晨,沈清棠一身素雅裙装前往主院,笑意盈盈地向李氏请安,还将亲手绣的一方香帕奉上,说是特意为继母绣的端午节礼。
李氏显然没料到一向高冷疏离的沈清棠竟会有此举动,一时愣住,旋即笑得亲切无比,拉着她的手直夸懂事。
沈清棠低头掩去眼中冷意,心中却一片清明:这一巴掌,迟早要还回来。
午后,一封密信送至绣房。
火漆印是贵妃府专属纹样。
沈清棠当着侍女的面拆开,只看了一眼便嗤笑出声。
信中寥寥数语,威胁意味却十足:“你若想活命,立刻交出绣图。否则,死。”
她将信纸扔进烛火中,任其化作灰烬,语气淡漠:“传话回去,让她自己来取。”
侍女吓得脸色发白,慌忙退下。
沈清棠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眼中锋芒毕露:“既然你们都想玩,那我们就来好好玩一场。”
夜幕降临,绣房灯火渐熄。
沈清棠换上一袭深色劲装,正欲吹灯歇息,忽见窗外掠过一道黑影。
她瞳孔微缩,身形一闪,已然追出。
月华如水,洒满庭院,那道身影停在墙头,缓缓转身。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浮现于光影之间。
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翠云!
她嘴角含笑,目光幽深:“小姐,好久不见。”
沈清棠心头一震,脚尖一点,纵身上前。
然而下一瞬,翠云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清棠站在原地,望着远方的天际,眉头紧蹙。
翠云现身……意味着什么?
她隐隐觉得,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