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殿下稍等,待老奴禀报大长老”。
说完,老者拄着拐杖,颤巍着往回走,余光瞥着外面的几人,褪去了方才的慈和,徒留满眼精明。
“楚授衣,你何时如此遵守约定了?”待老者离去后,月浮缓缓向前,目光怀疑的目光也随即落在了楚授衣的脸上。
月浮挤开了风弦雨,环着双手,语气有些吃味。
楚授衣莫名的看了月浮一眼,见前面看不到那老者的身影后,这才轻声吐出,“框他的”。
众人:“……”。
月浮:“???”
“你…”,月浮复杂的望着楚授衣,“从何处学会了框人?”
“我记得以前你虽然会搪塞,但从不撒谎”,月浮紧紧盯着楚授衣的眼睛,一步一步靠近她,声声逼问。
楚授衣身形不动,垂下的睫毛轻轻颤动,片刻后,她笑着抬起头,“以前太过狂妄,现在想想,若是撒谎能够更好的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
“呵”,月浮冷笑一声,上官若几人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大长老,就到了”。
来不及深究她们二人为何会这样,他们的视线皆是落在了不远处缓步而来的几道人影身上。
大长老身着一袭灰袍,眉宇间皆是孤傲与不屑,与门口的两座石狮倒是十分相似。
“风师弟,看来你的话,一点儿也没错”。
站在身后的李铭倏然开口,风弦雨疑惑转头,这才发现,李铭几人眨也不眨眼,盯着迎面而来的灰袍长老,正色开口。
“何人在我冷家门口大放厥词?”大长老眼神不屑扫过台阶下的几人,“还敢妄称,与我们少主有约定?”
“冷家何时换了主人?”楚授衣幽幽出声,“莫非,您,怀疑你们的少主?”
大长老一噎,脸色骤然变成菜色,轻蔑的眼神在见到楚授衣与月浮时倏然转变,“不知授衣殿下与月浮姑娘,突然大驾我冷家,可是要何要事?”
月浮环着手,端出了万圣学院继承人的模样,“几年前,冷少主曾有助于我,今日特来感谢”。
当初,冷息止与月浮一同守护下界的事,早已传遍了上界,月浮提及此事,也为自己寻了一个理由。
灰袍长老慈和笑笑道:“月浮姑娘,那些事早已过去,少主也早已忘记,就不必再提”。
“哦?”月浮眉毛一扬,“不必再提?不知是冷少主的意思还是您大长老的意思?”
一旁的楚授衣也在月浮发难后接着开口,“冷长老?”楚授衣轻轻喊了一声,见大长老望过来后,莞尔一笑。
“听闻冷家有一长老,深居冷家,鲜少露面,却为人正直,说一不二,今日得见,实乃晚辈的荣幸”。
看着面容逐渐舒展,下巴越抬越高的人,楚授衣话锋一转,“不过,晚辈与冷少主相约在冷家,今日特来赴约,还望冷长老能够了却晚辈的心愿”。
众人就这么看着楚授衣将人架到高处,看着大长老的变化万分的神色,皆是咬紧了嘴唇。
“授衣殿下,你与少主的约定与冷家并无关系”,大长老悠悠出声,“更何况,如今少主不在冷家,我们也不知去向,今日,便不留你们了”。
“呵—”,月浮轻笑一声,“冷长老,不知道还以为如今冷家是你的一言堂”月浮倏然出声,“先不说冷息止在不在,他是冷家的少主,那么他与人的约定,又岂会与冷家无关”。
月浮的话音,身后的风弦雨也紧着开口,“大长老,冷少主是晚辈的师尊,作为弟子,自然是要寻师尊的”。
“是啊,大长老,冷少主在下界于我们有恩,我们特意来冷家,就是为了寻冷少主”。
李铭几人也紧随其后,一时之间,大长老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面对着这么多双眼睛,大长老骑虎难下,只好打着哈哈,“月浮姑娘,授衣殿下,少主不在也并非我们所愿,我们也希望少主回来,毕竟冷家有些事务还需少主定夺”。
“只是,世事难以遂愿,少主终究不在,还希望莫要为难老朽”。
看着弯下姿态的大长老,李铭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吗?”楚授衣佯装诧异,随即为难蹙眉,“这么说,大长老也是希望冷少主回来?”
大长老不假思索,“那是当然”。
听着这话,月浮眼中闪过了狡诈的笑意,她好似清楚了楚授衣的打算。
果然,下一刻,楚授衣的声音响起,“月浮”。
“在”,月浮脆生生的回答。
大长老与李铭几人皆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二人。
无人在意的角落,先前的老者缓缓站直了腰,目光在月浮二人身上来回打转。
“我记得你说过,追踪一术,万圣学院说第一,无人敢说第二?”楚授衣促狭道。
月浮的声音斩钉截铁,“是,只要那人还在这三界这内,我的灵蝶定能寻到他”。
说到这里,月浮的眼睛从大长老身上飘忽而过。
她们就是故意的,故意说给大长老听,但她所言也绝非虚言。
“那就要劳烦月浮大小姐了,帮我们也帮大长老寻寻冷少主”。
楚授衣半倚在一旁,眼睫缓缓垂下,留下了一团浓重的墨色。
“授衣殿下,月浮姑娘…”
大长老刚想开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震响,大长老的注意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大长老,抱歉,抱歉…”。
老者连连弯腰,慌忙拾起断裂的拐杖,向后退去。
大长老冷眼扫了老者一眼,也忘记阻止月浮二人,待他再次回神时,灵蝶悠悠的从他眼前飞过。
大长老慌乱抬手,就见那灵蝶灵巧的躲过了他的手,飞向了高空。
“大长老,不用担心,我的追踪术,从无败绩”。
月浮歪着头,一脸认真开口。
大长老满脸肃容,“月浮姑娘,少主在外或有事处理,不如你将灵蝶收回,恐惊扰了少主”。
“是吗?”也在这时,一道清亮的笑声忽地从上方传来,众人纷纷抬头,就在一身白衣的冷息止,坐在了那庄严的屋顶,而那只灵蝶,在他的手指上,来回扑闪。
“本少主怎不知,向来一言堂,说一不二的大长老,竟会担心,惊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