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鲁特的凌晨刮起了沙尘暴，黄沙打在帐篷上沙沙作响。李伟抱着那只会说话的小熊，手指平稳地反复摩挲录音键——从昨晚到现在，他没合过眼，只在小熊被莱拉不小心摔在地上时，捕捉到断断续续两个字：“泵…房…”他眉头微蹙，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显然已在心里梳理出初步线索。
周小雨顶着一头沙走进帐篷，发丝上沾着的沙粒簌簌落下，她先把保温杯轻轻塞进李伟手里，杯壁温度刚好：“老宋带技术组去仓库了，‘电子迷阿杰’捐的录音解析设备凌晨三点到的，正连夜处理音频，我盯着后台同步进度。”她递过一份清单，“‘新疆果农老杨’捐的酸橙用骆驼队运了八天，表皮皱了但果肉新鲜，我让厨房先冰着，等您教大家做烤鸡时用。”说话时她目光在李伟脸上停留半秒，又飞快移开，抬手拢了拢头发。
帐篷外，沈亦舟正领着几个劳工搭防风灶，火塘里的骆驼刺烧得噼啪响，他额角渗着汗却笑得爽朗：“老李，快来看！”举着半只处理干净的土鸡挥了挥，“‘黎巴嫩华人养殖户阿明’特意留的，说您教他做过烤羊排，这鸡得让您露一手！”鸡皮上的干草他擦了三遍，还特意用清水冲了冲，递过去时眼里满是信赖。
莱拉蹲在火塘边，把酸橙切成瓣，手指被酸汁染得发黄：“李老师，卡塔尔的阿明说，向日葵要在沙里埋三颗种子才会发芽。”她把一瓣酸橙递到李伟嘴边，“这个酸，像上次在巴林吃的柠檬，但更甜一点。”李伟咬了口，酸汁刺激得味蕾发麻，却在舌尖留下回甘。
“巴嫩烤鸡靠酸橙提味，得这么处理。”李伟接过土鸡，手腕稳得很，用刀在鸡身上均匀划开几道口子，“酸橙汁挤进去，再塞两颗整瓣的，烤的时候肉汁才锁得住。”沈亦舟立刻举着碗凑过来接汁，手一抖洒了几滴，吐了吐舌头正要擦，李伟已经递过块布：“下次接的时候碗沿贴紧点，不急。”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伙伴间的熟稔，沈亦舟立马点头：“知道了老李，我记着了！”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稳得很，对准火塘时还特意调了下角度，让烤鸡的工序看得更清楚：“各位粉丝，现在李老师正在准备巴嫩烤鸡，用的是‘黎巴嫩阿明’捐的土鸡和‘新疆老杨’的酸橙。同步说下物资进度，‘军工迷阿强’的夜视仪被沙尘暴堵在城郊，我联系了本地华人骑摩托送，中午前能到东边供水站。”弹幕刚刷过“周总监辛苦”，她就看见“广东厨师阿强”的配方留言，立刻念给李伟听：“阿强老师说要抹橄榄油封汁，‘希腊老杨’捐的橄榄油我已经备好了。”念的时候声音比平时软了些。
“收到！”周小雨把配方递给李伟，“‘军工迷阿强’的夜视仪到了一半，沙尘暴把骆驼队堵在城郊了，他说让本地华人骑摩托送，中午前肯定到东边供水站。”她指了指帐篷里的电台，“老宋刚发消息，录音解析出来了，背景音有水泵的轰鸣，还有扎卡里亚说的‘三号阀门’——和哈米德教授画的供水站地图对上了！”
供水站地图摊在锡纸上，李伟用树枝在沙地上画了条直线，三个供水站的位置刚好落在线上：“莱拉说的‘泵房’，是主供水站的加压泵房，也是关键。”他抬眼分配任务，语气不容置疑，“老沈带一组守东边，用夜视仪盯紧扎卡里亚的老巢，有动静先汇报别冒进；艾娃带贝都因人队攻西边，切断佣兵退路；我带哈米德教授和莱拉去主站，找炸弹、关阀门。”
“老李，我得跟你去主站！”沈亦舟搓着手凑过来，眼睛亮得很，“排爆的事我熟，‘拆弹专家老陆’捐的工具我都背熟了，视频教程看了八遍，连他说的‘剪线要稳呼吸’都记着！上次巴林守仓库没帮上大忙，这次拆炸弹我肯定能顶上！”他拍着胸脯保证，语气里满是热血，却没忘了补充自己的准备工作，显见不是冲动。
李伟刚要反驳，莱拉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着烤鸡上的酸橙：“李老师，酸橙的籽像不像小熊眼睛？”她把酸橙籽摆成一排，“阿明说，种子摆成直线，就能找到太阳的方向。”李伟盯着酸橙籽，突然看向地图——三个供水站的位置，连起来刚好是条直线，终点就是主站的泵房。
李伟盯着酸橙籽连成的直线，又看了眼地图，果断起身：“出发。”他把烤鸡用锡纸包好塞进沈亦舟背包——知道这小子爱饿，“老沈跟我去主站，排爆是你的强项，但必须听我指令。”转头对莱拉时，语气软了些，把向日葵种子放进她手心：“要是遇到危险，就躲在哈米德教授身后，把种子撒在地上，我会找到你。”周小雨已经把三人的装备整理好，李伟的工兵铲擦得锃亮，显然是她提前打理的，递过去时轻声说：“定位器我调好了，每分钟同步一次位置。”
沙尘暴渐渐小了，车队朝着主供水站驶去。路边的废墟里，几个难民正弯腰捡枯枝，看见卡车路过，都直起身子挥手——他们手里拿着“北京小敏”捐的儿童衣服，衣服上印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李老师！沈老师！”一个小男孩跑过来，递上半瓶水，“妈妈说，喝了这个不渴。”
主供水站铁门紧闭，墙上的铁丝网缠着倒刺，两个佣兵端着AK47守在门口。李伟观察片刻，指了指铁丝网接口：“老沈，用‘五金店老王’捐的液压剪，上次在巴林是经验不足，这次按说明书来，接口在铁丝交叉处，稳着来。”沈亦舟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精准卡住接口，手臂发力时肌肉绷紧，“咔”的一声，铁丝网应声断开，他回头冲李伟比了个“oK”的手势，笑得像个立功的孩子。
泵房里弥漫着机油味，三台巨大的水泵正在运转，声音和录音里的背景音一模一样。“炸弹肯定在这附近。”哈米德教授蹲下来，指着地面的裂缝，“这里的水泥是新补的，炸弹应该埋在下面。”沈亦舟立刻掏出金属探测器，仪器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在三号阀门旁边停住了。
“找到了！”沈亦舟刚要弯腰挖，李伟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很坚定：“等等，扎卡里亚日记提过‘联动炸弹’，肯定和阀门连在一起，不能急。”他示意周小雨调整直播角度，把阀门线路清晰地展现在镜头前，语气平稳：“‘拆弹专家老陆’，麻烦看看怎么断，线路上有胶带覆盖，可能有假线。”
弹幕里“拆弹专家老陆”的留言飞速滚动：“红色线是引爆线，蓝色是联动线！先剪蓝色，再剪红色！注意看线路上的胶带，有白色标记的是假线！我上次拆演习弹，剪错假线被队长骂惨了！”沈亦舟按着老陆的指示，先用镊子拨开胶带，露出两条真实的线路——蓝色线上果然有磨损的痕迹。
蓝色线剪断，炸弹蜂鸣器停了。沈亦舟刚松口气，泵房外突然响起枪声，扎卡里亚带着十几个佣兵冲进来，火箭筒对准了水泵。“慌什么？”李伟一把拉住要冲上去的沈亦舟，眼神锐利，“他就这点人，艾娃的人早就在外围了。”话音刚落，他已经抄起工兵铲扑过去，动作干脆利落，沈亦舟立刻会意，趁机剪断红色线，炸弹彻底失效。
“你的佣兵已经被包围了！”李伟大喊着扑过去，工兵铲砸向火箭筒，沈亦舟趁机剪断红色线，炸弹彻底失效。莱拉抱着小熊躲在哈米德身后，突然大喊：“李老师！他口袋里有个黑色的东西！”众人看去，扎卡里亚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加密硬盘，和卡里姆的一模一样。
扎卡里亚转身要跑，萨利姆带着本地劳工突然出现，一铁棍绊倒他——这是周小雨提前联系的华人接应队，算着时间刚好赶到。“扎卡里亚，你害了我弟弟，今天该还债了！”萨利姆气得发抖，李伟上前按住他的胳膊：“先绑起来，他知道主脑的线索，不能冲动。”语气沉稳，瞬间稳住场面，萨利姆愣了愣，随即点头照做。
“沙漠主脑不会放过你们的！”扎卡里亚被按在地上，疯狂挣扎，“他在迪拜有个黄金仓库，里面全是毒剂的配方！你们永远赢不了他！”李伟掏出绳子把他捆住，“我们会找到他的，就像找到你一样。”
主供水站的阀门被关闭时，东边和西边的捷报也传了过来——沈亦舟带的夜视仪虽然晚到了半小时，但刚好撞见佣兵换岗，一举拿下东边供水站；艾娃的贝都因人队用弯刀劈开西边的铁门，没费一粒子弹就控制了局面。
中午的阳光穿透沙尘，烤鸡香气飘满难民营。李伟把烤好的土鸡撕开，酸橙清香混着肉香格外诱人。“这次没焦，进步不小。”他递给沈亦舟一只鸡腿，语气里带着认可。沈亦舟啃得满嘴油，笑得灿烂：“还是老李你指导得好！下次我学做酸橙酱，拌鹰嘴豆给大家当配菜！”说着还不忘给旁边的莱拉递过去一块鸡胸脯。
莱拉抱着小熊，坐在难民小孩中间，把烤鸡肉分给他们。一个小女孩拿着画笔画了朵向日葵，递给李伟：“李老师，谢谢你，我的爸爸妈妈再也不用喝有毒的水了。”画纸上的向日葵，根扎在供水站的阀门上，朝着太阳笑。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画纸，弹幕里一片沸腾。“香港李姐”留言：“我捐的帐篷到贝鲁特港口了，让难民们有地方住！”“上海玩具商老周”刷了条礼物：“再捐20箱玩具，让孩子们都有小熊陪！”“新疆果农老杨”发了段语音：“我又寄了两吨酸橙，让李老师教大家做酸橙干，能存半年！”
周小雨看着弹幕里的捐赠信息，声音带着笑意，转头看向李伟时，眼里藏着光：“谢谢大家的支援，‘北京小敏’的儿童衣服已经全部分给孩子们，‘军工迷阿强’的夜视仪也快到了。”她举起加密硬盘，“我们找到这个，里面有沙漠主脑的线索，‘电子迷阿杰’正在破解，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同步给大家，也会告诉李老师。”说到“李老师”时，她语速微微放缓。
哈米德教授拿着毒剂扩散计划的文件，走到李伟身边：“李老师，这些文件显示，沙漠主脑的下一个目标是迪拜的黄金市场，那里有很多华人商户。”他指着文件上的标记，“扎卡里亚说的黄金仓库，应该就是毒剂的储存点。”
“迪拜？”沈亦舟眼睛一下子亮了，凑到地图前：“老李，迪拜的烤骆驼我早有耳闻！咱们去端仓库的时候，顺便把这道菜学了，以后教给劳工们，多气派！”周小雨无奈地摇摇头，却没真的责备：“就知道吃，迪拜安保严，我已经让‘迪拜华人商会老吴’先查黄金仓库的地形了，别到时候拖李老师后腿。”
就在这时，老宋拿着破解好的硬盘跑过来，脸色凝重：“老李，沙漠主脑的真实身份，可能和十年前的迪拜化工爆炸有关！”他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这个男人，叫马赫迪，是当年爆炸案的主谋，后来失踪了，现在成了荆棘会的主脑！”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手里拿着化学试剂。李伟盯着照片，手指微微收紧，脸色却没太大波动——十年前迪拜化工研讨会的记忆涌上来，这人正是当年突然失踪的伊朗专家马赫迪。“是他。”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十年前爆炸案死了三个华人工程师，这笔账该清了。”
“马赫迪在迪拜的黄金仓库里，藏了新型毒剂‘沙漠之花’。”老宋继续说，“他计划在迪拜购物节期间，把毒剂投放到黄金市场的通风系统里，到时候会有上万人中毒！”
“我们必须去迪拜。”李伟站起身，看向远处的沙漠，“十年前的债，该清了。”他把莱拉画的向日葵放进背包，“春芽的种子，要种到迪拜的沙漠里，让那里也开满花。”
沈亦舟立刻开始收拾装备，AK47擦得锃亮，嘴里还哼着歌：“放心老李，到了迪拜我肯定听你指挥，侦查、排爆都包在我身上！”莱拉跑过来拽住李伟的衣角，仰着小脸：“李老师，我也去，我的小熊能录音，还能帮你找线索。”李伟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没直接答应，而是看向周小雨：“带她去的话，安全措施要做好。”周小雨立刻点头：“我把她的装备升级下，防弹背心找件小号的，保证万无一失。”
李伟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从口袋里掏出颗酸橙籽：“这是黎巴嫩的酸橙籽，我们带着它去迪拜，种在黄金仓库的旁边，等它发芽的时候，就是我们打败马赫迪的时候。”莱拉握紧酸橙籽，用力点头：“嗯！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车队驶离贝鲁特时，难民们站在路边挥手，孩子们举着向日葵的画，大喊：“李老师！沈老师！一路平安！”沈亦舟趴在车窗上，对着他们挥手：“等着我们！从迪拜回来，教你们做烤骆驼！”
周小雨坐在副驾驶座上，把标注得密密麻麻的迪拜地图递给李伟：“‘迪拜华人商会老吴’已经安排好住处和车辆，黄金市场的监控我也让他帮忙调取了。”她指着地图上的红点，“马赫迪的黄金仓库就在这，‘电子迷阿杰’破解出仓库密码是他的生日，我记在你手机备忘录里了。”说话时她指尖不小心碰到李伟的手，赶紧收回，耳尖微微发红。
李伟看着地图，手指在黄金市场的位置轻轻敲击。十年前的爆炸声仿佛在耳边响起，三个华人工程师的笑脸在眼前闪过。“马赫迪，”他轻声说，“这次，我们不会再让你跑掉。”
沈亦舟突然喊起来：“看！是向日葵！”路边的沙漠里，几株野生的向日葵正朝着太阳，虽然被沙尘打弯了腰，却依然开得鲜艳。莱拉把酸橙籽举起来，对着太阳：“李老师，你看，籽在发光！”阳光透过籽，在她的手背上投下小小的光斑。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向日葵，声音里带着希望：“各位粉丝，春芽的下一站是迪拜。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我们都会带着大家的支援，守护迪拜的华人商户，守护每一个人的希望。”弹幕里“迪拜加油”的字样刷成了一片，“迪拜华人厨师阿强”留言：“我在迪拜等着你们！烤骆驼的食材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李老师和沈老师来教我做！”
车队驶进沙漠，朝着迪拜方向前进。李伟把小熊放在腿上，按下录音键——里面是莱拉的笑声和沈亦舟的念叨，这些鲜活的声音让他眼神更柔和。他看向窗外夕阳，十年前的遗憾和怒火都压在心底，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的决心。他清楚前方是硬仗，但身后有靠谱的伙伴、热心的粉丝，还有莱拉手里的酸橙籽，足够支撑他走下去。
就在这时，老宋的对讲机传来急促的声音：“老李，马赫迪发了段视频过来！他说在黄金仓库等着咱们，还说……手里有十年前化工爆炸案的关键证据，和你有关！”李伟接过对讲机，语气依旧平稳：“把视频传过来，我看看。”周小雨立刻凑过来，手指飞快操作平板，同时悄悄观察李伟的神色，眼里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