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层薄纱铺在许岁和脸上,眉梢弯弯带点灵气,眼眸亮得像浸了星光,鼻尖小巧,唇瓣透着自然的粉,侧脸线条柔和又利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歪头反问:“那你先说说,我到底哪里特别了?”
牧景山沉默片刻,语气沉缓:“你和别人不一样。”
“哪不一样?”许岁和追问。
他忽然上前半步,影子和她的交叠在一起,看着她:“是你先答应要回答我的。”
语气里没什么波澜,但带着点不容转圜的执拗。
许岁和被他挡得进退不得,脑子里飞快琢磨着怎么回答。
这人现在好像不正常,正常答案肯定满足不了他。
她先抛了个问题:“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以前没人好奇过你,还是觉得我对你好奇这件事很奇怪?”
她也没指望牧景山会回答她的问题,开口道:“想做朋友,总得互相了解吧?再说......当时实在太无聊了,问点话解闷而已,你该不会想歪了吧?”
牧景山视线落在她微张的唇上,像是没听见后半句,只问:“你想和我做朋友?”
许岁和一脸“你怕不是被夺舍了”的表情:“?不然呢?难不成我想跟你结仇?”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偏又被死死摁住。
牧景山自己也说不清。
以他的心智,本该对周遭一切保持绝对清醒的审视,可目光总会不由自主黏在许岁和身上。
说是天道牵引,未免太自欺欺人。
那分明是从心底漫出来的情绪,像初春冰层下的暗流,不汹涌,却在不经意间缠上他所有思绪。
若这就是旁人说的喜欢,他又到底被什么吸引?
是她偶尔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可爱模样?是那份不管在哪都能活得蓬勃盎然的鲜活?
是她看见无辜者会下意识护着的柔软,转头收拾恶人时又眼都不眨的利落?
是她总能跳出常规的脑回路,给出些让人措手不及的反应,算计起好处时眼睛亮晶晶的模样?
带着点精灵的狡黠,又活得坦坦荡荡,像株带刺的花,鲜艳,也扎人,却让人移不开眼。
牧景山的脑海里全是她的样子,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还有眼睛亮起算计的狡猾模样。
许岁和没察觉他的异样,心里还惦记着计划,雀跃地说:“去王建业住的地方看看?那儿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
牧景山没动,还保持着刚才的那副模样。
许岁和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怎么了?”
这一声让他猛地回神,自己都愣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这么多痕迹。
牧景山喉结动了动,避开她探究的目光,故作镇定地扯了扯嘴角:“没事。”
许岁和收回晃悠的手:“你觉得王建业可能住在哪?”
牧景山扫了眼周围的建筑布局,几秒后开口:“大概率在这栋楼里。”
许岁和抬头看向两人翻窗出来的大楼:“很有可能。刚才那扇窗没关严实,正好能再进去看看。”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不对,刚才那些人未必能顺利离开,楼下还有前台和守卫。”
她摸了摸下巴:“干脆顺路都解决了?”
“好。”牧景山应得干脆。
两人原路折返,刚推开那扇虚掩的窗户,一道银光“嗖”地飞射过来,带着破空的锐响。
牧景山反应极快,伸手拽住许岁和的胳膊往他怀里带,飞镖擦着她的衣角飞过。
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指尖已缠绕上蓝紫色的电光,正要出手,却被许岁和一把按住手腕。
“等等!”她看清了房里的人,“是刚才那些服务生。”
房内的人显然吓坏了,一个个像惊弓之鸟般。
发出攻击的正是那个金属异能的男服务生。
他脸色惨白,死死盯着窗口,声音发颤:“没人?”
旁边的兔女郎缩着肩膀,试图找了个理由:“会不会是……风把窗户吹开了?”
“不可能!” 立刻有人反驳,“这窗户是推拉的,哪能被风吹开?再说刚才一点风声都没有!”
刚才那道飞镖明明是冲着窗口打的,怎么会突然没人了?
难不成是有鬼?
恐惧像藤蔓似的缠上来,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动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房里死寂了几秒,一个兔女郎突然眼睛一亮,声音带着点不确定:“会不会……是先前放我们走的恩人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带着刻意压出的严肃:“是我。”
墙角几人吓得差点跳起来,猛地抬头四处张望,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刚想起楼下还有守卫,你们这时候出去就是送死。”许岁和故意清了清嗓子,“索性回来一趟,既然救了,就送佛送到西。”
反正都来了,不多装一次好人实在可惜。
果然,立刻爆发出压抑的感激:“多谢恩人!”
“您真是大好人!”
几人想鞠躬,又不知道该对着哪个方向,只能对着窗口处连连鞠躬。
那个漂亮男人却有些惶恐,“刚刚的金属飞镖是我扔的,应当没有伤到恩人吧?”
他不知所措地攥着衣角。
“没有伤到我,行了,别客气。”许岁和摆摆手,虽然他们看不见,“我带着你们目标太大,先在这儿待着别动。”
她话锋一转,“对了,谁知道王建业住在哪?”
沉默几秒,还是那个漂亮男人先开了口,声音比刚才稳了些:“我知道。”
许岁和看向他:“具体在哪?”
那漂亮男人咽了口唾沫,对着空气回话:“四楼往上都是他们自己人的住处,王建业具体在606房。”
许岁和点点头,心里有了数:“你们派几个人下去,把下面包厢里的人都带上来。她们手里有枪,记得先敲门亮明身份,别起冲突。”
画饼画得太顺,忘了算时间。
真让她们等到天亮,指不定还能不能走出这栋楼。
这基地能乱成这样,绝不可能是王建业一个人搞出来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毒瘤。
说完她就拉开房门,没料到那个有金属异能的漂亮男人直接大步跟了过来。
他还没靠近许岁和,一道细弱的蓝紫色电光突然从旁边甩出来,精准打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