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尘自那幽深密道重返地面时,崇圣寺内的厮杀声已渐趋零星。
夕阳余晖映照下,昔日宝相庄严的佛门净土,此刻已是断壁残垣,血迹斑斑。
他身形甫一出现,立刻被外围警戒的大理侍卫发现。
“世子!是世子回来了!”
呼喝声中,段誉与段正淳几乎同时掠至。
段誉龙袍上沾染了不少血污与尘土,神色间虽带着疲惫,但目光依旧沉稳睿智,周身北冥真气圆融流转,显是在方才的乱局中耗费了不少心力。
段正淳手持长剑,剑锋尤带血痕,见到爱孙安然返回,眼中担忧方才尽去。
“尘儿!”段正淳上前一步,目光快速扫过段逸尘,见他虽衣衫有破损,臂膀带伤,但气息悠长,眼神清澈更胜往昔,便知他此番必有际遇。
“父皇,祖父。”段逸尘执礼,“地底确有惊人发现……”
他不及细说自身武学突破,先将墨池所见、老僧警示、以及“万象归墟乃是囚笼,欧阳千树欲行释放”的惊天之秘,简明扼要地道出。
段誉闻言,面色凝重如铁,沉吟道:“归墟囚笼……释放……若真如神僧所言,欧阳千树所图,绝非寻常武林霸业,而是祸及苍生之举。
此獠心思之毒,谋划之深,实乃世间罕见。”
此时,高升泰快步前来禀报,声音带着肃杀:“陛下,王爷,世子。寺内叛党大部已肃清,擒获吐蕃武士十七人,黑衣死士三十余人,然……叛首‘欧阳千树’及其数名核心党羽,借寺后塔林密道逃脱,巴天石已带精兵追索,但对方似对地形极为熟悉,恐难以追上。”
段逸尘立刻道:“高叔叔,那并非欧阳千树本尊,乃是慕容复之庶外孙,慕容影所扮之替身。”
众人皆是一惊。段正淳抚须沉声道:“好一招金蝉脱壳!看来那欧阳千树真身,此刻恐怕早已在千里之外,行那开启‘归墟’之实了。”
此战,大理虽凭借段誉超凡武功与朝廷准备,挫败了佛武之筵上的叛乱阴谋,擒杀叛党众多,亦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了吐蕃等心怀叵测之辈。
然而,首恶遁走,“万象归墟”之谜如同悬顶之剑,更大的危机已然逼近。
夜幕降下,崇圣寺在灯火中初步恢复秩序。
段誉于临时行在召见心腹重臣与段逸尘。
“尘儿,”段誉看向儿子,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赞许,“你于地底历经凶险,非但武功心境皆有突破,更为天下苍生带回如此至关重要的警讯。
对于眼下局势,你有何见解?”
段逸尘沉吟片刻,朗声应答,声音沉稳有力:“父皇,欧阳千树谋深似海,其志非仅在于武林,更在天下。
仅凭大理一国之力,恐难应对。
儿臣以为,当立即着手三事:
其一,加强边境戒备,严密排查国内慕容氏余孽及欧阳千树潜伏势力,防其卷土重来或暗中破坏;
其二,即刻遣使中原,将‘万象归墟’之真相公之于少林、丐帮、还有虚竹叔叔等天下正道,阐明利害,促成武林同盟,共抗此獠;
其三,继续拷问被擒之敌,深挖万象武库线索及欧阳千树之具体计划。”
段正淳点头,面露欣慰之色:“逸尘所言,思虑周详,老成谋国。联合中原正道,确为当下破局之关键。”
段誉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在场众臣,最后定格在段逸尘身上:“便依此议”
遣使中原,关乎大理国威,更系天下安危,须得一位身份、武功、智计皆足之人……”他略作停顿,声音沉凝,“尘儿,你愿替父皇、替大理、替这天下苍生,担此重任吗?”
段逸尘心知此任艰巨,前路必然凶险万分,但想起地底老僧舍身镇墟的悲壮,想起父皇与祖父的期望,想起肩上所担的万民福祉,他胸中豪气与担当之意沛然而生,当即躬身,斩钉截铁道:“儿臣愿往!纵是刀山火海,也定不辱使命,必促成同盟,共阻欧阳千树!”
窗外,洱海月色清冷,映照着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崇圣寺。
佛筵之乱暂平,然段逸尘深知,他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更为波澜壮阔、凶险莫测的征途。
欧阳千树的阴影,万象归墟的秘密,如同命运的丝线,已将他,将大理,江湖,乃至将整个天下,紧紧缠绕。
(未完待续,小竹不才,愿你万事顺安,八方来财。新书需评分,谢谢尊重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