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老街沉睡得像一头疲惫的巨兽,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黑暗。空气中还残留着昨日烧烤的烟火气,混杂着露水的微凉。
刀疤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紧了紧身上那件旧夹克,继续他每日雷打不动的夜巡。这习惯从他退伍后就一直保持着,既是帮邪哥看看摊子,也是守着这条他混了大半辈子的老街。用他的话说,“年纪大了,觉少,溜达溜达筋骨。”
他刚检查完老王修鞋摊的遮阳棚是否拴牢,正准备往李婶的杂货铺那边晃悠,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声响——不是野猫翻垃圾桶,也不是醉汉的呓语,而是某种刻意放轻的、带着犹豫的脚步声,从市场堆放杂物和小推车的那个死角传来。
刀疤刘瞬间警惕起来,浑身的懒散一扫而空,眼神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他悄无声息地闪身躲到一根电线杆后面,屏住呼吸,只露出一只眼睛小心地观察。
月光黯淡,只能勉强看到一个瘦高的黑影,正鬼鬼祟祟地靠近市场角落那个临时存放各家待用食材的棚区。那里虽然上了锁,但只是最普通的挂锁,防君子不防小人。
那黑影停在棚区门口,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左右张望,显得十分警惕。
刀疤刘心里咯噔一下。这时间,这地点,这做派,绝不是什么好人!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偷东西的?可这里除了些肉菜调料,没什么值钱玩意;寻仇的?那也该直接去找正主……
就在这时,那黑影似乎确定了周围安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工具,凑近了门上的挂锁。动作算不上特别熟练,但很专注。
刀疤刘的眉头死死拧紧。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如果只是偷点食材,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而且看那人的身形动作,透着一股子亡命徒的狠劲儿,不像普通小毛贼。
他没有打草惊蛇。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冲出去,最多吓跑对方,治标不治本。他必须弄清楚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借着路边停放的车辆和堆放的杂物做掩护,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老猫,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尽量拉近与那黑影的距离,同时调整角度,希望能看清对方更多的细节。
距离拉近到十几米,借着远处路灯投射过来的微弱反光,刀疤刘隐约看到,那黑影在摆弄门锁的间隙,另一只手似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对着月光快速晃了一下,又迅速塞了回去。
就那一瞬间,刀疤刘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不是偷东西!那瓶子里装的,绝对不是好东西!联想到最近司徒浩对邪哥烧烤摊的步步紧逼,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锥般刺入他的脑海——下毒!
他想起了邪哥之前半开玩笑的提醒,说最近不太平,让他多留个心眼。当时他没太在意,只觉得邪哥是谨慎过头,现在看来……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如果真让这人得手,往食材里下了毒,那后果不堪设想!邪哥的摊子完了不说,不知道有多少熟客要遭殃!这简直就是断子绝孙的缺德招!
他死死盯着那个还在跟锁头较劲的黑影,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怒火在胸中翻腾,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冷静。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立刻冲上去将对方撕碎的冲动,继续潜伏在阴影里,像一头等待最佳时机的猎豹。
他要知道,这家伙到底打算怎么做,什么时候动手。他要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