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觉得好玩,想拍点鬼屋的视频发网上,没想到会出事……”
领头的年轻人叫赵小磊,是李铁牛的发小,他搓着冰凉的手,声音颤抖,“昨晚七点多,我们带着手机和手电筒就进去了。院子里阴森森的,我们都有点害怕,铁牛说他胆子大,让我们在门口等着,他先进去探路。”
“他进去多久?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秦奋问道。
“大概十几分钟吧。”另一个年轻人补充道,“我们在门口听见里面有吵架的声音,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然后就没动静了。我们喊了铁牛好几声,都没人答应,我们害怕,就跑回家了……”
“吵架的声音?”林枫立刻追问,“能听出是和谁吵架吗?是男是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台词?”
赵小磊皱着眉头回忆:“听不太清楚,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很凶,一直在说‘你不该来这里’‘秘密不能说出去’之类的话。我们当时太害怕了,没敢仔细听,就跑了。”
苏锐问道:“你们之前有没有听说过谁经常来这个鬼屋?或者有没有人警告过你们不要来这里?”
“镇上的老人都不让我们来,说这里闹鬼。”赵小磊说,“不过上个月有个外地来的男人,一直在打听鬼屋的事情,还问我们有没有进去过。他穿得很整齐,不像镇上的人,说话文绉绉的。”
“能描述一下他的样子吗?”林枫拿出纸笔,“身高、体型、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大概一米八左右,挺瘦的,戴个眼镜,左手手腕上有个疤痕,像是烫伤的。”赵小磊比划着,“他说他是来做民俗调查的,还问我们鬼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符号或者标记。”
林枫和苏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这个男人的特征,和他们之前排查的“备选实验对象”的线索高度吻合。
韩鹏这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皱巴巴的烟盒:“秦队,在院子后面的围墙外发现了这个,烟盒上有指纹,还有一些滴落的血迹,应该是凶手逃跑时留下的。”
苏锐接过烟盒,仔细看了看:“这是一种进口烟,在咱们这儿很少见,只有市中心的几家高端超市有卖。”她用紫外线灯照了一下烟盒,“指纹很清晰,应该能提取到完整的信息。血迹需要回去化验,看看是不是凶手的。”
秦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原本阴森的院子显得稍微正常了一些。“技术科留下几个人继续勘查,其他人先回警局。林枫、苏锐,你们跟我去审讯室,立刻审问这几个年轻人。王建军,你负责把尸体运回法医中心,做详细尸检。刘斌、韩鹏,去调查那个外地男人的下落,重点排查镇上的旅馆和小卖部。”
警车再次启动,张桂兰坐在路边,看着法医中心的车把李铁牛的尸体运走,哭得几乎晕厥过去。秦奋让派出所的民警送她回家,并安排人照顾她的情绪。
回警局的路上,林枫一直在翻看现场勘查的照片,尤其是那个诡异的符号和匕首上的标记。“苏锐,你觉得这个凶手和高俊、周云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模仿高俊的手法?”
“有两种可能。”苏锐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一种是他是周云的实验对象,被灌输了‘新人类审判’的理念,所以模仿高俊作案。另一种是他是高俊的崇拜者,认同他的‘审判’思想,主动模仿他的手法。”
“不管是哪种,都很麻烦。”秦奋叹了口气,“高俊的案子刚结,又出来这么个模仿者,要是传出去,老百姓又该恐慌了。”
回到警局,李姐已经在审讯室门口等着了,她手里拿着一摞资料:“秦队,这是李铁牛的个人资料,他是红杉镇的村民,高中毕业后就没再上学,一直在镇上的汽修厂打工,平时喜欢玩直播,经常拍一些探险视频,粉丝还不少。”
“直播?”林枫眼睛一亮,“他昨晚去鬼屋,有没有开直播?”
“我查过了,他昨晚开了直播,但只播了十几分钟就中断了。”李姐调出李铁牛的直播记录,“最后几分钟的画面很模糊,只能看到他走进鬼屋的背影,还有一些杂乱的声音。不过直播平台有后台数据,技术科正在恢复完整的音频。”
审讯室里,赵小磊等人已经平静了一些。林枫负责主审,苏锐在一旁做记录。“你们再仔细想想,那个外地男人除了问鬼屋的事情,还问过别的吗?比如镇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赵小磊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突然说道:“对了,他还问过沈府的旧事,问当年沈家人是怎么死的,有没有留下什么后代。我们也不知道,就说都是听老人说的,具体的不清楚。”
“沈府的旧事?”苏锐停下笔,“你们镇上有没有老人知道详细的情况?”
“有,镇东头的陈老爷子,他今年九十多了,是看着沈府出事的。”赵小磊说,“他经常给我们讲沈府的鬼故事,说晚上能听见院子里有女人哭。”
林枫和苏锐对视一眼,觉得这条线索很重要。秦奋这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化验报告:“血样结果出来了,院子里的血和地窖里的血都是李铁牛的。匕首上的血迹也是他的,而且匕首上除了凶手的指纹,还有高俊的指纹。”
“高俊的指纹?”林枫愣住了,“高俊一直在看守所里,怎么会接触到这把匕首?”
“应该是早就留下的。”秦奋说,“技术科分析,匕首上的高俊指纹是几个月前留下的,凶手应该是从高俊那里得到的这把匕首,或者是模仿他的款式定做的。”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林枫走出审讯室,看见李天正对着电脑屏幕发愁。“怎么了?”他走过去问道。
“秦队让我查那个外地男人的下落,可是镇上的监控太少了,只有一个路口有监控,还坏了大半。”李天挠了挠头,“我查了镇上的旅馆,最近一个月都没有符合特征的外地客人入住。”
“别急,我们还有别的线索。”林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进口烟盒,你去查一下市里的销售记录,看看有没有人大批量购买过这种烟,或者有没有符合特征的人买过。另外,联系红杉镇派出所,让他们去请陈老爷子到警局来,我们需要了解沈府的旧事。”
李天立刻精神振奋起来,连忙点头:“好嘞,我马上去办!”
苏锐这时从法医中心回来,脸色有些苍白。“林枫,你过来一下,我有发现。”
她把林枫拉到走廊的僻静处,拿出一份尸检报告,“李铁牛的胃容物里发现了微量的神经抑制剂,和高俊用来控制王海生的是同一种。而且,他的瞳孔放大程度异常,不像是单纯的失血过多死亡,更像是被药物控制后,再被杀害的。”
林枫接过报告,手指微微颤抖。“你的意思是,这个凶手不仅模仿高俊的手法和标记,连使用的药物都一模一样?”
“是。”苏锐的声音有些沉重,“而且,我在他的皮肤上发现了一些细小的针孔,应该是被注射药物时留下的。这个凶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