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看着这诡异的“四方包围阵型”,嘴角抽搐着问何进:
“何大人……咱们这是拜堂还是会审啊?”
何进眼神空洞,喃喃道:“哎呀,都差不多,意思到了就行……”
坐在中央的白穆还催促呢:
“赶紧的吧!孩他娘说不想露面太长时间,朕一会儿还得把她揣回怀里呢!”
何进:“……”
他深吸一口最后的气,用尽洪荒之力喊道:“一拜天地——!”
一般来说,拜天地是面向厅外。
但现在“厅外”的方向,襄子老头正坐在那儿呢!
白庚牵着三位新娘,下意识就转身面向了襄子。
襄子:“!!!”
老头吓得魂飞魄散,“莫害我!!!”
他如同屁股着了火,“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嘿咻”一声把椅子连带自己拖到一边,给中间四人留出对着大门的方向。
众人:“……”
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老头身体还挺好,劲挺大,估计能跟骑驴狂奔的莫廷晟掰掰腕子。
何进擦了把汗,继续喊:“二拜高堂——!”
四人转向中央,对着抱着灵位的白穆拜了下去。
接着,白庚示意,他和暮雨柔转向左边的慕英夫妇,拜了下去。
然后,他牵着沈幼楚,转向右边的沈易先夫妇,拜了下去。
最后,他再牵着萧羽,转向……咦?
襄子呢?
只见襄子老头又费劲巴拉地把椅子推回了原来的位置,刚气喘吁吁地坐下,两人赶紧对着他拜了下去。
国公夫人悄悄扯了扯慕英的袖子,一脸迷茫:
“老爷,我怎么瞅着……刚有俩新娘子拜咱们来着?”
慕英面无表情:“……夫人,错觉,都是错觉。”
沈易先也低声问自家夫人:“夫人,我咋觉得拜咱们的那个新娘子……身形不像幼楚啊?”
沈夫人扶额:“老爷,妾身……妾身现在还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里没转出来呢,刚刚根本没看清……”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方向迷失的“旋转式”叩拜,何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终于喊出了那句天籁之音:
“礼——成——!送入洞房——!”
喊完最后一个字,他几乎虚脱,内心狂吼:
耶!终于结束了!老子活过来了!
在一片起哄和善意的笑声中,白庚总算将三位新娘分别送入了各自的房间,然后抹了把汗,出来招待宾客。
何进一脸虚脱地瘫坐在一张椅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何志磊默默递上一杯水:“爹,今天……辛苦了。”
何进接过水,手还在抖,有气无力地说:
“儿啊……记住爹今天的话……这活儿,今后给爹座金山,打死也不干了!”
何志磊沉默片刻,补了一刀:
“爹,恕儿子直言,经过今天这一套……恐怕未来几十年,也没人敢请您主持婚礼了。”
何进:“……” 扎心了,儿子。
另一边,白穆小心翼翼地将皇后的灵位重新揣回怀里,对几个儿子吩咐道:
“你们几个,先吃着喝着,闹腾有个度。威儿,你跟我走。”
他又看向白宪、白恒、白纶,“你们三个,眼神活络点,多帮衬着你们弟弟招呼客人。西齐的使团马上要进京了,朕得赶紧回去安排。”
他特意走到白庚身边,压低声音:
“估计明天就能到。你……今晚别闹太厉害,明天还得精神点接待呢。那个高年是个狠角色,你要万事小心。”
白威此刻却一反之前的颓废,眼神灼灼,充满了工作的热情:
“走吧父皇,别耽误时间了,国事要紧!”
白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积极搞得一愣:
“???你个小子怎么跟爹说话的?不对……你……”
他狐疑地打量着白威,“你怎么突然对干活这么积极了?受什么刺激了?”
白威挺直腰板,一脸正气凛然,仿佛找到了人生终极目标:
“儿臣想明白了!与其纠结那些不擅长的旁门左道,不如专注于本职!
一想到未来大靖一京二十二州的安危福祉都系于儿臣之肩,儿臣便觉责任重大,一刻也不敢懈怠!
父皇,儿臣擅长的,就是做太子,做储君!”
白穆被他这番“觉悟”惊得目瞪口呆,扭头看向旁边的白恒,小声问:
“老四,太子这是……喝你家假酒了?”
白恒一脸黑线:“爹……我那酒庄,您不是前两个月刚让金先给我查封了吗?哪还有假酒……”
白穆更疑惑了,又看向白宪:“那是你……喂他吃你那些仙丹了?”
白宪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大哥那身子骨,我可不敢乱喂!”
白穆摸着下巴,看着仿佛脱胎换骨、干劲冲天的大儿子,喃喃自语:
“奇了怪了……这不是朕那个天天想着怎么合理偷懒的大儿啊!
怎么我们家的孩子……这是要分批次觉醒了?”
白庚在一旁听着,只能干笑:
“呃……父皇,可能……是吧。”
他心里吐槽:大哥这哪儿是觉醒,分明是卷不过弟弟们,开始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当太子)疯狂内卷找存在感了啊!
白穆在白威的一再催促下,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