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万宗突然脸色一变,肚子猛地抽搐了一下,骂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周围的那些东海儒生们,也纷纷表情扭曲,捂住了肚子。
白庚正纳闷:“咋回事?刚刚不是骂得挺起劲吗?”
白威也皱起眉头:“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来人……”
他正准备叫人维持秩序。
“大哥等等!”
白庚拉住他,“不对劲!你看他们的脸,怎么都变颜变色的?”
就在兄弟俩说话的功夫,突然——
“噗~~~~~扑拉普拉——!”
一个悠长而富有层次感,并且带着明显湿意的声音,从东海儒林的人群中突兀地响起。
众人:“???”
寂静了一瞬后,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开始如同实质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哎呀!我的肚子!”
“不好!忍不住了!”
“快让开!我要去茅房!”
东海儒林的士子们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体统,一个个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夹紧双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如同被鬼撵一般,疯狂地向太学馆外的茅厕冲去!
只留下原地一片狼藉,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战果”。
白威和白庚兄弟俩看得目瞪口呆,异口同声:
“卧槽!这他妈是……拉着了?!”
“窜……窜稀了?!”
白威最先反应过来,一边捂住口鼻,一边急忙高喊:
“来人!快维持秩序!疏散人群!”
馆内众人也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向外逃去,里面那味道,实在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馆外,刚刚因为听说白纶赢了而差点晕死过去的白恒,正被两个兴高采烈的下人围着。
“王爷!发了!我们发啦!”
下人激动地摇晃着白恒,“湘王赢了!我们押的湘王!我们这次赚翻啦!”
白恒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真的?!哈哈哈!天不亡我!”
他正开心地数着银票,就看见太学馆里如同炸窝的蚂蚁般涌出无数人,个个面色惊恐,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
白恒拉住一个跑出来的人问:“里面怎么回事?”
那人一脸晦气,捏着鼻子道:
“别提了!东海儒林那些家伙不讲武德!
说不过我们湘王,居然搁那当场窜稀恶心人!太臭了!”
白恒:“窜……窜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票塞进怀里,对两个下人道:
“走!赶紧走!”
两个下人还一脸懵:
“啊?王爷,不再看会热闹了?多精彩啊!”
白恒气得想打人:
“看个屁!再不走,丢人的就是我们了!赶紧的!”
说罢,他带头就跑,速度之快,简直兔子都是他孙子。
馆内,白威看着仓皇逃窜的四弟背影,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扭头看向白庚,眼神复杂:
“庚儿,这回太学馆提供的酒水……是不是老四家‘特供’的?”
白庚也恍然大悟:“好像……是的!”
他也想起来了,闽王白恒家进来生产的酒,质量“有口皆碑”,京城本地人几乎没人敢碰,但东海儒林那帮人不知道啊!
他们还秉持着“饮酒辩道”的风雅,一个个喝得那叫一个开心,尤其是主张饮酒能助文思的那几位,更是杯不离手……
白威表情古怪:
“所以……这次事件,东海儒林恐怕……真要解散了。”
这打击面太广,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白庚深以为然:
“那可不呗,经过这么一遭他们哪还有脸在儒林混?”
白威望着窗外狼藉的景象,语气带着一种荒诞的感慨:
“咱们兄弟在这儿苦心孤诣,又是安排辩手,又是谋划策略,指望着靠堂堂正正的论道夺回儒林正统话语权……结果,被老四的一顿假酒……给解决了?”
白庚也是无语望天:“谁说不是呢……这找谁说理去?”
一场轰轰烈烈的儒林正统之争,最终以一场极其不雅、味道极其上头的“意外”落下了帷幕。
这结局,当真是……一言难尽。
东海儒林在辩道大会上的“精彩”表现
——先被湘王白纶辩得心服口服,后因集体窜稀而名扬四海——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南靖。
舆论一边倒地认为,东海儒林这是辩不过就耍流氓,还是最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一时间,天下儒生皆以东海儒林为耻,儒林正统的大旗,毫无悬念地重归京城。
东宫内,太子白威仰天狂笑,声震屋瓦:
“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命不该绝!造化!真是大造化啊!”
白威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了京城儒林,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选一位代表,然后控制这群笔杆子。
一旁的太子妃被他这状若疯魔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身旁的侍女:
“殿下他……下一步不会是要吃人吧?”
白威笑够了,摆摆手,意气风发地对太子妃说:
“爱妃莫慌,你好好歇着,孤去看看老六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太子妃柔声道:
“我也是当大嫂的,六弟大婚,哪有不去帮忙的道理?”
白威此刻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手一挥:“好!那爱妃随我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