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阅间隙,萧羽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柳青,语气带着调侃:
“柳青,我记得你之前,就算再忙,中午也得抽空跑回王府,就为了在可依姐面前晃一晃,混个脸熟。
怎么昨天和今早,不见你去了?”
柳青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尴尬之色,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
“呃……这个……之前不是以为可依姐要跟着王爷去就藩了嘛,我一着急,就把……把那点心事挑明了。
现在想想……怪不好意思的,见了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羽乐了,故意拉长声音:
“哦——?是吗?可我听说,某人在可依姐面前,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要人家‘看你表现’呢?怎么,这就怂了?”
柳青的脸“唰”地一下红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白威不满地敲了敲桌子,“好好干活!把这当中书省还是当村口闲聊了?”
柳青和萧羽立刻噤声。
然而,没过一会儿,白威自己却放下了笔,看向柳青,语重心长起来:
“不过柳青啊,不是孤说你。
你这刚跟人家姑娘保证了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转头就玩消失,冷落人家,你这算怎么回事?
兵法啊?欲擒故纵?”
柳青、萧羽:“……”
两人内心同时吐槽:
你们老白家的人,变脸速度是不是祖传的?刚才还骂我们闲聊呢!
柳青有些茫然地问:“那……太子殿下,我该如何是好?”
白威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指点道:
“就跟往常一样呗!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自然一点!”
柳青若有所悟,点头道:
“殿下说的是!那一会儿从中书省忙完,我就过去看看可依姐。”
白威立刻摇头:“不太行,不太好。”
柳青疑惑:“为什么?”
白威指了指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面无表情:
“等咱们忙完,估计都半夜了。你大半夜跑去打扰徐医官休息?合适吗?”
柳青、萧羽:“……”
得,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今天又得加班到深夜!
柳青和萧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你们老白家,是不是就逮着我俩往死里压榨啊?!
与中书省水深火热的气氛截然不同,此时的梁王白庚,已经用堪比逃离战场的速度冲回了王府。
原因无他,前几天他翻了暮雨柔那个宝贝账本,惊喜地发现,自己魂穿过来之前,原主白庚造的那些孽债,经过他的努力奋斗,基本清空了!
这意味着,在下次就藩(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之前,他终于可以暂时摆脱“还债”的紧箍咒,好好享受一下……补觉的快乐!
他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立刻马上抱着香香软软的王妃,把这段时间缺的觉全都补回来!
白庚刚冲到王府门口,就见暮雨柔和沈幼楚正要上轿子。
“等等!”
白庚一个箭步冲上去,拦在轿前,“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暮雨柔看到他,有些意外:
“咦?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今日又要被太子扣在中书省当苦力呢。
闲着也是无聊,想着带幼楚去秦淮河那边转转。”
秦淮河?
白庚脑子里瞬间闪过“秦淮八艳”、“李香君”等一系列关键词,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呃……那地方……不是那个……啥的地方吗?”
他挤眉弄眼,意思不言而喻。
暮雨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脸颊微红,嗔道:
“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呢!你不知道秦淮河分两岸吗?
我们去的这边是正经的市集、酒楼、茶肆,卖的都是古玩字画、胭脂水粉!
过了中间那座桥,才是你想的那种……不正经的地方!”
白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原来如此,是本王狭隘了,狭隘了。”
一旁的沈幼楚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
“什么地方?你俩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的?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白庚赶紧打断她,转移话题:“那个……可依姐不去吗?”
暮雨柔解释道:“可依姐和她师傅尚院正一起去老疯子那儿了,说是找到了治疗他疯病的法子。”
白庚一听,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心里有点发毛:
“那老疯子……要是真清醒过来,第一件事会不会就是剥了我的皮?”
他甩甩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抛开,对暮雨柔笑道:
“那我也去!往那边挪点!” 说着就要往轿子里钻。
沈幼楚不满地撅起嘴,往旁边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给白庚腾出位置。
暮雨柔见状,便坐到了沈幼楚身边,把白庚对面的位置留给了他。
白庚看着暮雨柔,有些委屈:“你不跟我坐一起吗?”
暮雨柔脸红得更厉害了,悄悄伸手拧了他一下,低声道:
“幼楚还在呢!注意点影响!”
沈幼楚看着他们俩,豪爽地一摆手:
“你们没必要那么照顾我!我骨架没那么大,占不了多少地方。
再说这轿子这么宽敞,你俩非挨着坐干什么?
那么坐……暖和?”
她一脸纯真地提出了一个非常实在的问题。
白庚看着沈幼楚那张娇憨明媚的脸,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
“多好的姑娘啊……可惜了,长了个嘴。” 还是专门拆台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