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快!快传太医!把柳爱卿抬去太医院!”
白穆捂着额头,简直没眼看。这叫什么事啊!
白庚也是无语望苍天,内心疯狂吐槽:
“这柳如烟怎么就跟白澶混到一起去了?
白澶这造反专业户,去了北边居然还真让他折腾成皇帝了?
难道他是我的一生之敌吗?专门克我来的?”
这时,新任礼部尚书何进。
对,就是那个被白庚坑过三次又还了钱,终于升官了的何侍郎。
站了出来,禀报道:
“陛下,礼部昨夜也收到消息,北边有意派使团前来,与我南靖商议要事。
恐怕与此事有关,只是尚不确定是东齐还是西齐的使团。”
都御史闵文苑冷哼一声:
“还能是哪边的?白澶那逆子,不点齐兵马来找我们麻烦就算好的了,他还能找我们议和?做梦!
肯定是西齐那边顶不住压力,想联合我们对付东齐!”
郭子敬点头表示赞同:
“谢双从晋阳逃往长安,面对占据富庶之地的东齐,压力巨大。此时寻求与我南靖联合,是上策。”
白穆目光转向还在神游天外、惦记着就藩的白庚:
“庚儿,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白庚回过神来,眨巴着眼睛,问出了一个发自灵魂的问题:
“爹,那我……还去就藩吗?”
白穆:“……”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把奏折扔过去的冲动:
“别整天想着你就藩那点事了!
你现在过去干嘛?给你那造反上了天的二哥当靶子吗?你扛得住吗?”
白庚撇撇嘴:
“那就先加强边境防备呗。顺便看看来的使团到底是哪边的,万一……万一是白澶故意派来恶心咱们的呢?”
靖凌王郭炜在一旁咂咂嘴,小声嘀咕:
“会有人这么神经病吗?”
殿内众人闻言,目光不约而同地在白穆、白威、白庚这父子三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默契地点点头,异口同声:
“嗯,很有可能。”
慕英出来打圆场,分析道:
“陛下,此事需谨慎。搞不好东西两齐会同时向我们发难。
目前看来,较好的策略是联合相对弱势的西齐,先集中力量把白澶的东齐搞掉。
如此,我们北伐的战略目标不变,还能比原先更省力。
待灭了东齐,再图西齐不迟。”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此计甚妥。
联合西齐灭东齐,确实是当前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白穆最终拍板:
“既然如此,庚儿,你就暂且留在京城。
立刻着手加强北境防线,同时密切关注北边动向,确认其来历再做定夺!”
“臣等领旨!” 众人齐声应道。
白庚心里那个苦啊:“这都他妈什么事儿啊!白澶,我跟你没完!”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梁王府,刚到大门口,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热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只见一群家丁,包括老管家福伯,正围着一个身穿官袍的年轻人,七嘴八舌,群情激愤。
而被围在中间的,正是新任梁王府长史何志磊!
福伯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何志磊的鼻子:
“我阿福在梁王府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你凭什么怀疑到我头上!”
何志磊一手拿着算盘,一手捧着账本,身姿挺拔,面对围攻丝毫不乱,表情严肃,不卑不亢:
“福伯,您是府中老人,我敬重您。
但资历归资历,人情归人情!现在府内物资核对有缺,您身为内府管事,我不找您找谁?
您若想证明清白,应当积极协助查明缘由,而非在此与我争执不休!这能解决问题吗?”
一旁的萧羽看着头疼,出来打圆场:
“何长史,会不会是……计算有误?路途奔波,难免疏漏。”
何志磊猛地摇头,脸上写满了“专业不容置疑”的郑重:
“萧大人!请您相信我的职业能力!
自下官入仕以来,经手账目,从未出过一丝一毫的差错!绝无可能!”
福伯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差多少?!你倒是说啊!为了多少东西,你在这跟我吹毛求疵!”
何志磊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声音清晰地报出数字:
“经下官反复核对,共计短缺——一两!二!钱!”
福伯:“???”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捶着胸口:
“一……一两二钱?!就为了这一两二钱,你搁这跟我扯半天皮?!
我补上!我自掏腰包补上行不行?!”
何志磊断然拒绝:
“不行!此例一开,后患无穷!规矩就是规矩,绝不能助长此等歪风邪气!”
刚进门的白庚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何志磊,果然是个人才!
他走过去,清了清嗓子:“咳咳,怎么个事?让我看看怎么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