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好笑地低声安慰:
“再忍忍,我记得后面还有环节,要分月饼。
据说月饼馅料都不一样,看谁分到的馅料好,就说明谁受宠。”
沈幼楚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月饼…能吃饱吗?”
终于,所有的礼物都献完了。
白穆一挥手:“赐月饼!”
早已准备好的宫女太监们,端着一个个精美的盘子,将宫内御膳房特制的月饼分发给每一位宾客。
沈幼楚分到一块,立刻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
顿时,一股浓郁香甜的奶味混合着各种坚果和蜜饯的香气在她口中迸发开来,好吃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仔细看了看里面的馅料,发现自己一种都不认识,只觉得奶味特别足,特别香。
她好奇地凑过去看白庚和暮雨柔的:“你们的是什么馅的?”
白庚和暮雨柔也咬了一口,同样感到惊艳。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发现他们三人的月饼馅料居然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那种极其香甜可口、用料顶级的奶香果仁馅。
白庚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最高处的皇帝老爹。
白穆正好也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这边,接触到白庚的目光,得意地眨了眨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过来:
“朕特意让御膳房给你们做的,里面加了西域进贡的酥油、雪山上的坚果和岭南的蜜饯,好东西都给你们三个小家伙了!”
暮雨柔感动地小声对白庚说:“父皇这是爱屋及乌啊。”
白庚心里也是涌起一股暖流,这种被长辈偏爱的感觉,是他两世为人都极少体验到的。
但有人不乐意了。
三皇子白宪拿起自己那块干巴巴、甚至能看到荞麦皮的黑褐色月饼,站起来大声问道:
“爹!为啥我的是荞麦皮的?”
白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一天到晚嚷嚷着要辟谷修仙吗?吃点粗粮对你有好处!清心寡欲!坐下!”
白宪:“……”
他悲愤地坐下,看着手里能硌掉牙的“修仙月饼”,再瞥一眼白庚那边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奶香月饼,内心极度不平衡。
这时,宴会的重头戏终于开始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味如同流水般被端了上来,瞬间占据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幼楚两眼放光,再也顾不得什么“准王妃”的形象了,拿起筷子,开始风卷残云:
“这个好吃!哇!这个也好吃!卡卡卡…”
她吃得香甜,动作虽然快却不显粗鲁,反而有种率真的可爱。
高座上的白穆看得哈哈大笑,对左右道:
“看看!这小丫头吃饭朕爱看!多香!能吃是福!真好!”
太子白威也笑着对白庚说:
“庚儿,你府上如今可是热闹非凡啊,为兄听着都羡慕。”
他身边的太子妃也微笑着与暮雨柔低声交谈起来,询问着沈幼楚的来历,暮雨柔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是“王爷的贴身护卫,性子直爽”,太子妃掩口轻笑,表示理解。
一时间,皇室家宴的氛围其乐融融,仿佛所有的勾心斗角都在这一刻被美食与月色暂时驱散。
然而,谁都知道,这温馨和谐的场面之下,暗流依旧在涌动。
至少,那位浑身越来越燥热、不停扯着自己领口的某位宾客,就在预示着,这个中秋之夜,注定不会平静。
宫宴的气氛愈发热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皇帝白穆显然心情极佳,竟带着太子白威走下高高的殿阶,融入众臣之中,与一些重臣、老将们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引得群臣受宠若惊,马屁与欢声笑语齐飞。
这边厢,梁王殿下自然也成了香饽饽。不断有官员上前敬酒,寒门武将多是真心敬佩他近日的“壮举”,江南士族则多半是皮笑肉不笑,抱着各种心思前来试探。
白庚酒量本就一般,又架不住人多,几轮下来,已是面红耳赤,眼神都有些飘忽了,只能强打着精神应付。
这一幕落在某些人眼里,立刻成了“药效发作”的铁证。
江南士族的核心圈子里,几人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柳如烟更是激动得手心冒汗,低声道:“来了!他开始有反应了!”
莫廷晟抚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侧头对身边的儿子低声道:
“宜良,时机差不多了,你去通知惠妃娘娘,让她准备一下,在御花园假山后等候。
待为父稍后便提议去御花园赏月,引领陛下和众臣‘恰好’撞破……”
他说了半天,却没得到回应,疑惑地转头,只见莫宜良状态极其不对劲!
莫宜良满脸涨得通红,比白庚还夸张,额头上青筋暴起,喘着粗气,眼神迷离涣散,看谁都像是绝色美女,嘴里还无意识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宜良?你怎么了?”莫廷晟皱眉。
莫宜良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感觉天旋地转,浑身燥热难当,哑声道:
“爹…可能…可能酒喝得有点猛…上头了…没事!不耽误正事!我…我这就去!”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像个醉汉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席而去,方向倒是还记得是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