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含章出了殿门,后面的人端着女皇陛下给她的礼物。
在北洲,无论是霍伦公爵,还是是女皇,都送过许多价值不菲的礼物。
比如刚刚霍伦公爵的刚刚给她的钥匙,是霍伦公爵曾经住过的一座城堡,也是历代霍伦家族继承人才能住的地方。
付含章手上勾着钥匙,把钥匙挂在裙子上。
付含章心想
或者明天该去拜访一下这位公爵大人
没有人会把这样的东西给出去,除非他知道了什么。
而无论是公爵还是女皇,他们都对哥哥心有愧疚。
付含章走在宫殿长廊里,四周的百年壁画透出这座权力高峰的底蕴。
付含章头顶上戴着皇冠是哥哥随手一指送到她房间的,上面华贵的宝石闪着耀眼的光,付含章不太高兴。
透过不远处的倒影,付含章能看见已经长高了一点的自己。
两年的时间,付含章今年快七岁了,本来就是被人用无数好东西养着的人,她身上有着被养出来的从容贵气。
付含章本来就用他哥哥为榜样,这两年更是拼命的去学东西。
一切继承人该学的东西
电脑,金融,钢琴,格斗,马术,枪械。
她需要学很多很多的东西,才能告诉自己配的上哥哥给她留的东西,才能忘记哥哥她已经失踪。
付含章被江昭养大,甚至对她来说,她的生母的地位也可能比不上江昭。
她的降生是她亲自迎接的,她的字,她的病,她的一切一切,都有江昭的手笔。
许姨说她还小,过个几年就会把人忘记,这会是她哥哥的愿望。
付含章太清楚养大她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也清楚许姨说的是真的。
可是付含章忘不了
付含章能看见自己抿起的唇角,不够冷静。
不够像
付含章收拾好了情绪,向那边的宴会厅走了过去。
把人送走
鎏金色的礼裙晃起弧度
……
何确大概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埋汰,语言的侮辱和贬低藏都藏不住。
何确前面快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都没遇到过这种事,他爱玩但是少有人能惹到他头上。
何确拿起高脚杯晃了晃了杯里的红酒,一派贵公子的样子。
他也是大家出身,气质和仪态一等一的强。
开口也不是蹩脚的北洲话,拉足了给人的好感。
大概是知道现在自己是那个小孩带过来的人,何确性子算不错。
“请问你是哪一位?”
青年风度翩翩,倒是引得看热闹的人侧目。
“我父亲是塞巴斯子爵,和你们这种低贱的黄种人不一样。”
那人喝着酒,他们是高贵的白种人
何确的眼神冷了一下,也能笑着接话,“抱歉,我这个低贱的黄种人没听过你的大名,想来不是什么高贵的人。”
周围的人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这里的权贵这么多,他们也确实没听过这小门小户。
看来也是个傻的,没瞧见他们这么多人都在观望着,那位殿下几年没露面,乍一见戴着她标志的东西出现,他们不得好好看看。
那边的男人被几道笑声刺激的眼眶欲裂,把手伸了过去就要抓住何确的衣领。
被何确躲开了更加疯狂,拿着手里的酒就泼了过来。
直挺挺倒在了过来找何确的付含章脚边
宴会一角,水晶吊顶闪着光,整个场面诡异的安静下来。
付含章这张脸就是这里最好的通行证,她幼时被唯一的皇储养大,可以随意进出女皇的宫殿,她随手一张涂鸦,就是皇储殿下的独一无二的徽章。
而那枚古怪的胸针落在了付含章眼里,何确走了过来,低声问,“要走了吗?”
付含章没说话,越过那道酒渍,满钻的鞋子亮晶晶。
付含章开口,“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也不用其他人接话,那边认得到她的佣人已经开口复述了一遍。
人刹那间被后面的人控制住了
付含章听完了之后,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小小的人眉眼凌厉。
“我的干妈有一半的Z国血统,你是在说她也低贱吗?”
那人被架着并不好受,还是记得何确刚刚的挑衅。
“就是低等。”
他仰着头,高高在上的样子。
付含章不语,抬脚轻轻踢了踢何确,“抱我。”
是生涩的中文
何确听着一愣,赶快把人抱了起来,刚开始有点别扭,女孩的身体很软,满是钻石的裙子有点硌手。
离得近了,何确可以看见小姑娘根根分明的睫毛,扑腾扑腾一闪一闪的。
很可爱
小姑娘靠近了一点,说了一句什么。
何确依言观察了一下,走到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面前,用手颠了颠怀里的人,把位置调好了。
下面的人递了一杯红酒上来,红酒在付含章小小的手一转,气势上来了。
付含章抬了抬手,“塞巴斯子爵。”
是高位者漫不经心的垂眸
被叫到的人以为差点以为见到了皇储殿下,一样的居高临下,一样的双眼凉薄。
他若无其事开口笑道,“小小姐。”
付含章低头嗅了嗅杯子里的酒,她闻不出什么别的来,只是她知道能出现在这里的酒绝不普通。
有点可惜
何确有些话还没说出口,“小孩”不能喝酒……
一杯酒直愣愣砸了过去
他们站的比较近,何确这个身高看过去,是对面的人狼狈的脸,还有不可置信的目光。
“Z国有句古话,养不教,父之过。”
旁边的人隐忍出声,“您是否太过了?”
一个养女,真的自己当什么角色了。
付含章移了点目光过去又移开
不是什么要紧人
付含章玩似的拨弄起了腰间的钥匙,似笑非笑稚嫩的童声里面是满是不寒而栗,“子爵,教好你的儿子。”
白白嫩嫩的手和古朴的钥匙相得益彰,“这一次是一杯酒。”停了一下。
“和子爵的封地。”
“下一次是子爵的人。”
付含章笑着开心,尖尖的虎牙露了出来,“第三次,子爵和子爵后面的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