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兄明显对这座研究所很熟悉,七拐八拐找了条没有太阳的小路,树荫底下星星点点的光透了出来。
周江脱下实验服里面是一件洗的微微发白的白色衣服还有一条宽松的黑色裤子,他跟着对这里的路熟练得不行的人东绕西绕。
那人本来还大大咧咧的,最后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拍脑袋,一口正宗的Y语,“嘿,你看我都忘了。”
周江打量着附近,不同于前面整齐恢宏的前院,这里显得有点荒凉。
脚边的落叶很厚重,周围有着淡淡的泥土香,不远处处的建筑有些荒凉了,三层的小楼墙壁上还爬着碧绿的藤蔓。
前面的师兄有点慌张了,特别是看那边小院外面的人远远看见他们了。
他僵硬的抬起手臂招了招手,“hi~”
“周,快走,快走……”
还没等前面小院的人有反应,他转头就走。
该死,忘记这里不能来了。
他大步走了回去,还没忘记带上身边刚来的小师弟。
“快跑。”
周江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跑了起来,只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三层小楼拉上的窗帘轻轻摇晃,没有什么看到任何东西。
金发师兄微微喘气,舒了一口气“忘记我父亲说不能来这边了。”
“幸好没被抓到。”
在他看来,没被抓个正着基本不会出事,他父亲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瞥过头去,看到那位刚来的只有二十出头的师弟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
他少见的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师弟,没事没事,这里不让来,听说摆了一台特精贵的仪器不让动,连靠近都不能。”
“不过这里离我们要去的实验室近一点。”
周江是典型的东方骨相,五官秾丽,但是气质温和又疏冷,是他们这座研究所里少见的好颜色。
周江接了话茬,“不能来吗?”
“不能来,我父亲也不能来。”
师兄把话说得斩钉截铁,还有点庆幸,“还好没过去。”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还能救。
“都封了几年了,这里本来是院长的专属实验室,本来还是可以进去看看的,我还一起进去过。”
不过是跟着他父亲来的,现在就不行了,院长把这里封了,估计是为了里面新进来的全世界独一份的设备。
“走吧走吧,干活去了。”
周江仔细记下这些东西,那张精致出众的脸还是温和的笑,“走吧。”
周江再没有回头一眼,也没有看不见小院之上不知名房间的窗帘掀起的微微一角。
……
顶楼之上
这里不仅集齐世界上所有的昂贵仪器,还有着独一无二的科研资源。
从上个世纪到今天的每一个成功案例都在陈列在这里
这也是他这个老头子在这里守着的第三年
双鬓早已发白,穿着实验服还是有点一丝不苟,里面再没有其他的人,只有他一个拿着今天的数据,手抖得不成样子。
实验室是白色系,白砖白墙,连灯光都是严谨的冷白光,无端让人脑袋发昏。
基因紊乱,十几种病毒连带多年前就已经出现的特殊抗体在体内厮杀,就像是几十天没见过食物的饿狼一样,就连原来两年前让她剑走偏锋的自制病毒也成了她的催命符。
他也没办法,他连进这个无菌实验室的可能都被人杜绝。
完全被消过毒的报告底下留了一行字
“如有意外,请处理干净。”
后面的字迹有些潦草,无法看出主人的状态怎么样,似乎是不太好的。
“实验室一切归你。”
他的小友是个很骄傲的人,至少从来都不会用“请”这个字。
他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用实验室的一切东西换他清理后事。
多好的事
只要把这里毁了就好,说不定一般的消毒剂可能不行,得要烈性炸药才行。
“我里面设备还是要的……它十几个亿呢。”
对,十几亿。
他要亏死了
小老头把这句话往上面写的时候,手抖的写出来的字歪七扭八。
“你还欠我好多经费没给……”
……
君随安做了一个梦
梦里
“哈哈哈哈,这小孩真娇贵,推了一下就像死了一样。”
“够了,你别下重手,这货有人要。”
嘻嘻哈哈的声音,伴着浓重的劣质烟味让人眉头紧锁。
颠簸的后备箱,还有隔着铁皮都能感到大海浓浓的海腥味。
明明君随安从来没感受,而睡梦中的人狠狠一抖。
终于结束了
一个绿眼睛的老人用黏腻的手摸着他的脸,而小小的他眼睛无神。
可他太小了,听不懂Y语,只能依稀听出他诡异的语气。
“真是好看的孩子,和你母亲一样。”
那人扫过他全身,最后他在耳后一抠,本来因为塞入芯片而要结痂的地方重新被人撕开皮肉。
“你和她一样聪明。”
只有三岁的人死命忍着哭声,只有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来,让我们看看等来的是谁。”
昏暗的房间,一个人诡异又黏腻的视线,看猎物般的眼神让君随安在睡梦中都心中一颤。
大火
很大很大的火
一层一层的热浪
三岁的小孩不是没想过自救的,可他被束缚在一张凳子上。
他挣扎,他哭泣。
最后亲眼看见火舌舔过他的小脸,闻到自己皮肉烧焦的味道。
热浪让他的眼皮越来越深
君随安被惊醒了,北洲夜晚的酒店房间空无一人。
这是总统套房,只要他叫一声,外面休息了的舅舅,还有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们就会进来。
君随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刚刚疼痛感是那么的真实。
就好像他亲身经历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