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珠年轻时是杨集公社出了名的美人,娘家、婆家都在杨集街上,虽不在一个生产队,但相距并不远。现在虽是已婚妇人,却仍像沾了雨露的鲜花,风姿绰约。
那时候陈家旺还不是杨集公社的头头,只是个副书记,可他仗着自己是领导,觉得凭这身份,即便年纪大些,也能勾搭上杨秀珠。
没成想杨秀珠性子泼辣,根本不搭理他这茬。后来杨秀珠被选为第五生产队的妇女队长,更是半点不给陈家旺面子。
陈家旺便总以谈工作为由,时不时把杨秀珠叫到办公室。
起初还真聊些生产队的事,可他的目光总带着股猥琐劲。夏天衣裳薄,杨秀珠一下就明白他的心思。
后来陈家旺更过分,净扯些无关的话——反复讲自己解放战争时的“光辉事迹”,想靠这个博杨秀珠的尊敬,说着说着还有意无意地拉着她的手来回把玩着。杨秀珠当即找借口说家里有事,起身就走。
之后陈家旺又让人去喊了她几次,杨秀珠一次都没去。他心里的恨,就此埋下了种子。
后来陈家旺当上了革委会主任,又一次把杨秀珠叫到办公室,还关上了套间的门。
那时的他虽已有几个“干女儿”了,可当初在杨秀珠那碰的钉子,反倒让他更想得到她。彼时杨秀珠的丈夫陈光耀已出事丧失功能,可她依旧看不起陈家旺。
如今当了一把手,陈家旺的胆子更大了。这一天,杨秀珠刚到房间,他猛地把门一带,正经话没说两句,就趁杨秀珠不备,猛地抱住她。
杨秀珠性子本就泼辣,没料到公社一把手竟敢在大白天做这种事,当即抬手给了陈家旺一巴掌,又朝他吐了口痰,转身就冲了出去。
这下陈家旺的火气更盛,他曾私下找到第五生产队队长杨怀邦,让杨怀邦想办法把杨秀珠的妇女队长职位给“撸了”。
可杨怀邦却犯了难,说队里暂时没合适的人选——杨秀珠性子泼辣,管着队里妇女干活最得力,而且妇女队长是队里选出来的,没有正当理由,实在没办法撤。
陈家旺把杨怀邦臭骂了一顿,说他没鸟用,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但经此一事,他对杨秀珠的恨意,又深了一层。
今天一瞧见杨秀珠,因和本家侄子陈泰安的通奸案闹得满城风雨,陈家旺心里当即亮堂起来——他的报仇机会来了。
跟着张助理、李公安一起,押着陈泰安和杨秀珠往派出所去的路上,他脚步没停,心里却在反复盘算:既要借着这个机会耍些手段,把杨秀珠这个惦记了许久、却一直没到手的女人弄到手;同时,也得好好整治陈泰安,绝不能轻饶了他,谁让他这个啥也不是的人捷足先登呢?
一到派出所,陈家旺就吩咐张助理将杨秀珠与陈泰安分开关押,安置在两间独立房间里,还特意叮嘱:“必须把两人各自捆结实,别出任何纰漏。”又让人在杨秀珠的房间点上蚊香,说杨秀珠浑身是血招蚊子。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得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前他刚与小黄发生苟且之事,年过半百的身子早已没了力气,实在无精力再处理眼前的事,于是转而对张助理和李公安露出“关切”的神情,说道:“你们也辛苦了大半夜,先回去休息吧,审问的事明天再说。”
话音刚落,他话锋一转,要求两人将关押杨秀珠、陈泰安的房间钥匙,以及派出所大门的钥匙,各交给他一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我夜里没事会过来看看,免得他们想不开出啥意外,也好及时应对。”
张助理和李公安听后,一来顾忌陈家旺的领导身份,不敢违抗;二来两人折腾到半夜,早已身心俱疲,正盼着回去歇着,养足精神明天再工作。
两人没多犹豫,便顺着他的意思,将两把房间钥匙和大门钥匙一并交了过去。拿到钥匙的陈家旺,脸上掩饰不住得意,转身回房倒头就睡。
次日清晨五点多,陈家旺早早醒了。
刻意打扮一番后,他揣着钥匙,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打开派出所大门,径直走进关押杨秀珠的房间。
一进门,见杨秀珠耷拉着头,他故意咳嗽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杨秀珠闻声抬头,看清来人是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当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重重地垂下头,不愿再看他一眼。
看着杨秀珠满脸狼狈的模样,陈家旺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的目光先落到放蚊香的角落,盯着那截还没燃尽的蚊香,故意啧啧两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嗨,幸亏这蚊香还没烧完,不然这屋里的蚊子,还不得把你给咬坏了?”
说着,他又转向杨秀珠,语气里满是自夸:“秀珠你看看,我是真关心你,换成陈泰安那边,他可没这待遇。”
他转身从墙角拿起脸盆,到院内的水缸里舀了半盆水,又拿过一条毛巾,端到杨秀珠面前,就要帮她擦脸。
杨秀珠本能地想躲开,可双手本就被绑在身后,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陈家旺蹲在原地没动,沉吟了半晌,心中忽然升起一丝顾虑——觉得帮她擦掉脸上的血迹,似乎反倒少了点“威慑力”,而且一上班,张助理和李公安发现杨秀珠脸上没了血迹,肯定是他这个有着钥匙的人帮擦的,怎么都不太妥当。手随即停住,最后干脆放弃了帮她擦脸的打算。
“昨晚见你脸上身上全是血,难看死了。来,我帮你擦一下。”陈家旺突然凑上前,脸上堆着淫邪的笑,嘴里说着浪荡话。
话音还没落地,他就趁着杨秀珠毫无防备,手立刻动了起来。
“别碰我!我不用你擦!”杨秀珠立刻挣扎着呵斥。可昨天一路被押来,她浑身是伤,又耗尽心神,早已虚弱不堪;
反观陈家旺,养足了精神,力气远在她之上,她的反抗在他眼里不过是挠痒。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抗拒,仍继续忙活着。
随着纽扣一颗颗被解开,杨秀珠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之中——即便皮肤上还沾着血迹,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挺拔匀称的身段仍藏不住,落在陈家旺眼里,竟让他心头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变得越发贪婪,目光再也没离开过。
他拿着毛巾,看似在擦血迹,手却漫不经心地在上身来回移动,嘴里还装出关切的模样:“秀珠啊,你看你这身子上沾着那么多的血呢,多难看啊。洗过后漂亮多了,你得好好谢谢我。”
“陈家旺!你这个畜生、流氓!别碰我!给我滚!”杨秀珠气得满脸通红,眼眶像要喷出火,一遍遍怒骂。
任凭杨秀珠怎么破口乱骂,陈家旺的动作始终没停。
“秀珠,你看,你看你这身段又白又挺,那么招人喜欢,一点不比小姑娘差。可惜了,昨晚上,杨集街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这身子了,咂咂咂,太可惜了!还有这些淤青,就知道你没少被人摸了,我一想到他们看你身子的眼神,摸你的贪婪样,就气得要死——我恨不得扎死陈泰安那个畜生!今天我得好好组织人,把他拉出去游街、批斗,彻底把他搞臭!好好给你解解气,要不是因为他,你咋受了这么大的委曲!”
杨秀珠眼里燃着火,可双手被反绑着,根本无力反抗。
她狠狠啐了他一口唾沫,厉声骂道:“陈家旺,你这个畜生!你这是趁人之危,你根本就不是人!”
陈家旺用手慢悠悠擦去脸上的唾沫,盯着杨秀珠冷声道:“秀珠,我在帮你说话,你怎么不领情?”他嬉皮笑脸地说着。
见杨秀珠正狠狠瞪着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恶狠狠地说道:“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你犯的是通奸之罪,我一句话就能把你彻底搞臭,堵死你所有生路——你在杨集就再也没有活路。就算不为自己想,你也得考虑你娘家、婆家,他们都在杨集街上;还有你那闺女,才9岁,如果没了你,多可怜啊!你得好好掂量掂量。我这是在给你出路,给你活路。”
他舔着脸说这话时,手里的动作一刻没停。
“我今天不会对你做什么,但你得想明白。你要是顺着我,我今天就放了你,你不会有任何事——你是知道我宿舍的位置。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能护住你。这样,我给你几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他见脸盆里的水满是血迹,便端出去倒掉,重新换了一盆清水进来。
陈家旺本想先帮杨秀珠擦干净上身,杨秀珠估摸着会妥协,他再做下一步行动。
可他刚一靠近,杨秀珠就猛地睁圆双眼,怒视着他,声音里满是戾气:“陈家旺!我就是死,也绝不会顺着你的心意!你别妄想了!”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陈家旺。他猛地将手里的水盆往桌上一墩,伸手狠狠拽住杨秀珠的头发,把她死死抵在墙上,咬牙骂道:“杨秀珠,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心给你留活路、指路子,你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那就别怪我!今天我就把你和陈泰安一起游街,让你们在杨集彻底臭掉,你信不信?”
骂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伸手把杨秀珠褂子的纽扣一个个扣好。
“随你怎么样!”杨秀珠梗着脖子,声音依旧尖利。
见杨秀珠软硬不吃,陈家旺彻底没了耐心。他忽然猛地抬起右手,“啪!啪!”两声脆响,重重扇在了杨秀珠脸上。杨秀珠眉头一皱,眼可见的现出一副痛苦的模样,可她终于还是咬着牙,一声没吭,可她望向陈家旺的眼睛却像淬了毒一样,冷冷注视着他。
陈家旺毫不理会,甩下一句狠话:“杨秀珠,记住了,跟我作对,你永远没有好下场!”随后便愤愤转身离开。
陈家旺本是满怀希望来的。昨天他特意扣下关押杨秀珠房间的钥匙,还让人在她屋里点了蚊香,说到底,都是想用软硬兼施的法子逼她就范。
他歇了一整夜养足了精神,本以为今天一早就能让杨秀珠低头,了却自己这几年的心愿。没成想杨秀珠竟是块油盐不进的硬骨头,这彻底把他惹毛了。
走在路上,他嘴里骂着“小贱人”“小骚货”,心里却一刻没闲着,满脑子都在盘算怎么收服这个带刺的玫瑰。
回了自己房间,他还在琢磨:今天得用些手段,既不能太过火,又得让她服软,尺度必须拿捏好。
正想得入神,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是传达室的老张。“陈主任,”老张在门外喊,“杨秀珠的公爹来了,说想见您,您看要不要见一下?”
杨秀珠的公公陈福来比陈家旺长一辈。虽说两家是本家,但血缘关系早已疏远,早已超出了“五服”的范畴。不过,因为同住一个村子,平日里两人见面仍以叔侄相称——追根溯源,一个世纪前,他们或许出自同一个老祖宗。
昨晚回家后,陈光辉一家虽对杨秀珠败坏家门名声感到气愤,但想到两人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在怒气之外,还是不得不商量后续该如何处理。
按陈光辉的想法,他本不愿再管杨秀珠:一来,他自己存在性功能缺陷,不想再连累杨秀珠,趁此机会,放她自由;二来,“通奸”这顶罪名,足以让他们家一辈子抬不起头。
可陈福来此前并不知道儿子有这方面的身体缺陷,他们只想着不能让家就这么散了。毕竟这事一出,没人愿意再嫁进陈家,孩子又还小,所以老两口一直劝陈光辉忍下来,就当这事翻篇——他们觉得,经历过这一遭,杨秀珠说不定能收心好好过日子,就算外人白眼多些,至少能保住家庭完整。
陈光辉起初死活不答应,直到被父亲怒骂一顿,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体缺陷。得知儿媳妇是因为儿子的生理问题才走错路,老两口对杨秀珠多了几分理解,而陈福来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考量。
随后,老两口继续耐心劝导陈光辉:“你看你自己那方面都不行,往后再娶,不也是害了人家吗?再说,这事儿闹出去后,又有谁愿意嫁进咱们家呢?孩子还这么小,你得为孩子想想啊!”
在父母的反复开导下,陈光辉最终还是勉勉强强答应了,同意暂时忍下这口气,等事情过去后继续接纳杨秀珠。接着,一家三口又坐下来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最后,陈福来提议:“要不,咱去找找家旺主任?看看他能不能看在同宗的情分上通融一下,把秀珠给放了,让她少受点罪。”
随后,一家人又琢磨着得给陈家旺送点好处。凑了好一会儿,才凑出20块钱,由陈光辉的父亲陈福来带着。
出发前,老人还念叨着:“看在咱两家以前关系还算近的份上,送点钱,说不定他就愿意放了秀珠。秀珠要是能回来,也能记住咱一家的好,往后好好在家过日子。”
于是,天一亮,陈福来就急忙找上了门。陈家旺听说是杨秀珠的公公来了,先是皱了下眉,随后对身边的老张说:“行,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