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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诸姜的话,苏厌浥并未开口,这话听不出有任何毛病,听着,倒像是凑巧罢了。
见他不开口,诸姜眼中更多了几分拘谨,她垂下头,语气略有些迟疑道:“前辈,我二人寻到水蝉子自会离去,还望前辈行个方便,今日之事,晚辈可立誓,绝不传出。”
她这话落下,苏厌浥没有开口,纪昭珩倒是便顺势接过话来:“水蝉子解不了金蝎之毒,这丹药你且拿去。”
说着,他抬手挥袖,一白玉瓷瓶从他袖口飞出,落于诸姜手中。
见他出手,苏厌浥眼中闪过一股莫名的幽光,两人待在一块久了,他知晓这人不是爱管闲事之人。
怎么今日倒是发起善心来了?莫不是见人家是个姑娘,所以就心软了?
想到此,苏厌浥撇了撇嘴,并未开口。
将瓷瓶打开,诸姜闻了闻,顿时惊喜道:“归元解毒丹!”
闻言,苏厌浥微微挑眉,目光再次落到诸姜身上,归元解毒丹可是上等丹等,可解世间上百种毒。
想要炼制此丹,便少不了归元草,可归元草只生长于万花宫的万花岭中。
纪昭珩会有此丹并不奇怪,毕竟他们五大宗门素来交好。
可这小丫头怎么会识得归元丹?这倒是引人深思了。
而纪昭珩在听她说出丹药名后,并未惊讶,只道:“今日之事本就是阎丰一人所为,与魔宫无关,你二人早些下山去,莫要在此处多逗留。”
将丹药握在手中,诸姜心中已然明白,对面前二人的身份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她当下拱手行了一礼,恭声道:“是,多谢前辈赐药,晚辈明白,这便离开。”
言罢,她一把拉起自家师妹,脚下步伐匆忙,向来时路走去。
她俩一走,此处无人,自然没有再留下的必要,苏厌浥身形一动,顿时化作一道妃色流光消失在纪昭珩眼前。
纪昭珩眼中闪过迷茫,同时也化作青光追了上去。
他以为已将人哄好了,怎这会儿又闹起了脾气不成?
被炼制过的妖力自然比不得仙尊大人实打实的修为,不消片刻,他已然追上了苏厌浥。
离了万墟山不远便是魔宫,两人是要往魔宫去。如今魔宫正是群龙无首之时,苏厌浥回去,本就是夺回自己应有的东西。
此刻天色也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纪昭珩看了一眼天色,从须弥戒中取出水来,对苏厌浥轻声笑道:“阿浥可口渴,不妨用些茶。”
接过他手中的水囊,苏厌浥只管用下,对他这人,却是不愿搭理的。
他不开口,纪昭珩却有法子让他开口,只听他语气清淡道:“阿浥难道不奇怪,那两人修为不高,为何却能识得归元解毒丹?”
苏厌浥确实心中对此事不解,可却偏偏嘴硬道:“有何奇怪的?说不定是人家见多识广。”
“阿浥应当知晓,即便是见多识广,未曾服用过归元解毒丹,亦或是未曾见过归元草的人,是绝不会熟识它的味道的。”
纪昭珩话语轻轻的,却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样,勾的苏厌浥心里痒痒。
说来也是惭愧,他虽说是听闻过此丹,却也从未见过。
万花岭乃是万花宫中禁地,而万花宫与别的门派不同,其门中皆是女修,门中弟子皆善培育仙草灵药。
且,除了万花大会期间,万花宫从不允许外人进入。
心中此番一想,苏厌浥脱口道:“难不成她们是万花宫弟子?”
纪昭珩一听,立刻赞叹道:“不愧是阿浥,当真聪慧。”
这哄人的话,苏厌浥从他口中听过不下百遍,自是不放在心上,他浅浅扬唇道:“呵,少油嘴滑舌,说吧。”
纪昭珩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想,那两人,是万花宫的。
纪昭珩也不犹豫,当下道:“阿浥所言不假,她二人确是万花宫弟子,那位中毒的姑娘,胳膊上有万花宫为其弟子特制的朱砂痣,虽说只露出一角,也能看出,当是梅花痣。
只是,那二人修为不高,又躲躲藏藏,应当是从万花宫逃出来的,至于是何缘故,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苏厌浥,换了一副语气问道:“阿浥不妨猜猜,若是今日她们二人死在此处,万花宫会记恨于谁?”
然而听了这话,苏厌浥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哪管他记恨谁,哪有你这般心细。”
好个君子如玉,竟盯着人家姑娘胳膊看得如此仔细。
苏厌浥心中顿时腾起一股无名火,不想其他,他甩开纪昭珩,转眼间,身影便消失在纪昭珩眼前。
见他好端端的又动了怒,纪昭珩此刻倒是不急,反倒是勾唇笑了起来,眼中明晃晃闪过得逞之意。
他说的不假,万花宫弟子以梅兰竹菊为首,凡是入门者,皆要在胳膊上画下特制的朱砂印记,且此生不得碰情爱,不可破纯阴之体。
这与她们修行的路子有关,在仙门之中倒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先前他并非有意去看,属实是那姑娘动作太快,他无意间便瞥到了。
那梅花印记,只能是万花宫嫡系弟子,既如此,他自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更何况,他所行,更多是为了借那两人之口,将魔宫从今日这事中摘出。
虽说不是故意看到,可方才他却是有意细说,便是想看一看苏厌浥的反应如何,如今那人的反应,不正是合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