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即刻签下认罪书,承认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下毒谋害母亲,自请从族谱中除名,然后父亲以姐姐郡主的身份,将人证物证向皇上呈明,请求皇上圣裁!这样既能向皇上表明我侯府大义灭亲,又能保全侯府清誉,方是两全之策。”
这两个选择,无论选哪个,都是死路!沅淑浑身冰凉,她彻底明白了,这是沅宁为她设下的绝杀之局!
她不再看沅宁,而是转向沅侯爷和苏氏,猛地磕起头来,额头瞬间红肿渗血,“父亲!母亲!女儿真的没有下毒!女儿对天发誓!求你们信我一次!女儿知错了,以前都是女儿的错,求你们看在十几年母女情分上,饶了女儿这一次吧!女儿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沅淑试图用苦肉计打动他们。
然而,苏氏这回则是铁了心,“你下毒之时,可曾念过半点情分?!当初就该让你跟着你那贱婢亲娘一起滚蛋!”
沅侯更是冷硬如铁,“你自己选吧!要么嫁人,要么自行认罪,我在禀明皇上。”
其实他更倾向于沅淑嫁人,如果她嫁给了兵部侍郎家,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见苦苦哀求无用,沅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好!既然你们无情,就别怪我不义了!如果你们执意要罚我,那么我不介意让全京城的人知道,侯府治家不严,对亲女苛责,收养女弑母,到时候侯府颜面扫地,你沅侯爷的官,还有你两个儿子的大好前程也都完了!!”
“混账!你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沅侯没想到沅淑竟如此狠绝,用整个侯府的前程来要挟他们。
沅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升起一阵快意,“我是白眼狼?你又好到哪里去?!当初我救了三皇子,被封为郡主时,你像条狗一样巴结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连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轻松送进大牢,如今我没了用处,你就想把我一脚踢开,其实你根本不在乎真相!你只在乎谁对你有用!还有你书房桌下暗格里藏着的那些银票,你以为没人知道吗?”
【上一世他收了多少来路不明的黑钱,若不是沅宁后来登上后位,他早死了千百回了!】
“还有你!”沅淑又猛地转向苏氏,“苏淼!你这个伪善的毒妇!我的好母亲!你对我好不过是想要利用我来打压沅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云娘是怎么哑巴的!她是因为知道你的那件事才被你毒哑的!你手上沾那么多血!你晚上睡得着吗?!你现在装什么柔弱无辜?!”
“你住口!你在胡说什么!“苏氏瞪大眼眸,她果然知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疼我爱我,可一旦我触犯了你们的利益,一旦我不能给你们带来荣耀,你们就要像丢弃废物一样丢弃我,在你们心里,所谓的骨肉亲情,根本比不上你们的权势地位重要!你们就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见利忘义的小人!”
沅淑的这番话,狠狠撕开了沅侯和苏氏虚伪的面皮。
沅侯爷被彻底激怒,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沅淑的心口。“逆女!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沅淑被踹得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沅淑趴在地上苦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老匹夫,你方才是不是还想利用我嫁到兵部侍郎家,替你稳固在朝中的地位?”
【上一世,我就是信了你这老东西的伪装,被你骗着嫁过去,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关进水牢!”沅侯爷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待我明日禀明皇上,再行定夺!”
一听到“水牢”,沅淑彻底慌了,她不要去水牢,蚊虫鼠蚁肆掠,她不要!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满脸血污,“母亲!母亲救我!我知道柳姨娘的事!我知道柳姨娘是怎么死.........”
“住口!!!”
苏氏如同被厉鬼索命般,猛地惊坐而起。
“你给我住口!不许胡说八道!堵上她的嘴!快堵上她的嘴!”
沅侯爷也被“柳姨娘”这个名字震得一愣,随即看到苏氏惊恐万状的样子,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沅淑看着苏氏惊骇欲绝的模样,知道自己赌对了,跟上一世一样,柳姨娘是苏氏最大的死穴,也是沅候最大的禁忌!
沅淑用尽力气挣脱婆子们的束缚,“母亲!你若不救我!我就把柳姨娘的事……告诉父亲!告诉所有人!”
“孽障!还敢妖言惑众!还不给我拖下去!”苏氏尖声嘶喊,再不复半点贵妇仪态。
“住手!”沅侯爷一声厉喝,制止了婆子。
他走到沅淑面前,眼底满是惊涛骇浪,“说!关于柳姨娘,你知道什么?”
沅淑深吸一口气,正要张口,却被一道力气扑倒。
“贱人!你给我闭嘴!!”苏氏径直扑倒沅淑,双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指甲甚至掐进了沅淑脸颊的肉里。
“唔……唔唔!!”沅淑嘴巴被死死捂住,她拼命挣扎,双腿乱蹬,脸色胀得青紫。
“松开!苏氏!你给本侯松开!”沅侯爷又惊又怒,上前想要拉开苏氏。
可苏氏此刻状若疯癫,力气大得惊人,死死压在沅淑身上,“不能说!不能说!你闭嘴!闭嘴啊!”
混乱之中,沅淑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眼球开始上翻,最终,身体猛地一僵,彻底不动了。
竟是被苏氏捂得窒息晕厥了过去。
苏氏这才肯松手,瘫软在地。
沅宁冷眼看着这急转直下的局面,原本以为今日只是沅淑的末日,却没想到,竟意外地扯开了侯府的另一道遮羞布。
柳姨娘,到底是谁?她竟能让苏氏失态疯狂至此。
沅宁本想通过听取众人的心声,来获取一些信息,但此刻众人的心绪慌乱,皆是些杂乱无序的信息......
沅候,苏氏,柳姨娘之间,到底隐藏着一段什么过往?这是否与她的身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