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诺提拉斯 - 陆行鸟公园】
夜色下的公园,灯光依旧璀璨,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悲伤与愤怒。
香草跌跌撞撞地跑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敢停下来,不敢回头,仿佛身后追赶她的不是萨兹,而是那个名为“罪恶感”的怪兽。
“别跑!”
萨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绝望。
香草终于跑不动了,她在一座巨大的陆行鸟雕像前停了下来,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
萨兹追了上来,他举着双枪,枪口对准了那个缩成一团的少女。他的手在颤抖,呼吸急促,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萨兹的声音嘶哑,“我把你当成女儿一样……为什么偏偏是你害了他!”
香草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祈求。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喊着,“如果你恨我,那就杀了我吧!杀了我给多吉报仇!这是我应得的!”
她闭上眼睛,挺起胸膛,等待着那声枪响。
萨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只需要轻轻一动,这颗子弹就会穿透香草的心脏。
杀了她,就能为多吉报仇吗?杀了她,多吉就能变回来吗?
不,什么都不会改变。
多吉已经变成了水晶,这个事实无法逆转。杀了香草,只会让他背负上一条人命,只会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杀人犯。
“该死!”
萨兹猛地将枪口抬高,对着天空连开数枪。
砰!砰!砰!
枪声在夜空中回荡,惊起了一群飞鸟。
“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萨兹怒吼道,他把枪狠狠地摔在地上,“你以为死了就能得到宽恕吗?!别开玩笑了!你死了,多吉也不会回来!你死了,这份罪孽也不会消失!你想用死来逃避责任吗?!太狡猾了!”
香草睁开眼睛,看着那个暴怒却又无助的男人。
“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香草哭得更厉害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既不能活……也不能死……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还能做什么?”
萨兹看着她,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与绝望。
“我也不知道……”他颓然地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多吉……我的多吉……”
他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希望,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现在的他,只是一具空壳。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路希烙印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
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空间被撕裂,火焰翻滚。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一辆燃烧着烈火的跑车从虚空中冲了出来。它在空中变形,化作了一位身披红色战甲、手持巨大战镰的武神。
那是布伦希尔德(brynhildr)。
萨兹的召唤兽。象征着他内心深处那无法熄灭的怒火与绝望。
布伦希尔德并没有攻击敌人,而是挥舞着那柄燃烧的战镰,直指跪在地上的萨兹!
“来吧……”萨兹看着那个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就这样结束吧……反正多吉也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不行!”
一个娇小的身影猛地冲了出来,挡在了萨兹面前。
是香草。
她张开双臂,用那单薄的身体护住了萨兹,眼神坚定地看着布伦希尔德。
“不准伤害他!”香草大喊道,虽然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如果你要杀人,就先杀了我!”
布伦希尔德那燃烧的双眼冷冷地注视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女。它手中的战镰高高举起,下一秒就要落下。
“笨蛋!快闪开!”
萨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香草,心中那股早已熄灭的火焰再次被点燃。
这个害了他儿子的女孩,现在却在拼死保护他。
“我不能死……我不能就这样结束……”
萨兹咬着牙,强撑着站了起来。他捡起地上的双枪,一把将香草拉到身后。
“既然不想死,那就给我战斗!”
他对香草吼道,然后举起双枪,对着布伦希尔德疯狂射击。
“来啊!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就凭本事来拿!”
战斗爆发了。
萨兹的双枪喷吐着火舌,子弹如雨点般射向布伦希尔德。香草也不甘示弱,她挥舞着手中的钓竿状魔杖,释放出一道道魔法支援萨兹。
“不仅要救多吉……还要救我们自己!”萨兹一边射击一边大喊,“如果你真的想赎罪,那就给我活下去!直到找到办法把多吉变回来为止!”
“嗯!”香草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已经被坚定的光芒所取代。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布伦希尔德那狂暴的攻击一次次被化解。萨兹利用地形灵活地躲避着战镰的挥击,同时寻找机会攻击召唤兽的弱点。
终于,在经过一番苦战后,布伦希尔德那庞大的身躯开始颤抖,周身的火焰也逐渐收敛。它化作一道红光,重新回到了萨兹的烙印之中。
战斗结束了。
萨兹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虽然赢了战斗,但他心中的绝望并没有消散。多吉的水晶就在不远处,那个冰冷的事实依然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颤抖着手,缓缓举起。
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结束了……”他低声喃喃,眼中一片死灰,“多吉不在了……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不要!”
香草惊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萨兹的手臂,拼命想要将枪口移开。
“放手!”萨兹吼道,“让我死!死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不行!绝对不行!”香草哭喊着,“如果你死了,多吉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他醒过来,发现爸爸不在了,他会多伤心啊!”
这句话击中了萨兹的软肋。他的手一软,枪掉在地上。
“醒过来……真的还能醒过来吗……”萨兹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啪、啪、啪。”
吉尔·娜芭特中校拍着手,带着大批pSI士兵包围了这里。
“真是精彩的表演。”娜芭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虽然没有看到我想看的自相残杀,但这出苦情戏也不错。”
“你们……”萨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愤怒。
“很遗憾,游戏结束了。”娜芭特一挥手,“动手。”
两名士兵冲了上来,用枪托狠狠地砸在萨兹的后脑勺上。
“呃!”
萨兹闷哼一声,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萨兹!”香草想要反抗,却被几名士兵按倒在地,戴上了特制的镣铐。
“把那个男人带走,伪造成被路希杀死的假象。”娜芭特冷冷地吩咐道,“至于这个女孩……把她带上飞空艇。我要让全‘茧’的市民都看到,我们会如何处决这些毁灭世界的恶魔。这将会是一场精彩的现场直播,以此来安抚那些惶恐不安的市民。”
“是!”
士兵们迅速行动,将昏迷的萨兹和被捕的香草押上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运输机。
……
【地点:诺提拉斯 - 高空】
不远处的一座高塔顶端,凯因、雷霆、斯诺、云芳和霍普正趴在护栏后,目睹了这一切。
“混蛋!”斯诺怒火中烧,就要冲出去。
“别动。”凯因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声音冷静得可怕,“现在冲出去,只会送死。而且……他们被带上了飞空艇。”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带走吗?”霍普焦急地问道。
“当然不。”雷霆看着那艘缓缓升空的巨大旗舰——帕拉梅奇亚号(the palamecia),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艘船……是圣府军的主力舰。如果能潜入那里,或许不仅能救出萨兹和香草,还能直接找到解决这一切的办法。既然圣府想玩直播,那我们就去给他们加点料。”
“潜入?那可是龙潭虎穴啊。”云芳吹了个口哨,但眼中却满是兴奋,“不过我喜欢。”
“可是我们要怎么上去?”斯诺问道,“它已经起飞了。”
凯因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艘正在进行补给的小型运输飞艇,那艘飞艇正准备起飞,前往帕拉梅奇亚号。
“搭个顺风车。”
五人相视一眼,迅速制定了计划。
趁着圣府军的注意力都在押送犯人和布置直播上,他们利用夜色和混乱,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艘补给飞艇。
凯因利用空间能力打开了舱门,众人迅速鱼贯而入,躲进了货舱的深处。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补给飞艇缓缓升空,向着那艘巨大的空中要塞——帕拉梅奇亚号飞去。
这是一场豪赌。如果成功,他们将直捣黄龙;如果失败,那就是功亏一篑。
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为了同伴,为了真相,为了打破这该死的命运,他们必须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