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米尔肯的办公室宽敞而简洁，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曼哈顿的天际线。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在周陌和伊莎贝尔之间移动。
“四十分钟，”米尔肯看了眼手表，“开始吧。”
周陌点头示意伊莎贝尔。
她打开文件夹，将准备好的资料推到米尔肯面前。
“米尔肯先生，我们的计划是收购美国广播公司Abc。”
伊莎贝尔的声音清晰而自信，“这是全美三大电视网之一，目前市值约35亿美元。”
米尔肯没有看资料，而是盯着周陌：“35亿的收购，你打算怎么融资？”
“我们计划发行21亿到23亿美元的垃圾债券。”
周陌直接回答，“这是核心融资方案。”
“垃圾债券？”
米尔肯身体前倾，“用电视台牌照和节目版权做抵押？”
“正是。”
周陌点头，“Abc拥有大量优质资产，可以作为债券的抵押物，提升吸引力。”
米尔肯终于翻开资料，快速浏览着。“11%的运营利润率确实不高。
你们承诺提高到29%，怎么实现？”
伊莎贝尔接话：“通过成本削减和资源整合。
我们在迪士尼和摩托罗拉的投资管理经验可以移植过来，特别是在内容采购和广告销售方面。”
“数字看起来不错，”米尔肯抬起头，“但你们需要我的投资者网络。”
“所以我们需要德崇证券的包销。”
周陌说，“特别是您的信用背书。”
米尔肯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包销佣金按行业标准，3.5%。
21亿就是7350万。”
“我们可以接受。”
周陌说，“但希望您能亲自与Abc股东沟通，佐证融资的可靠性。”
米尔肯嘴角微扬：“你想借用我的影响力。”
“互相成就。”
周陌平静地说，“这个项目成功后，德崇证券在传媒领域的声望也会提升。”
四十分钟很快过去，但米尔ken没有结束会谈的意思。
他按下内线：“把下午的会议推迟。”
接着他转向周陌：“继续说你们出售重叠资产的计划。”
伊莎贝尔翻开另一份文件：“我们与Abc业务重叠的资产预计能回笼9到12亿美元。
这部分资金可以用来偿还前期债券利息。”
“潜在收购方呢？”
米尔肯问，“有目标了吗？”
“这正是我们需要您帮助的地方。”
周陌说，“您的人脉可以帮我们对接合适的资本或企业，减少议价损耗。”
米尔肯站起身，走到窗边思考。
几分钟后，他转身说：“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几个人。
但佣金要调整。”
“请说。”
“基础佣金3.5%，但如果项目复杂度高，我需要额外10%的奖金。”
米尔肯说，“如果Abc的债券兑付稳定，市场反响好，我还要股权期权。”
周陌与伊莎贝尔交换了一个眼神。
“奖金可以谈。
股权期权需要限定比例和行权条件。”
“5%的期权，行权期三年。”
米尔肯回到座位，“这是我的底线。”
会谈进入了更细节的讨论。
米尔肯对每一个数据都追问到底，从Abc的负债结构到太平洋资本自身的资金状况。
“你们自己的资金能覆盖多少？”米尔肯问。
“我们有5亿现金可以投入。”
周陌回答，“剩下的需要通过巴菲特这样的资本大佬认购新股来补充。”
米尔肯挑了挑眉：“你想让我联系巴菲特？”
“如果您愿意的话。”周陌说，“他对媒体投资一直有兴趣。”
“我认识他，”米尔肯承认，“但说服他需要更好的故事。”
“故事我们有。”
伊莎贝尔说，“Abc不仅是电视网，还是内容制作和发行的平台。
未来有线电视和卫星电视的发展会带来巨大增长空间。”
米尔肯开始提出更深入的问题，关于市场趋势、竞争格局、监管风险。
周陌和伊莎贝尔一一作答，不时引用数据和案例支撑观点。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两小时。
米尔肯的助理送来了咖啡和三明治，但几乎没人动。
“你们对垃圾债投资者了解多少？”米尔肯突然问。
“我们知道您的低等级债券经营部掌控着大量投资者资源。”
周陌说，“这也是我们来找您的原因。”
米尔肯终于露出了笑容：“很好，至少你们做了功课。”
他翻开另一页资料：“债券发行的时间表呢？”
“我们希望六个月内完成融资，一年内完成收购。”
伊莎贝尔说，“时间很紧，但可行。”
“太乐观了。”
米尔肯摇头，“这种规模的交易，光是尽职调查就要三个月。”
“所以我们才需要高效的合作。”
周陌说，“德崇证券的效率在业界是有名的。”
米尔肯看了看表，会谈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他按下内线：“取消今晚的安排。”
然后他对周陌说：“你们让我印象深刻。
大部分来找我融资的人，连基本的财务模型都做不清楚。”
“我们不做没准备的谈判。”周陌说。
米尔肯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
“我可以帮你们发行债券，也可以联系巴菲特。
但你们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请说。”
“第一，所有融资文件必须由德崇证券的法律团队审核。”
“可以。”
“第二，收购过程中如果有任何重大变化，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问题。”
“第三，”米尔肯停下脚步，“我要成为这个项目的联合顾问，不仅是融资方。”
周陌思考了几秒：“联合顾问可以，但决策权必须在我们。”
“当然，”米尔肯说，“我只提供建议，不干涉经营。”
会谈接近尾声时，米尔肯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为什么等了三年才来找我？”
周陌平静地回答：“三年前我还没有足够的筹码。
现在，我有了。”
米尔肯点点头，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周陌与他握手。
离开德崇证券大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伊莎贝尔长舒一口气：“三个多小时，我快紧张死了。”
“你表现很好。”
周陌说，“特别是关于利润率提升的那部分，解释得很清楚。”
“他真的会联系巴菲特吗？”
“会。”
周陌肯定地说，“这个项目对他来说也是机会。
成功了，他在传媒投资领域的地位会更稳固。”
车上，伊莎贝尔开始整理笔记。
“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完善融资方案，准备与Abc的初步接触。”
周陌看着窗外的夜景，“米尔肯会安排人与我们对接，我们要在两周内准备好所有材料。”
“两周？
时间太紧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带领团队加班了。”
周陌再一次说，“需要什么资源直接告诉我。”
伊莎贝尔翻开日程本：“我需要玛丽和李维斯的支持，还有詹妮弗负责文件整理。”
“都可以。”
周陌说，“这个项目现在是公司最高优先级。”
回到庄园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周小雨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跑过来：“哥哥，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谈了个重要的合作。”
周陌摸摸她的头，“吃饭了吗？”
“还没有，等你们呢。”
晚餐时，周陌简单说了一下今天的进展。
吴静怡轻声说：“听起来是个很大的项目。”
“确实很大，”伊莎贝尔说，“如果成功，太平洋资本将在传媒领域占据重要位置。”
周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她知道哥哥又在做一件大事。
饭后，周陌和伊莎贝尔在书房继续工作到深夜。
三个多小时的会谈产生了大量待办事项，需要立即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