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
草泥马…
临久冷着脸站在检查队伍里。
好在其他弟子同样满脸不耐。毕竟刚修补完护山大阵,又要连夜受检,谁都没心思认真办事。
当检查弟子扫到她身上的黯辰羽衣时,终于有人提出异议:“这件法宝需要查验…”
“好。”
话音未落,临久往后一撩头发,利落地扯开外衣,手指搭上颈间系带就要解开,那弟子慌忙拦住,脸色涨红:“不必了!过去吧!”
他记得这是副宗过来的一个师妹来着。自己这么“逼”人家把贴身衣物拿下,落在其他同门眼中会怎么看?搞得自己像是为难人家一样。
干脆直接放行了。
一日的疯狂,临久彻底冷静下来,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只是恨意被她暂时掩埋在心底。
此次出手,虽然鲁莽,但也并不是丝毫没有益处。反而是给她发现了一套极强的对敌手段。
咩咩的“禁识之笼”、兵灾的“轮刑”,再加上天妖匣的近身压制修为的力量,三者叠加,堪称单对单的无敌手段。
在脑中演练数遍,她产生了一个想法。
或许…该找宁无为了断?
至于青灵…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若让她就这么死了,那也太便宜她了。
倒是魔主都没能击杀宁无为这老狐狸,足以证明他多多少少有一些难缠。
在临久犹豫不决的时刻。
一个问题出现了。
有句话说的好,无论多么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临久此刻就面临如此情景,而且还是在心情极差的情况下。
始作俑者,正是突然撂挑子的兵灾。
它此刻变成金属羊的模样躺地上,咩咩则压在它的身上,两羊都是一脸懵的模样。
“我要回魔界。”它盯着咩咩,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既然羊羔活了,就该放我自由。”
这怎么可能?
她坐在椅子上,两腿一岔,“可以啊。”临久熟练地抛出条件,“照老规矩,想回魔界,先回我的出生点一趟…”
“成交。”
兵灾秒答。
临久赶紧并住双腿。
玩真的?!
她真没想到这一次,兵灾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它居然同意了!
这下轮到临久傻眼了。
我都还没准备好啊。
本来气极,这回要气炸了。
好哇。
来就来,谁怕谁?
她当即蹦起来,撕下隐匿符…
刺啦一下。
“嘶…”
痛痛痛…
好在,见临久真要来的时候,兵灾投降了,但是它表示不愿与掺合宁无为之事,而且还好言说出咩咩神魂不稳,需要继续温养的情况。
这话倒提醒了临久,她自己记忆都未完全恢复呢。
最后——
因为种种自身因素。
报复之事。
便被她搁置了。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七日后。
临久早早起来洗漱,这七日,青灵随着宗门的弟子们一起修补阵法,然后随归来的宁无为去了一趟蓬莱正宗,据说要去进修一段时间。
剩余的事情,临久未打听,也不想打听,更不愿听见!回到小院后,她再未踏出半步。每日除了修炼和养魂,然后没事就是对着首饰盒发呆…
怀疑人生…
缓慢复苏的记忆,也让她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羞耻。
最令她困惑的是自己矫揉造作的心态。明明整天喊着“猛男”口号,私下却为口红色号纠结半天。
草…
临久望着镜子,镜中人蓝发如瀑,做微笑便清纯漂亮,做冷笑就又娇又媚。
看着手中的首饰盒,一阵心绞痛。
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想坚定自己,剪去长发换短发,但是,那样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修仙之人,为何要拘于皮相?
男身女身,又何妨?
最终她妥协了。开始描眉点唇了,融水不停往身上砸清心咒,她能隐约感受自己体内有一股无名的怒火,这股怒火她找不到源头,她只能尽力去压制。
…
暮色渐浓。
丁千秋陷入了深思。
他面前的石案上,有一只长长的雪白罗袜静静躺着,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这那日金铃儿离开时候丢下的。
“…材料特殊,绝非寻常坊市能够买到。”因为这次的袭击,他们不得不把金铃儿放在心上。
他低声念叨,轻轻感受着袜子的质地,作为青灵宗的执法长老之一,他虽然行事冲动,攻击手段大开大合,但对于调查的细节方面近乎偏执。
简陋的洞府,灯光明亮。
丁千秋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久前,青灵从副宗带来的弟子中,有一个叫陆临久的女修,似乎穿过类似的罗袜。
他还记得,那是个只是观战宗师斗争就吓得躲起来的女子…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不认识她,只是暗自皱眉,觉得对方穿着的袜子过于轻薄,不太符合宗门端庄的做风。
总算是想起来了…
他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口中喃喃道:“你会跟她有关系吗?”
他行事果断。没有思考太多,便立刻化作一道青光飞掠出洞府。
夜深了。
月光如水。
回执法堂翻了一下弟子的登记住址,便很快来到了上清峰,稍微收敛了一下气息,落到了一座院子满是花朵的小竹楼前。
站在院子外。
他轻轻运转灵气敲了敲外面的门。
笃笃笃…
很快,小楼的内亮了起来,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执法堂丁千秋,有事询问。”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
一张清纯漂亮的脸庞落在丁千秋的眼中,陆临久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睡衣,蓝色长发如瀑布般散着,看起来像是刚准备休息。
看见丁千秋,眼中闪过过一丝诧异,随后微微一笑,“丁长老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临久当然没有睡觉,她在对方刚落院子里的时候就感知到了对方,这身衣服,不过是刚换上。
在里面拖了一会儿时间,只是在思索对方来找自己的目的。
丁千秋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遍她的全身。看起来不过二十,在青灵宗也算得上是上等的姿色。
“可否,入内一叙?”丁千秋沉声道。
面容透露着威严。
临久微微皱眉,真是不讲理啊,就这么着急进女子的闺房么?
对方的行事风格让她很不爽,而且她不相信自己有遗留什么蛛丝马迹。
既然如此…
进了我的盘丝洞…
呸!
虎穴…
就得好好玩玩…
“长老请进。”她侧身让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丁千秋步入室内,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房间内的布置简单又雅致,处处透露着随意。
床头散落着几件女子的衣物,梳妆台上,放着打开的首饰盒,空气中还有属于女子的淡淡的脂粉香气,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
“从副宗过来,可还习惯?”丁千秋决定先试探一番。
临久微微歪头,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不说明来意,一开口就拐弯抹角!
虚伪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