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那个传闻里妖魔横行、弱肉强食的恐怖之地?
“我…我不知道…”临久的声音颤抖着,坐在亭子的长椅上,垂着头。
“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什么…选择?”
“停止修炼《血炼神光》,我会帮你化解体内已有的灵气。”他的眼神变得严肃,“或者继续下去,但在突破主卷第一层前离开青灵山,永远不要回来。”
临久始终没有抬起头,此刻她的脑中一片混乱。
停止修炼?那等于放弃她最大的依仗。但继续修炼…意味着自己不能在灵界待下去了。
临久很意外。
特别是对方后面那一句,几乎是放任自己,不予任何惩罚。
“为什么?”
临久忍不住问。
宁无为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读懂的情绪,“因为正邪之分,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他轻声道,“而且…”
他抬起手,一根手指按在临久的眉心,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温和的灵气。
临久下意识的就要运转灵气反抗,随后,她发现,对方的灵力中,竟然夹杂着一丝与她相似的魔气!
那种血气,像是《血典》,但又不完全像,里面那股邪恶的气息,完全是魔道才有的。
“感受到了吗…”宁无为收回手,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每个人都有秘密…把沉墟珠拿出来。”
“…”
连这个珠子都知道吗?你这家伙…果然一直在“保护我”!临久犹豫片刻,把那散着蓝光的珠子从储物戒拿了出来。
“你对血气的掌控实在太过于薄弱,这个珠子对你来说有妙用。”宁无为用灵气裹着珠子,对她说:“吞下去。”
“啊?”
临久一愣,盯着这个拳头一样大的珠子,“从…从哪儿?”
刚说完,她便看到这珠子在宁无为的手中缩小了一圈,如弹丸一般,旋即脸色一红。
宁无为似乎什么都没听见,指尖挑起珠子,临久张开嘴巴。
然后她就看到对方把指尖从自己下巴处,一直往下,放在自己的小腹位置。
“?”
临久还保持着张嘴的姿势,一滴汗已经从额头上滑了下来。正疑惑的时候,那珠子在宁无为指尖虚化穿过她的肚皮直入她的丹田内。
干什么?
临久只觉得小腹一痛,体表溢出的红雾一瞬间就收入体内。内视过去,反现丹田多了一颗蓝色宝珠!
沉墟珠!?
这珠子在丹田内释放了一个小小的淡蓝色结界,而她的红色灵气全被收入结界中。
“夹杂着血气的灵气,也一样会被困入避水结界当中,这样就不会有人发觉你身体残余的魔气。”宁无为这么解释。
临久尝试了一下运转功法,发现调出来的灵气也迅速被吸入结界当中!
她心中一阵惊恐,没人发现魔气归没人发现,怎么灵气也用不了了?如果用不了灵气,那她跟岂不是跟一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了!
临久又尝试了一下,灵气是能释放出来,但是在体内无法储存太久,因为会被吸走!
宁无为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刚刚的剑招不错,早那么果断不就好了?”
“…”
而临久站在原地没有开口,只是浑身被冷汗浸透。
她望着丹田内缓缓旋转的沉墟珠,尝试着操控它,虽然能感受到珠子可以自行操纵,但关掉避水结界之后很快又会开启!
这样的话,想要彻底使用灵气,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来琢磨适应…
远处传来御剑的声音,临久远远看去,发现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青灵师叔,她知道我的事情吗?”
“她不知道……应该。”宁无为的表情恢复温和,“管好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临久摸了摸自己的脸,蓝色灵气涌出,她化为男身的模样。
好在,沉墟珠虽困住她的灵气,但却没有阻挡她切换身躯,这算是不幸中的一件好事。
宁无为消失在了雨幕中。
天边。
那道坐在剑上的倩影在贴近,临久知道,忙碌的时间很快就会再临了。
“你怎么在这儿?”
青灵师叔御剑落下,看了一眼破碎的亭子又看了一眼淋湿的临久,皱着眉头。
“刚刚…练剑不小心引雷……把这一片给毁了。”临久仓促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大雨冲刷了所有痕迹,空气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气,她不相信青灵能看出来。
“是与谁斗法了吧?”青灵扒开一片草丛,那一片只有几只焦黑的灵兽尸体。
“嗯…被抽了灵气啊…看着像是我师兄的手段。”青灵做沉思状,然后忽然低声开口:“我师兄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我不知……”
临久不愿承认刚刚宁无为在这里,而且青灵这语气明显说猜,她没看到!
大雨不停,青灵看着临久站在雨里,笑着像是变魔术一般,手中变出一把油纸伞,走近给她撑伞,口中语气埋怨,“怎么?你不信我?”
“……”
临久望着对方面上的笑容,总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青灵哼嗤了一下鼻子,“咱们谁干谁呀…可是一起喝过酒的人哦,别瞒着我…”
说到这里她忽然往四周打量了一圈,然后做贼似的压低声音,“我送给宁师兄的衣服上有我做的标记,他出现在哪里我都一清二楚…”
“标记?”
临久顿时瞪大眼睛,不明白为何要在宁无为身上做这个,明明是师兄妹的关系,怎么还……
脑海忽然闪过一丝灵光,临久想起来宁无为修炼的那股魔气…难道青灵师叔早就发现了端倪?
“青计江畔主宗那边的长老们怀疑…”青灵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我师兄有问题。”青灵一只手顶着下巴,眼中透露着审视,“所以,我需要知道,刚刚师兄与你在这里都聊了什么。”
看着青灵的眼神以及夸张的姿态。
临久心中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受,只不过她未深思。
虽然宁无为也藏着与她相似的秘密,但眼下,两人算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她才不会说出谈话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