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磨了一半的剑。
它依旧是锋利。
也多亏临久有一点预感,收了力,要不然可就不是简单的皮外伤了。
不过这也不怪宁无为,因为他拿的这个布就是一块普通的布。
所以等到师兄师姐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右手包着布的身影。
境界不到化婴,身躯不是妖躯。
无法汲取血气丹恢复,所以临久的伤口并没有想象中好的那么快。
李乘风:“师弟,你的手怎么了?”
“看、看风景摔的。”临久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指着外面,“有如此风景放着不看,只待在屋里那也太亏了。”
李乘风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她笑了笑。
接下来也无心看风景了。
临久缩在屋子里,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还多少有点心有余悸,宁无为真没发现自己的身份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老实一点。
云鲸游过数十万里的山河,穿过一片红彤彤的云层之后没多久,青灵山的轮廓便在暮色中渐渐清晰了。
他们到青灵山了。
不远处最高的灵尽峰直插在云层中,格外的壮观。
之前因为附近的雾气太浓郁一直没怎么注意,没想到从上往下看,这山峰竟如此之高,如此之壮观。
云鲸的影子盖在山峰之下。
玄霄也站在宁无为的旁边。护山大阵下的弟子感应到掌门归来,迅速将阵法打开。
阵法之上符文流转,大阵后方的广场上,青灵等人早已率领门内弟子在山门等候。
“师兄!”她对着宁无为喊道。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宁无为便摆摆手:“一切照旧。”
当晚的接风宴上,宁无为只露了面就消失无踪,后来听洒扫童子说看见他在后山瀑布。
只不过这次回来还有一些意外之处。
云鲸在出发之前就引起了万里外一些宗门的注意,毕竟如此庞然大物在天上路过,总有人好奇它是谁的部将。有人说是青灵山的一位宗师归来,当时不大有人敢去相信。
这一次,云鲸归宗的时候声势浩大。
有不少散落在外的其他宗门弟子都注意到了,那云鲸的主人载的是青灵山的弟子。
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哪有人见过如此庞然巨物?之前青灵山损失一位化婴掌门和两位真人,现在倒好,人家不知道攀上了哪个大宗门,现在那宗门的人派人来接管了!
庚金宗有跟青灵山的弟子许久以前有过一些恩怨。不过这恩怨,出的快,消失的也快。
也就在临久他们回宗的第五日,赔礼队伍就来了。
回宗之后临久除了练剑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练完之后闲着,她在灵尽峰半山腰掏个洞出来当洞府,如果有人过来,那必须得御剑,所以她一定能提前注意到别人的灵气。
这样就可以把小羊放出来,让它活动活动。
第五日。
临久正在半山腰一边喂小羊吃草,一边躺着晒太阳,透过云层间隙,看见那下面山道上有一队金灿灿的仪仗。
那是十几名光着膀子的炼体修士扛着一排排箱子,有一箱开着口子能看到是鲛珠,后面是一些灵草,还有一座纯金的瑞兽雕像。
看起来像是白泽,据说能够镇压宗门的气运。
“又来人了,这一次是哪个宗门?”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宁无为的到来,青灵山热闹非凡,来了不少宗门…果然强者,在哪儿都会让人尊敬。
李乘风被请去正殿的时候还满脸疑惑,直到看见庚金宗的掌门才恍然大悟:“当年落霞谷论剑大会的旧怨……他们记得比我还清楚啊。
临久摸了摸被割伤的右手,一抹忧虑挂在脸上,这宁无为,真是看不透啊…
来到宗门副殿。
望着殿内那块宝镜,这镜子她已经照过很多次,以前不认识这面镜子,照的时候不怎么觉得。昨日从青灵师叔口中知晓,这是一面能够照透神魂的宝镜。
她现在都不敢从这面镜子上经过了。
她害怕这镜光穿过自己,能映照出那个妖媚、满身红雾的自己。
不过这面镜子应该没那么神,全是心理作用…
趁着没人,她走到镜子面前。
镜面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像水,和她想的一样最终归于平静,什么都没照出来。
这时候本该松一口气,临久却感到更加窒息,她不知道自己的伪装还能持续多久,但总有一天,这镜子会映照出她的真面目吧?
正殿非常热闹,只不过临久没有心情,今日他打算回到位青渊崖看看,那里有李乘风师兄给自己的小院子。
自己多多少少也得住上一两天,不能光在山上洞府憋着。
刚步入院子。
一道青色的光便落在她的眼前,不知道是谁给自己的纸鹤传信,现在的她精神紧绷,差点忘了这是纸鹤,用手接过来展开,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申时三刻,灵兽园无尽塔相见。」
看到后面的一个“宁”字,不用看就知道是宁无为给自己留的。
“嘶…他这个时候叫我干什么?”
临久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不得不扶住窗棂才没有跪倒在地。
无尽塔……那里不仅是关禁闭之处,也是处决叛徒的地方啊。临久之前就听洛璇师姐说过,如果有坑害同门的弟子,在那边处决完有时候直接喂了灵兽。
“完了…全完了…”
宁无为果然还是知道自己的魔女之身了!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她原地踱步,机械地摩擦着储物戒,最后拿出《血炼神光》上册,同时脑子里闪过无数逃亡的念头。
现在她思绪非常的乱。
逃走…又能逃到哪里去?
对方可是个炼神宗师啊,自己就算跑个万里,只要被锁定了,立刻就能逮到自己。
逃是绝对逃不掉的!
看了一眼太阳,离申时三刻只剩半个时辰。
临久在储物戒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件青灵山弟子的外衣,压抑着情绪,手指“晃”得几乎系不好衣带。
腰上悬着的青灵山玉牌调整了半天的位置,终于放在了她认为最显眼的位置。
对着屋内的镜子照了照,镜中人脸色带着僵硬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怪,搞得跟戴了一层精致的人皮面具一样。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感觉格外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