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归,怎么了?
打了一晚上牌不行吗?
怎么这些修仙之人…怎么老想着这种事情?真是龌龊。
不像我。
对这类事情以及各种八卦根本不感兴趣。
临久懒得继续解释,弯腰拿起茶壶晃了晃,里面是一滴水都没有。
师姐也跟着进入门内,只是她并未继续说什么,放下来几块糕点便离去了,显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总不能让去跟师弟解释那种事情吧?
等乔雪走了。
又回到了临久最喜欢的时间。
一个人的时间。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不是她肆意放松的时间。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上出了一点状况。
“惊魂针”虽然已被使用,但临久依旧感觉颈部还有一种束缚感,用手摸了摸,空无一物。
那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呢?
是束缚在她的神魂上吗?这东西不是已经用在那黑影身上了吗?
让人很不舒服,用灵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感觉的源头,她猜测,或许是针上残留的气息侵蚀了自己的神魂。
同门依旧在交谈,关于大战之事,讨论关于妖魔的最新发现。
临久把门反锁,贴在门口听了听,然后拿出血炼神光的拓本,坐在床上开始研究。
这功法虽然看着简单,但内容比她想象的要难以理解,仅靠着自己,想要把这本功法给解剖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这东西就像一个没有缝隙的球,整体浑然天成,根本没有下手的余地。没办法,还是先收起来吧,以她现在的境界和见识,研究不了一点。
回望自身。
“血心通明”是象征着她对下半本参悟的巅峰心境,实力已经高于同级太多,而“点血之身”让她的身躯几乎毫无破绽。
除了神魂有些弱点。
“神魂…对…”
“我得找一个神魂功法…”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惊魂针没有了,以后再面对神魂攻击该怎么办?
“得有一个神魂功法…”
“才行。”
嘭嘭嘭!
门口传来敲门都声音,临久被惊了一下,因为太想要,差点以为是神魂功法化形给她敲门了!
忙跑到门口,打开门却发现是敲的隔壁门,不仅没人敲门,还恍惚间听错了。
只听隔壁在门口交谈:
“灵界已有五位魔宗派弟子进入了痕炭半岛,真是可耻!”
“难道他们与那妖魔有合作?”
“哼,谁知道呢。”
隔壁同门看了一眼临久,推门进去了。
“痕炭半岛?”
临久记得那里便是妖魔撤离居住的位置,那些妖魔好像依魔主的意思,在临界建立了一个栖息地。
这么多的妖魔汇聚在一座小岛上,他们吃什么呢?总不能吃锈海里的生物吧…
“记得这边餐馆里是有海鱼的。”临久肚子里的馋虫犯了,正好闲着也是没事,干脆尝尝当地海产。
于是,她摸着肚子一路来到城池边缘处的酒楼。一路上街道不见几个人,而店面大多紧闭,不复曾经的繁荣。
走了一圈,只剩下压抑的气氛。
即使心情有些好,走了一圈也开始有些郁闷起来。她来到城边缘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个酒楼还有人。
楼上写着三个大字。痕仙楼,
很咸咯?
临久把酒楼的名字放在嘴里嚼了嚼,缓步走了进去。
◆
黄昏之下的锈海。
锈色掺杂着血红,就像是古铜色皮肤的少女第一次摘下的一朵鲜红的花。
很美。
恐怕谁也想不到,就在这美丽的锈海之下是无数蠕动的锈蛇、而那海中白雾的后方,是无数的魔界妖魔!
以往锈海的黄昏时刻,是痕仙楼最忙碌的时刻。
今日没有几个人,今后应该也不会有。
因为这酒楼,过不久就换地方,不在这里开了。
曲三娘(酒楼老板娘),从未觉得黄昏来的如今天这么早,也从未觉得海风的气味这么难闻。
她看上去三十出头,眼角已有了些细纹,但她的那眼依旧明亮,没有被时间磨去少女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戴着的一个红色珠子,据说是锈蛇体内结出的一枚珠子磨成。
她仰躺在柜台后面,怀里抱着一个算盘,有一下没一下的拨来拨去。
一阵风呼啸而过,痕仙楼的酒旗子被风吹的呼啦啦的响。
“三娘,今天的红鱼还剩下两条,要不要收起来啊?”阿福从柜台后面掀开帘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毛巾擦着手。
阿福是个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瘦瘦高高,卷着袖子露出胳膊,正是能干吃苦的年纪。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这也是曲三娘比较喜欢他的原因。
“啊?还剩这么多啊……”
看来这一阵子每天的晚餐就是处理这些卖不完的鱼了,扫了一眼酒楼,只有一桌坐着人,而且那些弟子也准备离开了。
正准备让阿福收拾,酒楼外忽然走来一个持剑的身影,那是一个皮肤苍白,白的发光的“女子”。
来的这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身形修长,最为显眼的是对方那一头暗蓝色长发,很自然,一看便是天生,不是后天染出来的。
从发根处到发尾都是这种暗蓝,偏灰。
她左手持着剑,先是扫视了一圈酒楼内的环境,然后才把脸转过来,这是一张精致得过分的脸:蓝色杏仁眼,嘴唇薄薄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了,右眼的眼角下还有一颗非常细微的痣。
“…”
帘子后的阿福刚出来,看到临久手中拿着的毛巾,“啪”一下摔地上,他呆愣的张着嘴,耳根迅速红了起来。
“别愣着。”曲三娘暗骂一句,没出息,敲了下台子。
这一下也让阿福反应了过来,立刻明白自己刚刚的糗相被看到了,脸更红了,嘴巴也不利索,“客、客官这位里面请!”
他快速迎上去,结果腰擦到桌角,顿时手忙脚乱,他以为自己要摔了,忽然感觉整个人被一股看不见的网给拖住了。
抬起头发现眼前的“漂亮女子”掌心对着自己,显然用了什么看不见的法术。
“谢谢!”
“不谢。”
临久摆摆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柜台里,曲三娘眯起眼睛盯着对方的脖颈。她在焰照旗开了二十多年的酒楼,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眼前这人虽作男子打扮,但脖颈处的喉结却暴露了对方真正的性别,明明是男子,姿态却满是女修的纤柔感…
真是矛盾。
“倒像个玉雕的偶人。”她心里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