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师姐去哪里了?”
痕番铺子门口。
两位身着蓝衣的落星宝阁弟子很疑惑,刚刚他们接到师叔师伯的纸鹤传书,告知他们要随宗门长老去锈海那边。
一方面是观看妖魔动向,另一方面是看师叔们布置大阵。核心弟子是必须要去的,心月便是其中之一,她对阵法方面颇有研究。
两人口中所谈论的“心月”,自然也是月心了。
记得师姐刚刚才租了铺子挂上宗门牌子,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用纸鹤看看吧。
其中一人拿出一张蓝色纸鹤,念了法诀,刚要让它自主找寻,铺子的门便开了。
换了一身白衣的月心拉开了门,头发披散着,像是刚刚起床一样。
“怎么了?”即使这副模样,她依旧板着一张严肃的脸。
“啊…”
对方的姿态让两人有些好奇,但也没敢询问,便把纸鹤传书上的内容说了出来。“师姐…是这样的…今日轮到我宗负责查看锈海那边的妖魔,我们是必须要去的……”
谈论之间,月心已经整好头发,插上金簪,取了一件淡蓝色外衣披上。
“这么快就轮到我们了吗?”她系上腰带,随着两人出城,只是在离开之时,回望了铺子一眼。
等到路上的人少了一些,门被推开。
临久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物,抬头朝城外望去。刚刚那两人来的可真是时候,本来她还想看一看“当字诀”呢。
◆
城池的最边缘大多都是一些普通人居住的位置,越靠东城越繁华。
而且核心偏东城的区域,便是碧落琉璃宗弟子所管制的区域了,城主常年不露面,由碧落琉璃宗的一位年迈长老管理。
所以有一些烧烤吃食,城内是看不到的,毕竟那边卖的大部分都是辟谷丹,修士之间能分享的也就只有口味不同的辟谷丹了。
临久对这些东西很反感,对她自身来说,除了修炼,就只有吃能让她放松了。
毕竟刚刚忙活完,身不累也心累。
秉承着糖分就是力量的原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想了想白玉渊庭那位小师祖,记得对方对糖葫芦颇为上心,自己不妨多买一些。
拿起糖葫芦插入口中。
临久注意到一只白色纸鹤飞了过来,这是灵界宗门常用的飞鹤信。
打开,玄霄掌门的话猛灌耳朵,只有短短几句,“明日午时,驿站等待,莫要乱走。”
消息有头无尾,不过也不难猜测明日要做什么,应该也是跟落星宝阁的人一样,要出去勘察锈海那边的妖魔情况。
一想到要出城,临久忽然就没了在城里逛的心情,而且她本不喜欢逛街,但不由自主的就开始逛了起来。
这不像她自己了。
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车水马龙,到处都是结伴而行的身影,临久却感觉不到一点人间的烟火气息。
她不羡慕,但是却开始害怕孤独。
因为携带的秘密太多,她从未真正展露过自己,她眉毛紧蹙,心中开始怀疑自己:我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才对…我怎么会怕孤独呢?
鞋底踏在路面上,回声格外清晰。转过一个弯,不远处是一个拱桥,她突然停下脚步,遥望过去,前方桥上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那百兽宗的慕容筝!
没想到百兽宗的人也来了。
对方着一身紫衣倚在桥栏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牌,察觉到临久的视线,她立刻嘟着红唇对视过去。
慕容筝是一个高傲之人,即使从“失魂落魄”的情况恢复,自认心态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劫主当时没有追究之心,还了她的魂魄,并不是对她没有一丝影响,就连慕容筝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胆子变小了,成了一个欺软怕硬之人。
遇到不如自己的,她孤傲清高,遇到比自己厉害的,她瞬间便会屈服。
而此刻的临久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宗弟子,居然目无遮挡,敢如此直视我?
“看什么看,废物。”她小声恶狠狠的嘟囔了一句。
“…”
是个没有交集之人、罢了。
临久这么想着,收回视线刚要走,但还是听到了对方口中所说的话,自从达到血心通明的境界之后,她的五感也得到了增强。
被骂了这自然是不能忍的,立刻驻足瞪过去,同时用手指对方,“你骂谁?”
她不再是曾经怕麻烦的人了,现在好歹背后也有两位炼神宗师,还能被你欺负了不成?
“呃…”
慕容筝哪知道这人一点就爆,而且看模样,貌似对方有所依仗。
但话从口出,她也不肯服软,往前伸了伸脖子,不讲理的又补骂两句,转身从桥上一跃而起,顺着桥下的天河河道飘向了东边。
“不愧是百兽宗,物以类聚!”
敢当我面御空,下去洗澡吧!
临久单手一指对方背影,只听扑通一声,对方落入水中。
“救…救命啊!”
慕容筝显然不会游泳,在河里拼命挣扎,到现在她还认为是自己灵气出了问题。
临久没有观望太久,如果不是对方招惹,她才懒得去理,但是既然敢如此对我,那便做好吃瘪的准备吧。
她比较无语,慕容筝这人一开始在她心里还蛮有格的,怎么这么些时日不见,变成让人厌恶之辈了?
也就在对方落水的几秒内,桥边贩卖东西的店铺走来一位青年男修,看穿着,也是百兽宗之人。
“你好。”临久见他靠近,便主动打招呼,不等对方说话便开口:“不好了,刚刚我看到你们宗门的弟子坠落河里了。”
“什么?在哪?”
“那边。”临久一指。
那弟子顺着指着的位置看去,很快便扫到河里的熟悉身影,忙不迭道:“谢谢。”
说完径直飞了过去。
“不客气。”
临久眯着眼睛回答,似乎在瞄准着什么。
…
几秒后,又扑通传来一声落水的声音。
“呵呵…”
轻轻吹了下手指,临久拿手帕擦了擦,然后晃晃悠悠的离去了。
回到居住的驿站,临久拿钥匙从内部“咔哒”一下锁上了门,虽然知道这样没什么用,但是多多少少心里会有一些安稳。
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是一座让人心情沉闷的城池,总让她感觉到呼吸不舒服。窗外的锈光撒在桌面上,临久手指轻轻一抹,上面没有一丝尘土,被擦的干干净净。
空气中腥锈的气味已经闻不到了,不知道是自身被渗透还是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