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
在他这里?
扫过那掌门似笑非笑的眼神,临久越看越奇怪。
这老东西不会想对自己图谋不轨吧?越想越心惊,甚至感觉屁股有点发冷。
要留清白在人间啊,如果这家伙敢趁自己渡劫的时候干啥,自己非得跟对方拼命!
“真的可以在这里吗?”临久是一万个不愿意啊,但对方显然不给他选择的权力。
“有一派掌门亲自为你护法,你还不愿意了?”
“好。”
我真谢谢你。
临久不是磨磨蹭蹭的人,并未犹豫太久,便点点头,然后强装作平静道,“我能一个人换衣服吗?”
“...?”
掌门显然愣了一下,抱着双臂的手都放了下来,但没有说什么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话,“渡劫的阵法已经布置,你可速速引雷。”
这么快?
不是…
这家伙有ber而来啊!
有那么一瞬间,临久怀疑对方布置的是炼化自己的阵法。
可恶。
现在想逃也逃不了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缓慢引动“双鱼录”,红色灵气迅速从体表渗出,像是一朵云雾很快就将他身体包裹住。
“呼呼——”
轻轻一吹云雾散去。
雪白如凝脂般的玉手拿起来那一件肚兜。
系在颈部,腰部。
谁设计的啊…绳子这么细。
系的有点紧了,勒住肉了。
吃胖了吗?最近也没怎么吃饭啊?
贴身的感觉…
滑溜溜凉飕飕的。
这是临久第一次,穿女性里面的衣服。稍微松了松,穿上黑裙,最后披上最后一件红衣。
身边环绕的灵气从浅红,慢慢转变为暗红,最后彻底被这件黯辰羽衣压制。
如果修仙者用灵识一扫,只会觉得她是一个毫无灵气的普通人。
但是打扮成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吧?
服下渡劫丹。
话说回来,这个房子...
渡劫的时候我还需要出去吗?正想着,忽然感觉头发开始缓缓飘起来...
抬起头,灵气聚瞳,视觉仿佛透过屋顶。
天空,缓缓凝聚出一个黑色的旋涡。
百米之外。
掌门的身影抱着双臂漂浮在半空中,眼看一道雷光就要劈下,但那个身影却始终没有出来迎接雷劫。
“这个笨蛋,还不出来,是想要把我的屋子炸了吗?”
轰隆一声。
整个屋子四分五裂。
“……”
雷声大,雨点小。
雷劫劈在身上居然只是酥酥麻麻的。
这就是法宝的实力吗?
临久闭上眼睛。感受着劫云消散时,方圆数里的灵气形成倒悬旋涡灌入全身。
身体内的灵气缓缓上升,丹田的灵气越来越多,但是这一次,却并没有要把自己撑爆了的感觉,而是汇聚压缩成了液化的状态!
躯体变得如玉一般,体表流动着月华般的光泽。脚下因雷劫诞生的琉璃地表裂隙中,隐约传来地老鼠的惨叫。
这个雷劫,刚好把蜗居在地下的老鼠(掌门宠物)的窝,给炸了。
“哼。”
看着屋子被劈的只剩下遗址,掌门的心都在滴血。这可是他花费好长时间手工打造的!
正准备要指责一番,然而等他扫过去看临久的时候,一下便看呆了。
对方正歪着头站在地上,仰头看天,一脸懒洋洋的模样,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乍一看好似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衣服敞开了一部分,雪白的颈部隐约看到血管。
身上魔蛛茧丝织就的裙面并非纯黑,每当临久稍有动作时,便浮起千道暗红咒文,如同皮肤下游走的毒蛇。
外罩的绯红外衣轻薄如朝霞,隐约露出锁骨处妖异的红莲刺青——那花瓣分明在缓缓绽开。
眉心处那三点姹女印,给临久施加了一层妖魅,妥妥的一只魔道妖女。
——说成魔道圣女也不为过。
“居然和那妖女长得何其相似...”
掌门虽口中念着“妖女”两字,但表情上却挂着复杂的情绪。
临久锁骨处的红莲在灵气的围绕下沁出血色,与他记忆里那个身影重叠。
回想起了数百年前那一幕:
那年他(凌虚)和师弟李虚在青计江畔,奉师傅的命令,下山追杀一名魔宗妖女…雨中师兄弟分散,他不敌,在暴雨中的春雪楼顶,被魔女用发簪抵住了咽喉。
“小道士…”
她湿透的红纱衣贴在锁骨,红莲黯淡,簪尖刺破他喉结,“你们青灵山的剑,比合欢宗的唇还冷么?”
雷光劈开夜幕的一刹,他看见她胸前吊坠闪着迷惑红色光芒,一个恍惚,对方就贴过来,唇间突然尝到桃花酿的甜腥。
她居然吻…
一次失魂,他的修为便当场散去一截。
“凌虚师兄!小心她的吞生之术!”
一道急切的剑光朝着自己的方向切来,他知道,李虚是想要帮自己解围。
整栋楼都要切开,春雪楼内的喧哗一下便消退,他道袍下的本命剑不停地在悲鸣,魔女就在他的怀里,但自己居然拔不出剑!
枫叶晃动,小屋中心的临久低头,嗅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雪白后颈上淡青色血管的走向都与他记忆中分毫不差。
“你走吧。”
凌虚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手里的本门剑突然灼热。
“哈~呜。”
临久用手指压缩出一颗灵气球,然后放在嘴边一口吞下,转身时候,腰间流苏一甩,扬了起来,就如数百年前霓裳离开前…
她桃花般粉嫩的指尖,在他剑锋上摩了摩:“等春雪楼再起朱阁时,我会好好的答谢你们两兄弟,到时候记得……”
话未说完,闪着光泽的唇角扬起,然后对着他身后的师弟开心的挥了挥手。
“李虚师弟难道也...”
怪不得刚刚一剑砍空!原来只是为了赶走目击的人,想要把她放走!
这个魔女!
冷汗浸透重衫,凌虚按住心口师傅赠予自己的玉佩。
“师傅...”
我不能...
咬紧牙关,克制住对方的诱惑,他的本命剑贯穿了魔女的身体,但是凌虚知道,这一剑他避开了对方的心脏。
对方脸上挂着惊愕,但很快恢复笑容。思绪彻底回归现实,凌虚已满头大汗。
此刻他的本命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正在鞘中震颤如泣。
身下不远的地面,临久貌似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头看过来,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妖异的红。
恰似当年江畔丹霞谷里缠上他剑穗的毒蝶!
“不好,我的摸金地鼠!”
似乎想起了什么,凌虚的手赶忙松开握住了的剑柄,那地鼠可是百万灵石都买不来的宝宠啊!
这地鼠只寻灵石脉矿,无价之宝的存在!
临久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对方的屋子给爆了。
他不会责怪我吧?
然而等她朝着掌门看过去,却发现对方正在自己头顶不远的位置漂浮着。
刚想要去打招呼,却发现对方的脸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隐隐中她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不是哥们。
我不就把你一个木头房子给炸了吗?
不至于吧?
难道还因为别的事情吗?
想起来刚刚脚下传来老鼠的叫声,临久用引气术把一窝地鼠捞上来。
好家伙,全噶了。
都焦了。
闻起来香香的,不过眼下,现实不是吃烤肉的时候。
这掌门...
啥眼神啊这凶?
临久心中暗暗叫苦:这家伙不会因为这一窝地鼠全家老小死个精光这点小事,就要对自己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