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宁火与老头同时转头,四道目光直直盯在临久身上。
“怎、怎么了?”临久被盯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这大门不过是防些小动物误入罢了。”老头扛起斧头往门口一站,“老朽在此望风,你们入阵即可。”
“……”
临久看了他一眼,说有模有样跟真的似的…怕是有人来了第一个跑路。
“走吧。”
宁火取出一枚上品灵石,对准地上法阵中央的凹槽按去。周围五颗普通灵石早已就位,随着中央灵石嵌入,整座法阵骤然亮起猩红光芒。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狂风从下面涌出,两个人不受控制的双脚离地。
临久吓得胡乱抓,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都动用不了。
“抓住我的手!”宁火急喝。他一眼看出对方定是第一次乘坐传送大阵,若是被卷入空间乱流甩到域外,没有定位印记就再也回不来了!
然而,在即将握住手的一瞬间,阵法启动了。临久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并没有失去意识,而是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不停下坠的环境当中。
没有任何气味。
漆黑一片。
眼睛瞪到最大也看不见,但是可以感受到灵气在流动,一直下坠,一直下坠。恍惚间,她听到了一声诡异的声音。
喀锵!
这个声音很熟悉,像是铁笼打开的声音。
不知下坠了多久。
猛然,脚下忽然踏在实地上,她一个踉跄,双手撑地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再一抬头,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来到一处私人的宅院里,两人似乎被传送到了一个某户人家。
“好点儿了吗?”宁火收起那一颗只是略微暗淡的上品灵石。这种品质的灵石核心蕴有灵性,连续使用几十次才会彻底失效,变成石头,浸泡灵液还能恢复光泽。
“这是哪里?”
“我们已经到盛池了。”宁火把散出去的灵石收回来,“这一路来的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多了。”他也没想到,居然会直接被传送到盛池的外围。
其实像这种阵法,盛池城郊处比比皆是,大多都是有背景条件的商贾所设,盛池风气非常开放,很多东西,从声控灵灯到密码锁,从存钱的卡到丝绸袜子衣物,永远引领灵界风尚。
这些东西很受某些宗门的欢迎,当然还有一些闺房私密之物,例如青灵赠予临久的那个方盒子…
有些宗门离盛池很远,但来了一趟盛池之后,买了一次不够,还想要该怎么办呢?这时候就有落星宝阁的弟子们发现了商机,开始搞中间商赚差价了。
开始布置一些传送阵,这些阵不为别的,只为运一些东西。他们赚钱,盛池赚名声也赚钱,所以虽然阵法多的离谱,只要不触及底线,不在城中心的那一块去安放阵法,那城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使用的这个阵法,本是传在城外,后面因为青灵宗弟子们租赁灵石转卖东西,已经将阵法的落脚点改到了盛池的城外围了。
临久缓了一会儿,脸色苍白无比,她怀疑自己是有一丢丢幽闭恐惧的。
一旁的宁火拿出纸鹤,放在手心里等了一会儿,纸鹤就像是一个活物一样,开始扇着翅膀飞了起来…一点点朝着城中心飞去。
如果想要给纸鹤加速,只需要往里面注入灵气即可,越多就越快。
临久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打量着附近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致。
这个街道她很熟悉。
大部分都没有变化,有的人她还能叫出名字,这里比之前多了很多东西,变得拥挤,得眼花缭乱,也变得更繁荣了。
相比街道,她自己的变化更大,灵识释放出去,随便一扫便是数十个修士的气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楼上的酒楼的,有不少都是气息凶恶。
但看到自己穿着的衣服之后,纷纷收回了视线。
熊天的医馆也不在她走的这条街。
很快,两人随纸鹤来到一扇涂着黑漆的门前,这里就是城主府了。往后扫了一眼,那一大片杏树林已经有一半都成了树苗。
只是让两人颇为惊讶的是,门口已经有一位老仆人在等着了。
一看到两人,那老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宁公子?”他拍了拍衣服,“城主大人就说您要来了!”
宁火和临久对视眼睛,很显然,两人进城的一刹,就已经落入城主的视线中了。宁火微笑点头,“劳烦通报,就说无极剑宗宁火携友来访。”
老仆匆匆离去,不多时便回来引他们入内。
府邸内部比之前要精致了许多,回廊曲折,假山水榭还是一应俱全。
那个假山还在啊…
当时差点就被毁了。
而那些被破坏的地方,都种植了别的植物,特别是庭院内,有好些花都没见过,有几丛比较有趣,长得像是鸡冠花,见了自己之后还会往后挪动几下,就跟活的一样。
真想给他薅了啊。
到了城主府内。
临久内心突然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只觉得脚上金鋜千斤沉。说实话,她真怕城主当着宁火的面对自己开口,“好久不见,你怎么从魔门混到仙门了?”
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到时候宁火这个犟种,肯定要逼出自己的魔女之身,除非自己不再回仙门。
想到这里,她脚下的步伐停了下来。
宁一脸疑惑,“走啊,怎么了?”
“我在外面,你先进……”刚说完,临久就僵着了,因为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影!
白发,白衣,面容俊朗,不是风言又是谁?他走出来的时候昂首挺胸的,单手拿着一本古籍,看见他们在门口,立刻合上书卷让他们进来。
临久赶忙别过脸,用袖子挡着,装作整理头发。
“坐。”风言招呼着丫鬟给他俩沏茶,笑着问宁火:“好久不见啊,你师叔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宁火也笑着回答,单手捧了一下茶。等丫鬟出门,风言也坐下,他的目光落在临久身上,眼神还带着笑意。
“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