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久,是你的名字吗?”
舞文君看着临久吃虾时手上编织的灵丝手套,想要效仿,却发现把灵气化丝再编织,考验的不仅仅是对灵气的把控,还有凝神技巧。
看着手心溃散的灵气,她意识到,对方虽然修为不高,但对灵气的掌握却是细致入微。
不简单。
临久:“是…没想到宗主心思缜密,连小宗弟子也知晓得一清二楚。”
青灵山,在对方眼里的确算是不入流的小宗。
“有听门下弟子谈论过,你一开口我就想起来了。”她把虾壳丢到海里,“…天生丝状的灵气,大多都是像你这副模样蓝发蓝瞳,虽然略逊雾状灵气一筹,但论灵气表现,也超越了普通的弟子。”
至少灵气方面的天赋要比她强一些。未来不可限量啊,这个长相漂亮的小家伙。
“宗主对灵气方面颇有研究吗?”
“你们宗门没有专门的长老负责授课么?这不过是基础。”
“……”
临久汗颜,她确实没怎么去过,上课毕竟需要花费灵石,她上宗门的时候,基本都是给种灵草、喂灵兽,不是修炼就是在宗门内打工。
“论灵气的天赋,你要比我强一些呢。”舞文君整理了一下额前的青丝,轻轻一笑。
临久摇头,“哪有…这个世界不缺天才……能安安稳稳活下去的才能叫做天才,不能活下去的什么也不是,像我这样的……遍地都是。”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思想竟然如此老成。”不过这话,确实让舞文君思索了一下,“…能活下来才是天才吗?”
“那当然,能安稳的达到顶尖层次,已经把太多天才踩在脚下了。”临久叹了口气,她不想要别的,她只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仅此而已。
舞文君:“如果你早生几百年多好?”
“啊?”
“到时候你肯定会遇到我,然后爱上……喝酒。”
“……”
只是早生几百年陪你喝酒么?临久干笑了一下,她还以为要什么事呢…说的这么突兀,而且如果早生几百年…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
“有酒喝吗?有没有酒,快,我要喝酒。”舞文君对着她招招手。
“有的,有一些。”
出门在外总得准备一些东西的,虽然她不喝酒,但是储物戒指里面存了不少好酒。
你有酒,我有故事。
临久忽然想起来这样一句话。把酒水递过去,舞文君满脸都是欣喜,她这副模样落在临久的眼中,多多少少有一点熟悉。
让她想起来清灵师叔,只不过青灵师叔嗜酒如命,如酒中仙人,而眼前这位看起来更像不小心粘上了就这种嗜好的失足天仙。
她这种欣喜的表情更像是上瘾、被人带坏过一样。
“怎么?身为男弟子居然不会喝酒?”舞文君倒了一碗,喝了一口,露出满意的表情,嘲讽道:“你的名字里就有酒,却不会喝酒,成何体统?”
“酒…酒色伤人。”临久脸上微红,摆摆手,“从前我就发誓过……已经戒酒。”
“酒色伤人么?”
既然对方不喝,舞文君也没有劝酒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又说了一句“没意思”,然后自顾自的开始喝闷酒。
她喝酒的时候没有用灵气驱散酒意,所以很快便喝的醉醺醺的了,特别是她的脸,红彤彤的,眼神有些迷糊了。
落入临久眼中,意识到这就是不会喝酒的人。
不会喝酒还硬喝。
酒量这么差。
临久撇撇嘴,心里想着别到时候让我拖背回去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临久的怨气,舞文君一碗接着一碗,一连喝了七八坛。
临久感觉自己要碎掉了,这可是我花钱买的好酒啊!全被你白嫖了!她这个心痛啊,但她也不说,只是一味的按着胸口。
“好酒好酒,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了。”舞文君打着饱嗝,然后用手臂枕着脑袋,侧躺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留给临久一个忧伤的背影。
如果舞文君想祛除酒劲,随时都可以。但是她不想,她只是想喝醉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事情想要借酒消愁,还是因为想起了曾经的伤心事情。
临久只是默默地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海。处于现在这个位置,她不愿喝酒,也不愿醉酒,因为害怕。
海风扬起来海水,溅到她的衣服上,临久起身拍了拍。
就在这时,舞文君开口了。
“你知道魔主么?”
“嗯。”
说起来,那个人可以算她的便宜外公。
“那你知道劫主吗?”
“知道。”
“你懂的还挺多的。”舞文君的眼神有些许的飘忽,手指抓捏着一块石头,摸来摸去。
“你醉了。”
“我没醉。”
“你真的醉了。”
“啊…”她转过身,仰着躺在石头上,声音忽然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你说,好人真的有好报吗?”
“也许吧,至少要比坏人要好。”
舞文君的指尖在石头上划了一道白痕,“那魔修呢?”
“魔修?”
舞文君沉默了好久,这期间只有海浪的声音,临久瞄过去,瞥看见她的衣袖在微微颤抖。
“魔修是不是都该死啊?”她几乎从牙缝挤出来的。
“杀害无辜之人的魔修,确实该死。”临久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对方手中的石块被捏成了粉。
——她本想说魔修之人有好人有坏。
但是舞文君显然不在乎这些,在她眼里魔修应该都是一些坏人,要不然她也不会与钢牙裴花等人起冲突了。
好像这个世界的修仙之人,对魔道好像都是没有任何宽恕的余地。
“伪善。”舞文君忽然笑了,她的声音如一柄尖刀扎入临久的耳膜,“你也是一个伪善者!”她撑起身子,动作异常的不协调。
来自炼神宗师的灵气骤然降临在临久身上,恐怖的压力让临久后退了半步。
临久心中惊骇,她根本都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这家伙怎么忽然发狂了呀?是自己刚刚触到了对方的雷区了么?
“我好恨你…”
舞文君收敛灵气,身体蜷缩在石头上,呜呜的哭起来。
临久还心有余悸,害怕对方突然二话不说就对自己下手,她可顶不住啊!此刻她恨不得抽自己脸几巴掌。
真不该好奇把对方捞起来,虽然对方什么也没做……但她,受到了惊吓!
沉思了一会儿,临久才反应过来,心道:舞文君这疯女人是把我当成某个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