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辛走了。
走的时候很满意。他微笑着,像是得到了某种自己想要的答案。
临久很自豪,因为他第一次像别人展示了自己的觉悟:自己的那份不甘平庸、誓要修炼登顶的决心。相信这份觉悟,也转移到了陈铁辛的内心吧!
“还姐妹相称?我呸。”
诗人我吃。
闭目继续吸收月华,半晚上过去,临久发现,自己身体的体表居然渗出了许多黑色杂质!
只是…不知道是否错觉,他总觉得一直有一股淡淡的视线盯着自己!
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扫了一眼周围,不是树就是灌木,莫名感觉阴森了许多…仔细搜索一遍却又找不到视线的源头,莫不是自己太敏感?
算了还是先试试修炼的如何了。三天引气,虽然描述有些夸张,但效果很明显,果真不是盖的!摘下一片树叶,注入内气用力一弹,直接钉在了树干上。
非常不错。
去洗洗吧。
回到李虚的住所旁边,他跳入火山泉,一头扎个猛子。
舒服。
举起手臂看了看,哇喔,洁白如玉。
再看了一眼水面上的倒影,头发已经长到肩膀,虽然看不太清容貌,但完全不像是一个乡村野怪小子的模样了。
妥妥一小少爷。
不错。
再打量了一下身体的其他部位,完美。直到看见自己小腹上的那爱心纹身。
愣住。
“??”
不是,我写的文字呢?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纹身?
从衣服里掏出手绢使劲搓了搓,但怎么搞这个爱心都搓不掉。临久双手抓着头发,回想之前陈铁辛盯着自己的眼神,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穿上衣服,就看到旁边李虚的屋子开着门。
“这傻子跑哪儿去了?”
临久转了转脑袋,直接进了石屋子,反正自己已经是对方的弟子,进来找找宝贝也是可以的吧?
指不定还能捡到一本绝世秘籍。路过屋子里的一面铜镜,他走过去看了看。
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眼神明亮,容貌端庄,完全是中性偏向阴柔的模样。
正欣赏着,忽然,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属于他的笑容。
?
临久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再定睛一看,镜面突然荡漾出波纹,而镜中倒映的不再是他的脸,是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孔。红发盘绕,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妆容很浓。
镜中人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来:“你就是李虚新收的小徒弟?在外门弟子口中的天才弟子?”临久浑身一僵,立刻就想逃蹿,却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
“天才算不上,就是比较勤奋,请问您是?”临久只能强撑着让自己镇定。心道:真是撞鬼了!
“赤发结罗。”女人淡淡道,“你叫我仙师也可以。”
话音刚落,对方手指已弹出一道透明丝线,如毒蛇般钻入他小腹!
“牵丝蛊。”她吐出三个字。
临久感觉小腹像是被插入一根烧红铁钉子,瞬间蜷缩在地,浑身颤抖个不停,嘴里开始吐泡泡。
耳边,赤发结罗的声音如忽远忽近:
“九年,你只有九年。”
“每十日,蛊丝发作一次。入魔门,取双鱼玉镯交予我,即可解掉你体内的蛊丝。”
“不要想着逃走或者试图解开咒术,若是逾期未拿到……蛊丝便会在你体内破壳,后果…”
最后一句化为风中冷笑,赤发结罗已消失不见不知道飞哪了,只留临久瘫软在地,出了一身汗。
…
半个时辰才爬起来。
她妈的——
赤发结罗,到底是谁?那个什么双鱼玉镯又是什么?怀揣着疑问,临久蹒跚着离开石屋,稍微打听了一下…
赤发鬼,结罗。
灵界二十九宗中赫赫有名的邪修、魔头,就这么说,境界已是炼神,估计能与当年一掌夷平李虚山峰的魔宗宗主能坐一桌。
还自称仙师,我呸!
在得知赤发结罗的实力之后,临久破防了,也没了二心,开始在宗门内打听双鱼玉镯的消息。
九年啊…我要先筑基、入魔门、最后再想办法拿那个劳什子玉镯。现在第一步都还没开始呢!更可怕的是,他连“双鱼玉镯”是什么都毫无头绪!
问了好些弟子,没一个了解的,藏书阁也去了根本没有记录。
隔了两天。
他找到唐司,声音苦涩的要死:“师叔,您筑基…用了多久?”
唐司认真思考道:“我灵根受损,因为没劫丹不敢筑基,耗费了四十年呢。”
“四十年?!”临久腿一软,跌坐在地。
“怎么了?”
“…没、没事,我头晕。”临久捂着额头站起身。
炉鼎...
九年...
我不就是在山上刻苦修炼了几天吗?到底是谁把我传成天才、害我被赤发鬼缠上的?
“师侄。”
身后唐司的声音就在身后,回过头,却发现对方正对着自己招手:“六个月之后,魔宗弟子将会在青灵山狩猎,到时便是你我分别之时。”
魔门.....
“师叔,这里除了魔门还能去别的门派吗?”
“灵山万里,只有魔门,非筑基不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谢谢师叔。”临久一脸苦笑。
接下来的数月,他一改松懈的常态,压缩时间艰苦修行,无论是狂风呼啸,还是暴雨倾盆。他都没有旷下一日,准时在所在灵山山顶修炼。
白天去喂养灵兽、打理灵草赚取灵石,晚上便去吸收月华修炼。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正常饭食了。
转眼间四个月过去了。
“慢,太慢了,照这个进度…我必死无疑!”
刚开始入门极快,三日引气,进步神速。可如今,练气篇竟连小成都摸不到,更别提开辟灵识。
是灵根太差,还是功法的原因呢?
李虚作为曾经的青灵山天才,他的功法本该同阶无敌,可到了自己手中,却连甩几片树叶都能耗尽内气。
唯一的解释……功法被篡改过成一坨了。
换位思考一下,“若我是李虚,定会留一份真本……藏在最隐秘之处。”临久的目光,缓缓朝着石屋的方向。
“再去一次……赌一把!”
哪怕赤发结罗仍在暗处窥视,他也别无选择,没什么好怕的!
一路飞奔到石屋前,李虚依旧瘫在门槛上,听到自己的动静也毫无反应。临久一步跨过他,推门进去。
之前没仔细看,临久忽然发现屋子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入目便是整洁,窗台一点灰尘都没有,与躺地上的师父成鲜明对比。按理说,以师傅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灰尘应该落了厚厚一层,为什么还这么干净呢?
“奇怪了…谁在打扫呢?”
自己之前天天往这里跑,从未见过有人进来。
就在这时,不知怎的他心头猛地闪过一个念头,颇有些荒诞,不禁脱口而出,“难道…赤发结罗与李虚有一腿儿…”
话音刚落,石屋内的温度一下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