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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绿黏液顺着地砖缝往外涌,眨眼间就漫到陈玄墨靴底。

胖子刚要抬脚,鞋底已经被腐蚀得滋滋冒烟:这他娘是硫酸成精了?

别碰!陈玄墨拽着胖子跃上忏悔室长椅。

黏液在月光下泛起磷光,竟显出密密麻麻的蛊虫轮廓。

怀表在口袋里震得发烫,表盘玻璃地裂开细纹,小翠的残影在裂纹间时隐时现。

神父突然扔掉圣经,法袍下伸出六条蜈蚣状的节肢。

信徒们齐刷刷转头,每张脸都爬满青黑色血管,眼白完全被荧绿占据。

最前排的老太婆张开嘴,喉咙里钻出条挂着赌场筹码的肉舌。

要死要死!胖子抄起烛台当武器,这他妈是进了妖怪窝啊!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灼痛,罗盘指针疯狂指向忏悔室后的圣母像。

他甩出铜钱击碎神父袭来的节肢,腐臭的汁液溅在铜钱上瞬间汽化——二十年前镇压尸变的洪武通宝,此刻竟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去圣坛后面!他踹翻长椅挡住扑来的信徒,拽着胖子往祭坛冲。

黏液已经漫到小腿肚,裤脚布料正在快速碳化。

胖子突然惨叫一声,后颈鼓起个拳头大的肉包,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陈玄墨反手用匕首划开肿块,半截赌场筹码裹着蛊虫掉出来。

虫子尾针上粘着张小纸条,血字潦草得像是临终遗书:七杀现,罗盘归,1997......

小心头顶!胖子突然把他扑倒。

圣母像的石头手臂擦着后背砸下,玛利亚慈祥的面容裂成狞笑的鬼脸。

陈玄墨的罗盘脱手飞出,正嵌进雕像胸口的暗格。

咔嗒——

整面祭坛墙向内翻转,露出条向下的石阶。

浓重的尸臭混着咸腥海风扑面而来,台阶上粘着几片熟悉的银屑——正是小翠耳环上的木棉花纹样。

陈玄墨刚要迈步,脚踝突然被黏液缠住。

成百上千的赌场筹码从黏液里浮出,每个筹码中心都嵌着人眼,瞳孔齐刷刷转向二人。

胖子抡起烛台狂砸:这得输了多少人才攒的眼珠子!

陈玄墨摸出最后三枚铜钱,咬破舌尖喷上血雾。

铜钱遇血泛起青光,在半空摆出三才阵。

当啷几声脆响,筹码上的眼球接连爆裂,黏液发出开水沸腾般的嘶鸣。

趁着这空当,两人冲进密道。

石阶尽头是个巨大的圆形墓室,墙上嵌满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穿不同年代服饰的尸体。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最中间那具民国女尸,分明长着小翠的脸。

墨哥......胖子突然拽他衣袖,声音发颤。

顺着手指望去,墓室穹顶垂下的铁链上,倒吊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

那人后脑勺裂开碗口大的洞,脑浆里插着七根青铜灯芯。

是老板!陈玄墨握紧匕首。

男人突然睁开眼,嘴角咧到耳根:等你们好久了。

他说话时脑浆顺着铁链往下滴,落地化作荧绿色的尸蟞。

胖子抄起墙角的洛阳铲:装神弄鬼!

铲刃劈中铁链的瞬间,老板的身体突然干瘪成空壳,无数赌场筹码从七窍喷涌而出。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腾空,指针直指墓室东南角的陶瓮。

陶瓮炸裂,真正的老板从碎片中走出。

他脖颈挂着串人牙项链,每颗牙齿都刻着生辰八字。

当啷一声,陈玄墨认出一颗门牙上的金镶玉——正是林九叔年轻时镶的义齿。

师兄教你的本事,就这点?老板屈指弹飞项链上的牙齿,暗门应声而开。

咸湿的海风卷着浪涛声涌入,门外赫然是月光下的澳门码头。

一艘挂着郑记商行旗号的货轮正在起锚,甲板堆满贴着符咒的木箱。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火烧般剧痛。

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在脑中闪回——暴雨夜的珠江码头,父亲被铁链拖走时,货轮桅杆上飘的正是这面三角旗。

把小翠还来!他甩出铜钱阵封住老板退路。

铜钱却穿透对方身体钉在墙上,老板的虚影在月光下扭曲:你以为烧了阴契就赢了?真正的契约......

他忽然掏出个玻璃瓶,小翠的残魂正在瓶中痛苦挣扎,刻在七杀命格里呢。

胖子突然从梁柱跃下,洛阳铲劈头盖脸砸来:老子最恨人质流!

老板抬手格挡,袖口滑落的腕表露出1997倒计时。

陈玄墨趁机掷出罗盘,盘面青光笼罩玻璃瓶的瞬间,小翠的残魂突然睁眼。

阿墨,他在你胎记里......话音未落,老板捏碎玻璃瓶吞下残魂。

他的皮肤迅速爬满尸斑,指甲暴涨三寸:时辰到了,该收利息了。

货轮突然鸣笛,甲板上的木箱齐齐炸开。

九具青铜棺竖立着漂向码头,棺盖上的北斗七星符与陈玄墨胎记共鸣。

老板狂笑着倒退:好好享受我送的大礼......

陈玄墨刚要追击,脚底地砖突然塌陷。

胖子拽着他滚向角落,整间墓室开始崩塌。

海水从裂缝倒灌进来,混着尸蟞和赌场筹码形成旋涡。

咳咳......墨哥看那边!胖子吐着咸水指向海面。

货轮甲板上,林九叔正将青铜罗盘碎片递给降头师,两人手腕上的刺青拼成完整的天罡北斗图。

陈玄墨的耳膜被浪涛声震得生疼,怀表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表盖不知何时弹开,小翠的耳环正在表盘上跳动,银链缠着张泛黄的照片——1997年的香港维多利亚港,汇丰大厦楼顶插着半截染血的青铜罗盘。

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陈玄墨抓着浮木猛咳。

胖子像只落水狗似的扑腾,怀里还死死搂着半截猪扒包:老子的宵夜全泡汤了!

货轮甲板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九具青铜棺同时竖立。

棺盖上的北斗七星符泛起血光,与陈玄墨的胎记产生共鸣。

他低头看去,皮肤下的血管正诡异地扭结成罗盘纹路,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血肉里游走。

接着!胖子突然抛来根锈迹斑斑的铁链。

链子末端拴着个青铜秤砣,正巧卡进罗盘中心的凹槽。

陈玄墨手腕一沉,整片海面突然浮现青色光路,直通向货轮底舱。

老板站在船舷狂笑,嘴角裂到耳根:七星借寿阵已成,拿命来抵债吧!

他撕开中山装,胸口赫然嵌着七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九十九枚人牙。

最中央那盏灯芯,正是小翠残魂化成的青烟。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爆出金光,罗盘挣脱铁链飞向货轮。

胖子拽着他往光路上跳:墨哥你属磁铁的啊?怎么到哪都被吸!

两人刚触到甲板,整艘船剧烈倾斜。

木箱里的符咒漫天飞舞,每张黄符落地都化作戴防毒面具的阴兵。

陈玄墨挥刀斩断扑来的腐尸,腐肉溅在罗盘上竟被吸成干尸。

胖子抡着青铜秤砣乱砸:这玩意比桃木剑带劲!

货轮二层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林九叔撞破舷窗跌落,道袍上沾满荧绿黏液。

他手中烟斗冒着青烟,冲陈玄墨嘶吼:快毁掉主桅杆的虎头旗!

陈玄墨刚要动作,老板从天而降踩住罗盘。

他指甲暴长三寸,直插陈玄墨心口:该还债了!

千钧一发之际,胖子甩出秤砣砸中老板太阳穴。

秤砣上的郑记商行暗纹突然发烫,在老板脸上烙出焦痕。

这是......三叔公的私印!胖子愣神的功夫,老板已经化作黑烟遁走。

半枚澳门赌场筹码当啷落地,背面刻着胖子父亲年轻时的军编号:。

货轮开始解体,青铜棺接二连三坠海。

陈玄墨抓住桅杆上的虎头旗,旗面刺绣突然活过来——斑斓猛虎跃出布料,叼起罗盘冲向燃烧的主舱。

林九叔甩出铜钱击中虎眼,火光中传出小翠的尖叫:阿墨看脚下!

陈玄墨低头,甲板裂缝里渗出荧绿黏液,正勾勒出香港地图。

维多利亚港的位置插着半截罗盘,盘面显示的时间定格在1997年7月1日零点。

胖子突然惨叫,他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了条尸虫,虫身纹路竟与林九叔的刺青一模一样。

屏息!林九叔弹来颗药丸。

陈玄墨接住瞬间,记忆突然闪回——七岁那年喂他吃糖丸的,右手拇指根本没有那颗朱砂痣。

药丸在掌心炸开紫色烟雾,货轮在轰鸣声中沉入海底。

陈玄墨抓着胖子跳上最后一块浮板,怀表从湿透的口袋滑出。

表盖不知何时弹开,小翠的耳环正卡在1997年的日历页上,银链缠着张泛黄的字条:

小心师父。

浪涛声中,林九叔的渔船从迷雾里驶来。

他弯腰拉人时,道袍下隐约露出澳门赌场的金卡。

胖子趴在船边干呕,突然盯着船舷的刻痕怪叫:这船去年不是沉在珠江了吗?

陈玄墨摩挲着罗盘上新出现的裂痕,裂缝形状与香港地图上的青马大桥完全重合。

胎记处传来灼痛,他望着海面下隐约的青铜棺轮廓,忽然想起父亲被拖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罗盘归位日,七杀断命时。

咸腥的海风裹着柴油味灌进船舱,陈玄墨盯着甲板上的油渍出神。

那滩深褐色的污渍正诡异地扭动,渐渐拼出个北斗七星的图案。

胖子凑过来啃着半湿的猪扒包:墨哥,这油渍比算命先生还邪乎......

话音未落,渔船突然剧烈颠簸。

林九叔掌舵的手背青筋暴起,罗盘在驾驶台上疯狂打转。

陈玄墨的胎记突突直跳,他扒着舷窗望去,海面下隐约有青铜棺的轮廓在发光。

抓紧!林九叔猛打方向盘。

渔船擦着暗礁掠过,船底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胖子怀里的罗盘碎片突然飞起,在舱壁上拼出个箭头,直指远处雾中的六榕寺塔。

陈玄墨摸出怀表,表盘玻璃映出小翠焦急的脸:阵眼在塔底!

她话音未落,表盖突然迸裂,银链缠着的1997年日历页飘落,正盖在导航图上的珠江口位置。

调头!陈玄墨夺过船舵。

渔船在浪尖划出个急弯,船尾甩起的浪花里卷着半枚赌场筹码。

胖子突然指着雾中尖叫:那塔在流血!

六榕寺塔的飞檐正在滴落荧绿液体,塔身砖缝里钻出无数蜈蚣状的铁线虫。

林九叔掏出铜烟斗猛吸一口,青烟化作七枚铜钱钉在船头:七星引路,破煞!

铜钱阵刚成,海面突然炸开巨浪。

九具青铜棺破水而出,棺盖上的北斗符与陈玄墨的胎记共鸣。

最中间的棺材里伸出只缠满绷带的手,指缝间卡着片染血的青铜罗盘碎片。

是老板的尸气!林九叔甩出符纸,却被海风卷着贴回自己脸上。

陈玄墨的匕首脱手飞出,正扎中绷带手的腕部。黑血喷溅的瞬间,整片海域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胖子抡起救生圈砸向棺椁:装神弄鬼!

救生圈撞上棺材的刹那,九具青铜棺突然拼接成八卦阵。

海水在阵中形成旋涡,渔船像片树叶般被吸向中心。

抓紧铁链!陈玄墨把胖子踹向锚桩。

自己却被甩向船舷,后腰重重磕在罗盘碎片上。

胎记处的灼痛突然转为刺骨寒意,他看见海底有座日军潜艇的残骸,舱门处飘着半卷《撼龙经》。

漩涡中心突然伸出条章鱼触手,吸盘上密密麻麻嵌着人牙。

林九叔的道袍被掀开,腰间赫然别着澳门赌场的金卡。

陈玄墨瞳孔骤缩——那张卡上的编号,与父亲失踪现场找到的筹码一模一样。

小心!胖子扑过来拽他后领。

触手擦着耳际扫过,在船舷留下道焦黑的灼痕。

陈玄墨趁机甩出铜钱,正中触手吸盘里的人牙。

凄厉的惨叫声中,漩涡突然静止,青铜棺组成的八卦阵裂开道缝隙。

跳船!林九叔踹开舱门。

三人刚跃入海中,渔船就被触手绞成碎片。

陈玄墨憋着气往下潜,胎记在深海中发出幽蓝光芒。

海底的潜艇残骸缓缓打开舱门,锈蚀的甲板上躺着具穿国军制服的骸骨,指骨间攥着半枚虎符。

胖子突然疯狂扑腾,他的潜水镜里钻进条荧绿小蛇。

陈玄墨挥刀斩断蛇身,腥臭的血液染绿了海水。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六榕寺塔的方向升起血色烟柱。

咳咳......老子再也不想潜水了!胖子刚冒头就干呕。

陈玄墨拽着他游向岸边,却发现林九叔不见了。

沙滩上留着串脚印,尽头是半截仍在燃烧的符纸。

六榕寺塔下,满地都是碎裂的佛像。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出,嵌进塔基的裂缝。

青砖应声而碎,露出后面漆黑的甬道。

胖子举着手电筒往里照,光束扫过处全是贴着符咒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穿不同年代军装的尸体。

这他娘是腌人博物馆?胖子话音未落,最前排的罐子突然炸裂。

穿昭和军服的腐尸跳出,刺刀上还挂着半面青天白日旗。

陈玄墨的胎记突突直跳,他认出那把刺刀的制式——和父亲失踪那晚捅进码头的凶器一模一样。

腐尸的胸腔突然裂开,钻出条挂着赌场筹码的肉舌。

胖子抡起香炉砸过去:死也不忘赌博?香灰扬起的瞬间,陈玄墨看见筹码背面刻着1997-07-01。

罗盘在甬道尽头发出蜂鸣。

陈玄墨踹翻扑来的腐尸,顺着红光冲到密室门前。

门上的八卦锁缺了天池位,他毫不犹豫把染血的罗盘按进去。

齿轮转动的声响中,门缝渗出荧绿液体,在地面凝成香港地图。

墨哥!这有东西!胖子从供桌下扒出个铁盒。

盒里装着泛黄的实验日志,首页盖着731部队的猩红印章。

陈玄墨翻开内页,手电光下赫然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胸口挂着青铜罗盘。

日志最后夹着张电报稿,译码栏写着:七杀命格嫁接成功,1997年启动截龙计划。

发报日期是1945年8月15日,落款处印着林九叔的拇指纹。

密室突然剧烈震颤,墙皮剥落后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铜灯。

林九叔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现在明白了吧?你们都是实验品......

陈玄墨攥着实验日志的手背暴起青筋,泛黄的纸页在他指间簌簌作响。

胖子用手电筒照着林九叔的侧脸,光束里浮尘乱舞:九叔你中邪了?快把墨哥他爹的罗盘还来!

林九叔从阴影中踱出,道袍下摆沾着荧绿黏液,这本就是我的东西。

他抬手扯开衣襟,胸口赫然嵌着半块青铜罗盘,盘面裂纹与陈玄墨手中的残片完美契合。

密室四壁的青铜灯突然同时燃起,火苗窜起三丈高。

陈玄墨的胎记像被烙铁烫过,他看见火光中浮现1945年的画面——林九叔穿着日军军装,将哭嚎的婴儿按在手术台上,婴儿后背的胎记正渗出黑血。

当年我在湘西找到你,可不是发善心。林九叔指尖捻着张泛黄契约,你父亲用罗盘换了三千斤米,契约上可写着借寿九十九载......

胖子突然抡起铁盒砸过去:放你娘的屁!

铁盒撞在青铜灯上迸出火星,整间密室的符咒开始自燃。

陈玄墨趁机甩出铜钱阵,七枚洪武通宝钉入地面摆出北斗阵。

罗盘突然从两人手中挣脱,残片在空中拼接成完整形态。

盘面天池涌出黑水,小翠的残魂被强行扯出,化作青烟注入林九叔胸口的罗盘。

陈玄墨的匕首脱手飞出,正扎中墙上的日军军旗,旗面淌下的黑血在地面汇成1997四个数字。

阵眼就在你身上。林九叔的瞳孔变成蛇类的竖瞳,七星灯燃尽之时,七杀命格就是最好的祭品......

他突然掐诀,密室穹顶裂开,月光如瀑布倾泻而下。

陈玄墨抬头望去,六榕寺塔正在解体,每块坠落的青砖都刻着生辰八字。

胖子突然惨叫,他的后背浮现北斗七星烙痕。

陈玄墨扯开衣领,发现自己胸口对应的位置亮起血色光芒。

两人的命火被强行抽离,化作七盏青铜灯悬浮在半空。

墨哥!胖子突然掏出那半枚虎符,接着!

陈玄墨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虎符上,锈迹斑斑的符身突然浮现金光。

密室深处传来战马嘶鸣,九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上的北斗符与虎符共鸣。

林九叔脸色骤变:阴兵借道?

他甩出符纸却被阴风撕碎。

青铜棺中跃出披甲战马,马背上的骷髅兵举起锈蚀长矛。

陈玄墨跃上马背,虎符在掌心发烫:破阵!

阴兵队列撞向七星灯阵,青铜灯接连炸裂。

林九叔的道袍被气浪掀飞,露出后背整片的刺青——澳门赌场全景图上,每扇窗户都嵌着人眼。

胖子趁机扑向主灯,用猪扒包堵住灯芯:请你吃叉烧味灯油!

最后三盏灯突然融合,火苗中浮现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幻象。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化作青铜罗盘嵌入幻象中的汇丰大厦。

整座城市开始崩塌,1997年7月1日的日历页在虚空中燃烧。

就是现在!小翠的残魂突然从罗盘挣脱,银链缠住林九叔的脖颈。

陈玄墨将虎符掷向阵眼,阴兵队列化作流光撞入地脉。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六榕寺塔基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半卷《撼龙经》从地底喷出。

烟尘散尽时,林九叔早已不见踪影。

陈玄墨跪在废墟里,手中攥着烧焦的日历页。

胖子从瓦砾堆里扒出个铁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九十九枚赌场筹码,每枚背面都刻着小心师父。

海风送来咸腥的潮气,远处传来货轮鸣笛。

陈玄墨望着掌心新出现的血色纹路——那是个倒计时,终点定格在1997年7月1日零点。

六榕寺残塔突然亮起青光,塔尖指向南海方向,雾中隐约有鲛人的歌声飘来。

六榕寺的残塔在暮色中投下狰狞黑影,陈玄墨蹲在碎石堆里,指尖摩挲着那枚刻有小心师父的筹码。

胖子举着半截蜡烛凑过来,蜡油滴在赌场筹码上,忽然腾起缕青烟凝成个箭头,直指塔基裂缝深处。

墨哥,这玩意比指南针靠谱!胖子刚要伸手去掏裂缝,砖缝里突然窜出条双头蜈蚣。

陈玄墨的匕首还未出鞘,斜刺里飞来道寒光将毒虫钉死在墙上——是把通体漆黑的匕首,刃身纹路像凝固的血脉。

林九叔从断墙后转出,道袍下摆沾满海藻:陨铁所铸,专斩因果。

他说话时嘴角渗出血丝,胸口嵌着的半块罗盘正在龟裂,当年徐福东渡,就是用这匕首斩杀侍从祭天。

胖子拔下墙上的匕首,刀刃突然泛起青光:九叔你精分啊?刚还要弄死我们......

话音未落,匕首脱手飞出,直插进陈玄墨脚前的地砖。

裂缝中渗出荧绿液体,竟凝成张澳门赌场的平面图。

赌场地下十八层,林九叔咳出口黑血,藏着罗盘最后一块碎片。

他扯开左袖,小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针孔,每个针眼都冒着黑烟,我撑不过今夜了,匕首饮够七杀血就能开锋......

陈玄墨突然拽过他手腕,针孔周围的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

林九叔猛地推开他,七盏青铜灯从袖中飞出摆成困阵:快走!他们来了!

塔外传来引擎轰鸣,三辆黑色轿车碾过废墟。

车门上印着郑记商行的徽标,下车的黑衣人全都戴着防毒面具。

为首的男人掀开面具,右脸布满赌场筹码状的肉瘤:林九,该结账了。

胖子突然指着那人的皮带扣:墨哥!是你爹的罗盘扣!

陈玄墨瞳孔骤缩——铜扣上的北斗七星纹,与父亲失踪那晚佩戴的一模一样。

林九叔突然暴起,道袍鼓成风帆。

他咬破舌尖喷在匕首上,刃身地腾起血焰:带罗盘走!

说罢撞碎窗户跃入海中,追兵的火把立刻向海滩聚拢。

陈玄墨攥着发烫的匕首,发现刃柄暗藏机括。

按下凸起的花纹,柄尾弹出半卷丝帛,上面用苗文写着:七杀现,苗疆乱。

胖子凑过来瞄了眼,突然指着塔外惊叫:那辆车的轮胎在冒绿烟!

轮胎印在地面拖出荧绿轨迹,每道痕迹都在自动绘制符咒。

陈玄墨的胎记突突直跳,他扯着胖子钻进密道。

身后传来砖石崩塌的巨响,防毒面具人的嘶吼混着咸腥海风灌入耳膜。

密道尽头的暗室里,青铜灯台突然自燃。

火光中浮现出八十年代的老式放映机,胶片自动转动,投在墙上的画面让陈玄墨浑身发冷——七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林九叔正将青铜罗盘碎片植入他后背。

放映机的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画面中的林九叔突然转头看向镜头。

陈玄墨后背的胎记骤然发烫,匕首落地,刃尖在地面刻出逆天改命四个血字。

这老东西玩得够花啊!胖子捡起匕首,刃身突然映出他后颈的北斗烙痕,墨哥,这玩意在吸我的血!

暗室墙壁轰然炸开,戴防毒面具的追兵涌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摘下口罩,腐烂的嘴角挂着赌场筹码:陈少爷,郑老板请您去喝回归宴的喜酒。他说话时喉咙里钻出条肉舌,舌尖粘着半张1997年的日历。

陈玄墨抄起放映机砸过去,胶片在空中燃烧,映出父亲被铁链拖走的画面。

追兵们突然集体抽搐,防毒面具下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嚎叫。

胖子趁机甩出青铜秤砣,正砸中那人胸口的罗盘扣。

喀嚓——

铜扣裂开的瞬间,整座暗室开始倾斜。地板缝隙渗出荧绿海水,裹着赌场筹码和腐烂的鱼尸。

陈玄墨拽着胖子跳上翻倒的供桌,发现桌底刻着澳门赌场的排水管道图。

往西侧通道跑!匕首突然在他掌心震动,刃柄弹出根银针指向墙壁。

陈玄墨挥刃劈开砖墙,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墙后竟是直通海底的玻璃隧道,成群发光的尸蟞正啃咬着钢架。

胖子扒着隧道边缘干呕:这他娘是海鲜自助餐现场啊!

追兵的嚎叫越来越近,陈玄墨瞥见隧道尽头有艘沉船。

船头的字旗半埋在淤泥里,旗杆上缠着具穿中山装的骸骨。

当他的视线扫过骸骨右手时,瞳孔骤然收缩——那枚翡翠扳指,正是父亲从不离身的遗物。

墨哥小心!胖子突然扑倒他。

防毒面具人的利爪擦着后颈掠过,在玻璃上留下五道荧绿抓痕。

陈玄墨反手将匕首捅进对方肋下,腐臭的黑血喷溅在玻璃上,竟显出张香港地图,太平山位置标着血红的1997。

隧道突然剧烈震颤,尸蟞群发狂般撞击玻璃。

胖子抡起骸骨当武器:借您老骨头一用!骸骨手中的怀表突然鸣响,表盘弹出枚钥匙,正插进沉船锈死的舱门。

舱内堆满贴着符咒的木箱,最中央的玻璃柜里封着半块青铜罗盘。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与罗盘残片产生磁吸。

柜体爆裂的瞬间,整艘沉船开始上浮,甲板缝隙射出刺目青光。

抓住!胖子把救生圈套在陈玄墨腰上。

海面炸开巨浪,郑记商行的货轮正在百米外鸣笛。

林九叔浑身是血地趴在桅杆上,手中烟斗对着夕阳发出求救信号。

陈玄墨刚游近货轮,后腰突然被铁钩勾住。

戴罗盘扣的男人立在船舷,腐肉间露出森森白骨:陈少爷,该还你爹欠的赌债了。

他甩出串人牙项链,每颗牙齿都刻着生辰八字。

匕首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血色弧线。

当啷一声,人牙项链应声而断,坠海时激起九道水柱。

林九叔趁机甩下绳梯,道袍里掉出本浸湿的账册——最后一页按着血手印,日期是1945年8月15日。

进底舱!林九叔咳出团荧绿黏液,罗盘在......在锅炉房......话音未落,防毒面具人突然从水下窜出,利齿咬穿他的小腿。

胖子抡起铁锹拍下去,面具碎裂的瞬间,三人都愣住了——那张腐烂的脸,竟与陈玄墨有七分相似。

货轮汽笛突然长鸣,1997年的日历页在驾驶台飘荡。

陈玄墨的匕首扎进甲板,刃身浮现出苗疆地图。

林九叔用最后力气扯开衣襟,胸口嵌着的半块罗盘正在消融:去湘西......找真正的......

海天相接处炸开血色烟花,南洋降头师的鬼船刺破暮色。

陈玄墨攥着罗盘残片跪在甲板上,胎记的灼痛中传来小翠的呼唤:阿墨,记住你才是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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