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清风城的晨光透过客栈的窗棂,落在晚晚的小脸上。
她是被楼下包子铺的吆喝声吵醒的,揉着眼睛坐起来时,林砚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坐在桌边看着地图发呆。
“阿爹,我们今天要去买纸和笔吗?” 晚晚还记得昨天的约定,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林砚放下地图,走过去帮她穿衣服,指尖蹭过她胳膊上淡淡的红印 —— 那是被人贩子拽出来的,如今已经淡了很多。
“嗯,买完纸笔,再给晚晚买件新衣服,你看你这件小褂子,都磨破边了。”
晚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小声说:“不用买新的,阿爹的衣服也破了,我们把钱留着买粮食吧。”
林砚心里一酸,把她抱进怀里,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听话,阿爹有钱,给晚晚买新衣服,也给阿爹自己补件衣服,咱们以后不穿破衣服了。”
下楼时,客栈大堂已经坐了不少客人,小二正忙着端茶送水。
林砚点了两碗粥、一笼肉包,晚晚捧着热粥,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却时不时往窗外瞟 。
外面的街道已经热闹起来,卖花的姑娘挎着篮子走过,篮子里的蔷薇花露着粉嫩嫩的花瓣。
吃完早饭,两人牵着马走在街上。
宝马温顺地跟在旁边,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晚晚却一点也不怯,反而挺直了小腰板,像是在骄傲地告诉别人 “这是我阿爹的马”。
路过一家布料店时,林砚停下脚步。
店里挂着各色的布料,有天蓝色的、嫩黄色的,还有印着小碎花的,晚晚的眼睛瞬间亮了,却还是拉着林砚的手,没敢进去。
“进去看看。” 林砚牵着她走进店里,老板娘连忙迎上来:“客官想买点什么?给孩子做衣服还是给自己做?”
“给她做件小棉袄,再做件单衣。” 林砚指着晚晚,又看向布料,“要暖和点的,颜色亮一点的。”
老板娘笑着拿起一匹鹅黄色的棉布:“这布软和,颜色也好看,小姑娘穿肯定显白。单衣的话,这浅蓝色的细布就不错,透气。”
晚晚摸了摸鹅黄色的棉布,软软的,像天上的云彩,小声说:“阿爹,这个会不会很贵呀?”
老板娘听见了,笑着说:“小姑娘真懂事,这布不贵,两匹布做两件衣服,再加上手工费,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林砚让老板娘量了晚晚的尺寸,约定三天后来取衣服,又付了定金,才牵着晚晚离开。
走出店门,晚晚还在回头看店里的布料,小声说:“阿爹,黄色的衣服,会不会像小太阳呀?”
“会,我们晚晚穿上,就是最亮的小太阳。” 林砚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满是柔软。
接下来去买纸笔。
清风城的书店不大,却收拾得很整齐,书架上摆着各种书籍,还有笔墨纸砚。
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戴着老花镜,正坐在柜台后看书。
“老先生,买几张纸、一支笔。” 林砚走到柜台前。
老先生抬起头,看了看林砚,又看了看旁边的晚晚,笑着问:“是给孩子写字用吗?”
“嗯,教她认几个字。” 林砚点点头。
老先生从柜台下拿出一叠竹纸,又选了一支细细的狼毫笔:“这纸软和,孩子写字不硌手,这支笔也轻,适合小姑娘用。”
他顿了顿,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薄薄的《千字文》,“这本也给你,里面的字简单,适合启蒙,算我送你们的。”
林砚赶紧道谢,想付钱,却被老先生拦住:“不用了,我看你是个用心的父亲,孩子也乖巧,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晚晚接过《千字文》,小声说了句 “谢谢爷爷”,把书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得到了宝贝。
离开书店,林砚找了个街边的石凳坐下,拿出纸笔,先在纸上写了个 “晚” 字,又握着晚晚的小手,教她怎么握笔:“手指要这样放,轻轻的,不要太用力。”
晚晚学得很认真,小脸红扑扑的,虽然写出来的 “晚” 字歪歪扭扭,却还是开心地举给林砚看:“阿爹,你看!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真棒!” 林砚忍不住笑了,在她的脸颊上捏了捏,“我们晚晚真聪明。”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林砚抬头一看,只见几个穿着青色劲装的人骑着马过来,为首的正是昨天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男子。
男子看到林砚,勒住马,翻身下来,走到他面前:“这位兄弟,又见面了。”
林砚心里一紧,赶紧把晚晚护在身后:“不知兄台找我有何事?”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男子笑了笑,语气温和,“我是清风堂的弟子,叫赵平。昨天堂主听说遇到了额间有叶形印记的人,让我来请你去清风堂坐坐,想跟你聊聊印记的事。”
林砚犹豫了 —— 他不想卷入清风堂的事,更怕给晚晚带来危险。
可一想到额间的印记,还有中年男子提到的清风堂,他又有点动摇 —— 说不定,能从堂主那里知道更多关于印记的秘密,甚至能了解更多关于那对夫妻的事情。
晚晚拉了拉林砚的衣角,小声说:“阿爹,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叔叔阿姨呢。”
林砚看着晚晚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赵平诚恳的表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但我有个要求,不能让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放心,我们清风堂绝无恶意。” 赵平赶紧保证。
林砚抱着晚晚,牵着马,跟在赵平身后,朝着清风堂走去。
清风堂在清风城的东边,是一座古朴的院落,门口挂着一块写着 “清风堂” 的木匾,门口有两个弟子守着,看到赵平,纷纷行礼。
走进院子,里面很宽敞,几个弟子正在院子里练剑,剑光闪烁,动作整齐划一。晚晚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声对林砚说:“阿爹,他们练剑好厉害,比阿姨还差一点。”
赵平听见了,笑着说:“小姑娘见过很厉害的剑客吗?”
“嗯,有个穿红衣服的阿姨,她的剑很快,一下子就把坏人打倒了。” 晚晚点点头。
赵平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林砚一眼,没再多问,带着他们走进正厅。
正厅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青色长袍,面容儒雅,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是清风堂的堂主。
堂主看到林砚,站起身,笑着拱手:“这位兄弟,久仰了。我是清风堂堂主,姓周。”
林砚也赶紧拱手:“周堂主客气了,我叫林砚,只是个普通的赶路之人。”
“普通?” 周堂主笑了笑,目光落在他额间的印记上,“额间有叶形守护印记的人,可不算普通。”
“守护印记?” 林砚心里一动,“不知堂主所说的守护印记,是什么意思?”
周堂主请他坐下,又让弟子端来茶水,才缓缓开口:“这叶形印记,是几十年前一个隐世家族的传承印记,叫‘青岚印’。据说拥有这个印记的人,能继承家族的功法,还能感知到身边人的安危。只是这个家族几十年前突然消失了,再也没人见过拥有青岚印的人。”
林砚愣住了 —— 隐世家族?传承印记?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普通的杂役,怎么会有这样的印记?
“我…… 我只是个普通人,从来没听过什么隐世家族。” 林砚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疑惑。
周堂主没急着反驳,只是问:“你这印记是怎么来的?是不是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
林砚犹豫了一下,把掉进洞穴、遇到黑色石头、醒来后就有了印记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穿越的经历。
周堂主听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那黑色石头,说不定是青岚家族留下的传承石。看来你能得到印记,也是机缘巧合。”
他顿了顿,又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过一对中年夫妻,男的穿青衫,女的穿红衣?”
林砚心里一喜:“是啊!他们还送了我一匹马和一个储物戒指,说遇到麻烦可以来清风堂找你们。不知堂主认识他们?”
“认识。” 周堂主点点头,“他们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侣,几年前就来过清风堂,说在找失散的孩子。前不久他们传信说,之后可能会有一对父女来此,让我一定要帮忙照拂。”
林砚刚准备说点什么,一个弟子匆匆跑进正厅,对着周堂主行了一礼:“堂主,不好了!城西的山林里出现了妖兽,伤了几个村民,我们的人去了,都被伤回来了!”
周堂主脸色一变,站起身:“带我去看看!”
他回头看了林砚一眼,犹豫了一下,“林兄弟,你要是不介意,也一起去看看?那妖兽很凶猛,说不定需要帮忙。”
林砚看了看晚晚,晚晚小声说:“阿爹,我们去帮他们吧,不然村民会受伤的。”
林砚点点头,抱着晚晚,跟着周堂主和弟子们朝着城西走去。
路上,赵平递给林砚一把长刀:“林兄弟,你的剑虽然好,但对付妖兽需要更沉的兵器,这把刀你先用着。”
林砚接过刀,试了试重量,刚好合适。
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有了青岚印的力量,还有新学的剑法,对付妖兽应该不成问题 —— 但他还是小心地把晚晚护在怀里,生怕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