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停了下来。
那低垂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色轿帘,无风自动,微微掀起一角。
一股更加精纯、也更加森寒的死寂之意流淌而出,并非扩散,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缠绕在轿身周围。隐约可见轿内端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平静到近乎淡漠的声音从轿中传出,音调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又奇异地稳定。
“有劳陈长老挂心。”
话语微微一顿,似乎轿中人在感受着什么,又或者是不愿多言。随即,那声音再次响起,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不碍事。”(不愧是我非凡哥,够装逼,够高冷,说多了容易露馅)
语气平淡,没有解释,没有安抚,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然而,在这平淡之下,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对自身道路的确认。
陈长老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那十七个死气缭绕、沉默如磐石的分身,感受着轿中那稳定而诡异的死寂气息,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他侧身让开了道路。
陈长老心想:错不了,还是那个喜欢装逼的风非凡,害老子在这里瞎操心,这个逼就让你装完吧!一个筑基出关整的比我当初元婴大成的场面还大,真是老了,不服不行。
黑玉轿子再次被抬起,在十七个分身的护卫下,以一种恒定而缓慢的速度,穿过神色各异的人群,向着地脉出口的方向行去。
轿子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不仅仅是因为那无形的威压,更是因为那股萦绕不散的死亡气息,让生灵本能地退避。
他们目送着那顶仿佛来自幽冥的轿子以及那支沉默的卫队缓缓远去,消失在通道的拐角处,只留下一地复杂的目光和一片冰寒的死寂余韵。
原地,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几分。风非凡来了,以一种远超众人预料、也更具争议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出关。
而“不碍事”这三个字,连同那浓得化不开的死气,将成为在场所有人心中久久挥之不去的烙印。他的道,注定与死亡同行,而前方,是坦途还是深渊?无人知晓。
风非凡由分身带着缓缓来到了宗门擂台,说道:所有炼气期的弟子,你们可以一起上,只要打赢了我,我的地级法宝捆仙索就送给你们!
五十名炼气期弟子,其中有四十名炼气圆满,十名炼气末期到中期不等,看着刚刚突破筑基大放厥词的风非凡,同时说道:区区筑基,我们堆人数都堆死你,兄弟们,扁他!
宗门演武擂台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琉璃,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风非凡一袭黑袍,独自立于巨大的擂台中央。他刚刚突破筑基,周身灵气尚在缓缓收束,偶尔泄露的一丝气机,便让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
与他对峙的,是整整五十名同门弟子——四十位练气圆满,十位练气中、末期。他们结成严密的剑阵,灵光吞吐,剑气森然,如同一片蓄势待发的剑刃森林。
高台之上,几位长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下方,这场看似悬殊的裁决之战,牵动着许多人的心思。
“风非凡,你触犯门规,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装逼!今日我等便代宗门执法,擒你问罪!”为首的弟子厉声喝道,声音在灵力的加持下回荡在整个演武场。
风非凡闻言,只是轻轻掸了掸衣袖,仿佛上面沾染了不存在的灰尘。他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五十张或愤怒、或紧张、或轻蔑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装逼?”他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上的嘈杂,“就凭你们这些……连筑基门槛都摸不到的废物?也想阻止我装逼?”
“狂妄!”
“结阵!拿下他!”
五十名弟子被彻底激怒,剑阵瞬间启动。数十道剑气汇聚成一股洪流,色彩斑斓,属性各异,却同样凌厉,如同决堤江河,咆哮着向风非凡席卷而去。
这一击,足以让寻常筑基初期修士严阵以待。
面对这足以撕裂山石的攻击,风非凡却只是微微摇头。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器,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那汹涌而来的剑气洪流,轻轻一划。
“散。”
言出法随般,一道凝练至极的青色光华自他指尖迸发,如新月破晓,悄无声息地切入剑气洪流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看似磅礴的剑气洪流,在与青色光华接触的瞬间,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从中开始寸寸瓦解,消弭于无形。
全场骤然一静。
那些原本等着看风非凡狼狈模样的围观弟子,此刻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筑基与炼气的差距,竟大到如此地步?他只是随手一击啊!(感受一下我当时打林家老祖林远山的无力感吧,蝼蚁们!)
风非凡收回手指,负手而立,黑袍在因灵力激荡而产生的微风中轻轻摆动,姿态悠闲得不像是在生死搏杀,倒像是在自家庭院里散步。
“如果只有这点能耐,”他淡淡开口,“那你们可以躺下看我装逼了!”
仙剑宗弟子们又惊又怒,为首的几人交换眼神,咬牙喝道:“变阵!游龙惊鸿!耗死他!
剑阵再变,弟子们身形游走,如穿花蝴蝶,剑气不再硬撼,而是化作无数道刁钻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缠绕向风非凡,试图束缚、切割、消耗。
风非凡终于动了。他脚步轻挪,身形如同鬼魅,在密集如雨的剑气缝隙中穿梭。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攻击。
偶尔有剑气及身,也被他护体罡气轻轻弹开,发出“叮”的清脆声响,连衣角都未能划破。
他仿佛在刀尖上舞蹈,优雅从容,将仙剑宗弟子们的围攻视若无物。这份轻蔑,比任何言语都更具侮辱性。
“玩了这么久,也该让这场闹剧结束了。”风非凡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了。他心念一动,手中变出烟雾弹,往脚下扔去,待烟雾散去。
一道、两道、三道…….整整十七道与他本体一般无二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擂台各处。每一个分身,都散发着炼气圆满的强横气息!
“什么?!分身术?!”“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惊呼声四起,连高台上的长老们也微微动容。十七个炼气圆满分身,这是一股足以瞬间改变战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