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燕州一中晚自习的下课铃刚响，高一（6）班的学生就跟放了闸的水流似的往教室外涌。小渊收拾好书包，刚走到走廊，就看见校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小凌汽车 —— 不是凌哲平时开的那辆跑车，而是凌智汽车刚推出的家用款，线条圆润，看着比跑车接地气多了。
车窗降下，凌哲探出头，对着小渊挥了挥手，嘴角还带着点得意的笑：“小渊，这儿！你哥我奉旨接驾！”
小渊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忍不住吐槽：“哥，你小组长那点工资还开的起凌智小凌啊！”
“还小凌！哥车库里豪车多的是，还不是来的时候，老爸说要低调！”
凌哲发动汽车，设置了自动回家之后就接着说道：
“对了，今天咱爸妈在你学校摊牌了？你激动吧！”
小渊指尖摩挲着书包带，故意装出 “刚反应过来” 的样子：“没怎么想，就感觉和做梦一样。”
凌哲眼睛瞬间亮了，猛地一拍方向盘（幸好没按喇叭）：
“那你知道哥的身份不？跟你说，哥当年可是荣耀公会的会长！手底下管着上千号人！现在更牛，凌智汽车的董事长，你坐的这小凌，就是哥公司造的！惊讶不？崇拜不？我可爱的弟弟！”
他说着还侧过头，等着看小渊星星眼的表情。结果小渊只是挑了挑眉，慢悠悠吐出一句：“我靠，哥你太牛了！”
凌哲：“……”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车载香薰的 “滋滋” 声。凌哲愣了两秒，挠着后脑勺一脸困惑：
“没了？你不问问我当年怎么带队拿首杀的？或者凌智汽车怎么一个月卖断货的？”
小渊忍着笑，故意端起 “淡定” 的架子：
“哦，那你再说说？”
“算了算了，没劲！”
凌哲摆摆手，心里嘀咕：这反应不对啊！换作隔壁邻居家的小屁孩，早追着我问东问西了，我弟怎么跟个老油条似的？
与此同时，望江小区凌家的小客厅里，热闹得跟开 “家庭吐槽大会” 似的。方婉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个没削皮的苹果，眼神却直勾勾盯着门口，时不时叹口气；凌建国坐在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凌耀祖靠在藤椅上，手里把玩着紫砂壶，嘴角压着笑 —— 他早知道小渊清楚身份，这会儿正看儿子儿媳 “瞎担心” 看得乐呵；王秀兰坐在方婉旁边，手里织着毛衣，针脚都歪了还没察觉，一个劲儿安慰方婉；李斌和李有才站在角落，手里捧着热茶，大气不敢喘，活像两个 “罚站的小学生”。
“你说小渊今天在学校那么淡定，是不是心里其实怨咱们啊？”
方婉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咱们瞒着他这么多年，他要是觉得我们故意让他受委屈，可怎么办？上次他跟杨伟吃泡面，我看着都心疼。”
凌建国叹了口气，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又放下（王秀兰不让在屋里抽烟）：
“我也担心这个，今天在食堂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越淡定我越心里没底。”
“哎，你们俩别瞎琢磨了！”
王秀兰放下毛衣，拍了拍方婉的手背，
“咱小渊打小就懂事，上次我去菜市场忘带钱，他跑回家取，一路上没抱怨过一句。再说了，他知道咱们是为了他好，怕他被人欺负，怎么会怨咱们？”
凌耀祖放下紫砂壶，慢悠悠附和：
“秀兰说得对，小渊这孩子心里有数。不像某些人，当年藏个游戏机还跟我撒谎说丢了，害得我找了一晚上。”
说着还瞥了凌建国一眼 —— 当年凌建国藏游戏机的糗事，老两口能笑到现在。
凌建国脸一红，刚要反驳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 “咔嗒” 声。小渊和凌哲走进来，凌哲还在叨叨：
“你真不感兴趣？我跟你说，我当年一个技能秒了三个 ，全服都炸了……”
小渊刚换好拖鞋，就被方婉拉到边上坐下。方婉拉着他，手都有点发颤：
“小渊，妈妈跟爸爸跟你说对不起，瞒着你这么多年，你…… 你觉得这几年过得苦吗？”
小渊愣了愣，反手抱了抱方婉，语气特别认真：
“妈，不苦啊。跟杨伟一起吃泡面挺开心的，他还总抢我火腿肠呢；穿旧校服也没什么，洗干净了一样舒服。我觉得挺幸福的。”
方婉松开他，擦了擦眼角的泪：
“那你怪爸爸妈妈吗？怪我们没早点告诉你身份？”
“不怪。”
小渊摇摇头，眼神亮得像星星，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怕我养成坏毛病，也怕我被人盯上。再说了，要是早知道，我可能就没办法跟杨伟做朋友了 —— 他现在还帮我保密呢，昨天在食堂还偷偷问我‘你爸是不是真的凌总’。”
凌建国看着儿子，欣慰地笑了，伸手拍了拍小渊的肩膀：
“好小子，没白疼你。”
凌耀祖也凑过来，揉了揉小渊的头发：
“还是我孙子懂事！不像某些人，当年因为我没给他买玩具车，闹了三天脾气。”
凌哲在旁边插嘴：
“爷爷，您怎么又提我小时候的事？小渊，你看爷爷偏心！”
小渊笑着说：
“爷爷不偏心，爷爷最疼我们了。其实我该谢谢大家，这些年你们都挺辛苦的 —— 爸爸要装作普通家长，每次开家长会都不敢穿好衣服；妈妈要偷偷去学校看我，还怕被我发现；爷爷奶奶每天全职照顾我也很辛苦。”
方婉听着，眼泪又下来了，不过这次是笑着哭的。凌建国清了清嗓子，摆出 “一家之主” 的架势：
“既然你不怪我们，那咱们商量个事 —— 明天就搬回凌家别墅住吧，那里房间大，还有游泳池，你也该享受享受好生活了。”
凌哲第一个举双手赞同：
“对啊小渊！别墅里有游戏房，我给你装最新的游戏机，保证比你偷偷玩的手机游戏有意思！”
王秀兰也点头：“对！哪里有专门的厨师，做的菜可好吃了，尤其是你喜欢的红烧肉。”
凌耀祖却突然皱起眉，心里 “咯噔” 一下 —— 小渊的地下实验室还在这栋楼的储藏室下面呢！那可是小渊的宝贝，要是搬去别墅，实验室怎么办？他答应过小渊不告诉任何人，可现在怎么找借口留住？
他偷偷给小渊挤了挤眼睛，眼神里写着 “怎么办？搬去别墅你的实验室就没了！”
小渊立马会意，赶紧说：
“我觉得不用搬，这儿挺好的。我都习惯了，跟杨伟住一个小区，上学走路十分钟就到；要是搬去别墅，每天还得早起半小时，太麻烦了。”
凌耀祖赶紧附和：
“对！我也不搬！我那鱼摊刚跟周围的老主顾熟络，搬走了他们找谁买新鲜鱼去？再说了，别墅太大，我晚上起夜都怕迷路，还是这儿住着舒服。”
凌建国奇怪地看着凌耀祖：
“爸，您刚才不还说别墅院子大，能种您喜欢的月季花吗？怎么突然变卦了？还有您刚才那眼神，怎么跟笑脸抽筋似的？”
凌耀祖瞪了他一眼，故意提高声音：
“我乐意！要不你们搬，我跟小渊住这儿！我舍不得我的鱼摊，也舍不得陪我下棋的小李！”
方婉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其实也不用搬，咱们把这儿重新装修一下就行！把一楼和二楼打通，做成复式，房间就大了；再换套新家具，虽然比别墅小，但是也挺温馨的。小区里大家都熟，只要我们别太高调，没人会骚扰我们。到时候大家想住别墅就住别墅，想住这儿就住这儿，多方便。”
凌建国点头：
“这个主意好！我让张秘书找最好的装修队，明天就来量尺寸，保证不影响咱们生活。”
凌耀祖赶紧补充：
“装修可以，但是一楼的储藏室别动！我那里面放了不少旧家电，我还想摆弄摆弄呢！还有，我就住一楼储藏室门口那间房，方便我拿东西。”
大家都没多想 —— 凌耀祖平时就爱摆弄旧家电，谁也没怀疑。凌建国笑着说：
“行，都听您的！储藏室不动，您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小渊偷偷给爷爷竖了个大拇指，凌耀祖也偷偷回了个 “oK” 的眼神，心里松了口气 —— 幸好没露馅，不然小渊的实验室可就保不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凌家就开始 “秘密装修”。张秘书找的装修队都是 “静音施工”，白天只敲敲打打，晚上绝不加班；材料也都是悄悄运进来，生怕邻居问东问西。
凌耀祖每天都要去储藏室转一圈，美其名曰 “看看我的旧家电有没有落灰”，其实是帮小渊盯着施工队，生怕他们不小心碰到实验室的入口。小渊也照样每天背着旧书包去学校，跟平时一样，好像家里要装修的事跟他没关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