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能灰头土脸地离开。
他不甘心,转身就找上了她那出轨的前男友。
等对方终于露面,他直接将手机屏幕怼到对方面前。
“举报信我已经交上去了,你想不想在单位待下去,就看你今天给不给我一个说法。”
那男人脸色煞白,支吾半天。
最后咬牙掏出三千块现金,低声下气地求他别闹大。
童建洲接过钱,指尖微微发抖。
可嘴角却扬起一丝冷笑。
好像只要手里攥着这叠钞票,他被踩碎的尊严就能重新拼回来。
他揣着钱回家,一路脚步都轻了几分。
进了屋,他把钱放在桌上,一张张摊开数了三遍,又用打火机燎了边角验真伪。
确认无误后,他眼睛亮了,心里开始盘算。
在小区门口开个小吃摊,卖煎饼果子或者烤冷面,本钱够了。
再租个小三轮,起早贪黑干,总能挣出个活路。
这两天,他天天四处奔波,打听有没有空出来的门面。
他跑过夜市街、老菜场、学校后门,问了七八个摊主,看了五六处铺子。
可要么租金太贵,要么位置太偏,要么房东一看他穿着邋遢,直接摇头拒绝。
可惜老大童亮被吓得不轻。
那次事件后整个人像是换了芯子,眼神涣散,嘴里念念叨叨说些没人听得懂的话。
医生说这是应激创伤,得静养。
他只能窝在家,靠老母亲每日喂饭喂药。
老二童斌和老四童倩倩又被狗咬了,伤得不轻。
两人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走路一瘸一拐。。
医院开了药,说至少得休养一个月。
老三童飞得守着他们仨,端水送饭、换药擦身,忙得脚不沾地。
他根本脱不开身,连工作都请了长假。
童建洲一个人,天还没亮就出门,踩着晨雾往各个地段跑。
太阳下山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他跑了七八个地方,连个像样的门脸都没瞧上眼。
天快黑了。
他只能先回家,明天再往远点儿的地方找找。
刚走到小区门口,车子刚拐进巷子。
就被一辆停在路中间的黑色轿车拦住了去路。
那人一身笔挺西装,剪裁合体。
那张脸,童建洲最近总在报纸上见过。
财经版头版,笑容儒雅,背景是摩天大楼和立轩集团的招牌。
“童先生,现在有空吗?说两句话。”
黎立轩站在车旁,声音温温的,语调平稳。
可那股香水味,随着夜风扑面而来。
是那种五星级酒店专用洗衣液混合着男士淡香的气息。
他脑子里突然闪出当年想跟张南亲热时,她皱着眉头,一边往后躲一边催他。
“你先去洗个澡,臭死了。我都快被你熏晕了。”
可如今,她竟然真找了个香喷喷的男人。
那男人不仅衣服整洁,连头发丝儿都要抹油,举手投足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味道。
那样的精致,是他穷尽半辈子都模仿不来的做派。
呵。
他咬着牙,牙关咯咯作响,终于吼了出来。
“咱俩没啥好说的!”
说完便猛地转身,一把推住轮椅,就要强行将车推进门内。
黎立轩没有急,也没有恼怒,只是静静看着他发泄。
然后往前走了两步。
“我知道我这个时候出现,的确不合适。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别的事,我是想给衿衿上户口。她该上学了。落户之后,她就是港城人了。”
童建洲脚下一顿,动作瞬间停住。
他不是因为女儿的事动容,而是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个能狠狠羞辱对方、扳回颜面的机会。
“你黎家不是在港城呼风唤雨吗?”
他缓缓转过头,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电视新闻天天播你们的慈善活动,内地商界排名也总少不了你的名字。你说你是大老板,跺跺脚都能震三震的人物。”
他顿了顿,冷笑加深。
“怎么?连一个娃的户口都摆不平?还得巴巴地跑来求我这个残废?”
大老板又咋了?
再风光再有钱,也不过是捡他丢掉的破鞋穿罢了!
还心甘情愿替他养娃,装什么慈父模样?
这一秒,藏在他心里多年的自卑、不甘,全都炸开了锅。
他盯着黎立轩那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你跪下,”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给我磕三个头,我就签字。”
黎立轩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要不是这个人曾娶过张南,还生下了衿衿。
这种人,别说见面,连靠近他公司大门十米以内,都不可能。
保安早把他拦在外面了。
“咱们都是大人了,”他语气依旧平稳,“别耍孩子脾气。”
接着,他从西服内袋中缓缓掏出一张支票。
同时取出的,还有一支镀金钢笔。
“我知道你手头紧,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不用多,只要够孩子们吃穿用度,够阿南在港城安心生活就行。”
他顿了一下,目光直视对方。
“你写多少,我都给。”
“你说啥?”
童建洲猛然抬头,眼睛瞬间涨得通红。
他连看都没看那张支票一眼,整个人猛地扑上前,右手扬起,直冲着黎立轩的领口抓去。
手指还未触及布料,空气已被撕裂。
下一秒,黎立轩身后的保镖一步跨出。
距离控制得极其精准,恰好站在三步之外。
既未冒犯,又形成绝对阻隔。
童建洲的手撞在无形的屏障上,根本没能碰到对方衣角。
“黎立轩!”
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成猪肝色,指着对方鼻尖破口大骂。
“你当我是啥?捡来的吗?老子有手有脚,就算现在坐在轮椅上,也不靠你施舍!”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我压根不稀罕你的臭钱!有多远滚多远!”
最后,他几乎是嘶吼而出。
“孩子户口,你别做梦了!死都不给你!”
黎立轩却慢条斯理地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
“生气解决不了事。你多想想衿衿,她才多大?正是需要人疼、需要人护的时候。”
“她是老子生的!我亲爹!”
童建洲猛地瞪大双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地吼道,“她没学上、没饭吃,都是我该管的!就算我真想掐死她,也轮不到你这种后爹来装好人!你算个什么东西?装什么大善人?”
他一吵架就口无遮拦,满嘴喷粪,根本不顾及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