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漫进卧室时，陆沉正趴在床头逗小金。
这只金毛犬此刻正叼着他的袜子，尾巴摇成螺旋桨，圆滚滚的屁股在地板上扭来扭去。
这是它最近新学的“讨赏舞”，专挑陆沉赖床的时候表演。
“陆沉，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李若雨的声音从浴室飘过来，带着刚涂完护手霜的甜香。
“今天约了去宠物店，你忘了？”
小金立刻竖起耳朵，叼着袜子“噔噔”跑到浴室门口。
前爪扒着门框往上够，湿漉漉的黑鼻子在门缝里拱来拱去。
陆沉笑着掀开被子，赤脚下床时被地毯硌得缩了缩脚趾。
他弯腰把小金捞进怀里，金毛立刻翻肚皮，粉色的舌头舔他下巴：
“宝宝，它比我还积极。”
李若雨擦着湿发走出来，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陆沉锁骨上：
“因为它知道今天要见新朋友。”
她伸手戳了戳小金的鼻尖。
“上回在小区遛弯，它追着小母狗跑了两公里，回来还抱着你腿哭。”
“那是因为它觉得我偏心。”
陆沉把小金举到胸前，金毛立刻用脑袋蹭他下巴。
“现在好了，咱们要给它找个伴儿。”
李若雨笑着挽住他胳膊：
“先去吃早饭。昨天买的豆浆还剩半盒，配你烤的司康正好。”
小区楼下的早餐铺飘着热乎的豆香。
陆沉端着托盘找座位时，李若雨正蹲在小金旁边，用纸巾擦它沾在爪子上的豆浆渍：
“小祖宗，慢点儿喝。”
“它这是高兴。”
陆沉把托盘放在她对面，司康的黄油香气混着现磨咖啡味涌过来。
“平时装得挺稳重，一闻到吃的就原形毕露。”
李若雨咬了口司康，眼睛弯成月牙：
“像谁？”
陆沉低头用叉子戳她的碗：
“不像我？”
“像你小时候。”
李若雨把司康掰成两半，推给他一块。
“你妈说过，你三岁时偷喝蜂蜜，嘴角沾着蜜渣儿，还冲她笑。”
陆沉耳尖发烫：
“那能一样吗？我现在成熟稳重。”
“哦？”
李若雨挑眉。
“那上周是谁把我新买的真丝衬衫染成了奶茶色？”
陆沉低头扒拉豆浆：
“那是个意外！小金叼着奶茶杯跑，我没拉住……”
“然后你为了哄我，连续三天早起给我煮南瓜粥。”
李若雨舀了勺豆浆，目光落在他发红的耳尖上。
“陆教授，原来你也有这么‘不成熟’的时候。”
陆沉耳尖更红了，伸手握住她的手：
“那……宝宝要不要负责把它变成熟？”
李若雨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负责倒不用，不过要是它和新朋友玩得好，我可以考虑周末多做两次糖醋排骨。”
“成交。”
陆沉立刻眉开眼笑，夹起块司康塞进她嘴里。
“那咱们现在出发？”
宠物店藏在巷子里，门脸儿不大，却被主人收拾得温馨极了。
玻璃橱窗里摆着宠物玩具，墙根儿堆着待领养的猫窝，最里间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
不用猜，小金准是闻着味儿先跑进去了。
“小金！”
陆沉提高声音，金毛立刻从货架后面窜出来。
嘴里叼着只粉色玩具兔，尾巴甩得像拨浪鼓。
李若雨蹲下来摸它的耳朵：
“又调皮，别把人家的玩具叼坏了。”
店主是个戴圆框眼镜的阿姨，笑着迎过来：
“小金来啦？今天带它来挑小伙伴的？”
“阿姨，我们想找只边牧母犬。”
陆沉说。
“最好是两岁左右，性格温顺的。”
“哎哟，你们可算来了。”
阿姨把两人领到里间。
“上个月刚到的母边牧，叫‘布丁’，才两岁零三个月，聪明得很。”
里间的笼子里，一只浅棕色的边牧正趴在软垫上啃磨牙棒。
听见动静，它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像两颗浸了蜜的琥珀，尾巴尖儿轻轻扫了扫地面。
小金立刻凑到笼子前，前爪扒着铁栏“呜呜”叫，尾巴摇得更快了。
“布丁，过来。”
阿姨轻轻敲了敲笼子。
边牧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笼门前。
它的毛发油亮顺滑，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泽，耳朵尖儿微微下垂，显得格外温顺。
“小金，和布丁打个招呼。”
陆沉蹲下来，把小金抱到笼子前。
小金伸长脖子，用鼻子碰了碰笼子的铁栏。
布丁歪着脑袋看它，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铁栏。
这是狗狗表达友好的方式。
“它们俩挺合得来。”
李若雨笑着说。
“小金平时是不是特别黏人？”
“可不是。”
阿姨点头。
“上个月有只柯基来挑伴儿，它追着人家跑了半小时，最后把柯基的主人都逗笑了。”
陆沉摸了摸小金的头：
“它这是热情过度。”
“热情点是好事。”
李若雨望着布丁。
“边牧本来就聪明，要是性子温顺，以后带出去也省心。”
布丁似乎听懂了，又凑近笼子，用脑袋蹭了蹭铁栏。
小金立刻回应似的，用前爪扒拉得更用力，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呼噜声。
“要不……先带它们出去遛遛？”
阿姨提议。
“看看相处得怎么样。”
宠物店后的小花园种满了绣球花，粉的、蓝的、紫的，开得正热闹。
陆沉解开小金的牵引绳，边牧布丁立刻蹦跳着跑在前面，尾巴摇成小旗子。
“布丁，慢点儿！”
阿姨喊了一声，布丁却回头看了看，反而跑得更欢。
最后在绣球丛前停下，歪着脑袋闻花香。
小金追上去，用鼻子拱了拱它的屁股。
布丁被逗得“汪”了一声，原地转了个圈，金色的毛发在风里飘起来，像团流动的阳光。
“陆沉，你看它们。”
李若雨靠在他肩上笑。
“小金平时总装得像个大人，现在倒像个小朋友。”
陆沉望着两只狗狗追逐的身影，喉结动了动：
“像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嗯？”
“你总说我闷，我就故意逗你笑；我总嫌你太冷静，你就拉着我去看电影。”
陆沉低头吻她的发顶。
“现在想想，原来最甜的，就是互相‘麻烦’。”
李若雨转头看他，阳光穿过绣球花落在她脸上，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
“那现在呢？”
“现在……”
陆沉握住她的手。
“现在更甜了。”
布丁突然叼着朵绣球花跑过来，放在李若雨脚边。
小金紧跟其后，嘴里叼着片绣球花瓣，歪着脑袋看她。
“布丁送花呢。”
李若雨蹲下来，摸了摸布丁的头。
“真乖。”
小金立刻把花瓣甩在她脚边，又叼起一片往她怀里塞。
李若雨被逗得直笑，把小金抱进怀里：
“你这是在争年度最佳男友吗？”
陆沉笑着揽住她的腰：
“它这是跟你学的。”
在花园里玩了一个多小时，两只狗狗都有些累了。
小金趴在陆沉脚边打哈欠，布丁则乖巧地蹲在李若雨脚边，用脑袋蹭她的鞋尖。
“阿姨，我们就选布丁吧。”
陆沉说。
阿姨笑着点头：
“行，布丁脾气好，和小金肯定能处好。”
她递过一张表格。
“这是疫苗本和健康证明，你们看看。”
李若雨接过表格仔细翻看，陆沉则蹲下来摸布丁的下巴：
“以后你就是小金的媳妇儿了。”
布丁歪着脑袋，似乎听懂了，伸出舌头舔他的手心。
“陆沉。”
李若雨合上表格。
“你觉不觉得……它们俩的名字挺搭的？”
“小金和布丁？”
陆沉笑了。
“一个是金色的阳光，一个是甜甜的布丁，确实挺配。”
李若雨低头戳了戳他的额头：
“我是说，你给它们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想过要养第二只？”
陆沉愣住：
“没……就是觉得小金一个人太孤单。”
“真的？”
李若雨眯起眼睛。
“真的。”
陆沉握住她的手。
“其实上个月路过宠物店，我就看见布丁了。它趴在笼子里，眼睛湿漉漉的，像在说‘带我回家’。我当时就想，要是能把它带回来，和小金一起陪着你……”
李若雨的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有些心事，早就藏在日常的琐碎里了。
回家的路上，小金和布丁趴在后座，脑袋挨着脑袋打盹。
李若雨望着窗外飞驰的梧桐树，忽然说：
“陆沉，你知道吗？”
“嗯？”
“我以前觉得，养一只狗就够了。”
她侧头看他，“但现在觉得，两只更热闹。”
陆沉伸手握住她的手：
“以后我们老了，它们还能陪我们一起遛弯。”
“到时候啊……”
李若雨笑了。
“小金肯定胖得走不动路，布丁还是这么精神。”
“那我给你推轮椅，布丁和小金给你叼花。”
陆沉说。
“就像现在这样。”
李若雨转头看他，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细碎的影子。
她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
“陆沉，有你真好。”
陆沉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宝宝，我心跳得好快。”
“骗人。”
李若雨笑着推开他。
“你每次说这种话，心跳都跟打鼓似的。”
“那是因为……”
陆沉凑近她。
“每次看见你，我这儿（他指了指心脏）就跟装了小太阳似的。”
李若雨的脸瞬间红透。
她别过脸去看窗外的风景，可嘴角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后座的小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尾巴拍在座椅上“啪嗒”响。
“小金都笑你了。”
陆沉说。
“它才没有。”
李若雨低头戳了戳他的手背。
“明明是你先撩我的。”
下午三点，陆沉和李若雨带着两只狗狗回了家。
小金和布丁一到阳台就开始撒欢。
小金叼着飞盘满院子跑，布丁则追着蝴蝶跳上跳下，偶尔停下来冲他们摇尾示好。
李若雨端着狗粮盆站在阳台门口，望着两只狗狗的背影笑：
“陆沉，你看它们。”
陆沉靠在她肩上：
“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嗯。”
李若雨应了一声，忽然说。
“对了，下周我要带学生去博物馆做调研，可能得晚两天回来。”
“那我把布丁和小金送到宠物店寄养？”
陆沉皱眉。
“不用。”
李若雨转身抱住他。
“布丁这么聪明，小金又黏人，它们俩在家肯定能互相照顾。”
她吻了吻他的下巴。
“而且……”
“而且什么？”
“我想你做好吃的等我。”
李若雨踮脚蹭了蹭他的鼻尖。
“糖醋排骨，再加个清蒸鲈鱼。”
陆沉的眼睛立刻亮了：
“没问题。我明天就去买新鲜的食材。”
“还有……”
李若雨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
“给你的。”
陆沉打开盒子，里面是条银链子，坠子是两枚交叠的小狗。
一只是金毛，一只是边牧。
“这是……”
“上次逛首饰店看到的。”
李若雨说。
“觉得和它们的名字很配。”
她伸手帮他戴上。
“小金和布丁看着，也会开心的。”
陆沉低头吻她的手背：
“宝宝，你对我太好了。”
“那当然。”
李若雨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谁让我这么爱你呢。”
傍晚，陆沉在厨房煮面，李若雨窝在沙发上看论文。
小金趴在她脚边打哈欠，布丁则叼着她的拖鞋往阳台跑。
那是它藏玩具的“秘密基地”。
“陆沉，面好了叫我。”
李若雨头也不抬。
“知道啦。”
陆沉翻炒着锅里的虾仁，“今天买的虾特别新鲜。”
李若雨放下论文，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笑。
过了一会。
“若雨，面盛好了！”
陆沉端着碗出来。
“快来趁热吃。”
李若雨起身走过去，接过碗时，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两只狗狗立刻凑过来，小金用脑袋蹭她的腿。
布丁则蹲在她脚边，尾巴尖儿轻轻扫着她的脚踝。
“你们俩倒会挑时候。”
李若雨笑着夹了块虾仁放进布丁碗里。
“这是奖励你们的。”
布丁立刻叼起虾仁，跑到阳台去享用“战利品”。
小金则蹭到陆沉脚边，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它知道，主人最疼它。
陆沉笑着夹了块排骨放进它碗里：
“就知道你会来这套。”
李若雨托腮看着他们，窗外的晚霞渐渐漫上来，把阳台染成橘红色。
小金和布丁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两团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