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宣武帝那阵子,朝堂上有个活宝级人物——咸阳王元禧。这位爷身份金贵得很,是皇帝的叔叔,还当着“上相”的大官,按说该是朝堂表率,结果他把“高官”活成了“高消费玩家”,日常操作能让御史台的人把笔杆磨秃。
元禧有多骄奢?家里的厨子比朝廷御厨还多,每天琢磨的不是治国良策,是“今天的烤羊要不要蘸西域来的香料”;府里的姬妾能组个仪仗队,穿的绫罗绸缎比皇后的礼服还花哨。更离谱的是贪财,地方官进京述职,不给他塞够金银珠宝,根本见不着他的面,连下属升职都得按“红包厚度”排顺序。朝堂上有人看不过去提意见,他倒好,斜着眼说:“我是皇室宗亲,享受这点算什么?”活脱脱把“嚣张”二字刻在了脑门上。
宣武帝早就看这位叔叔不顺眼,心里跟揣了个算盘似的,天天算着怎么收他的权,可没找到合适的由头。巧了,元禧自己送上门来了——他觉得身边护卫不够“排面”,想让领军将军于烈给他安排一队羽林虎贲。这羽林虎贲是皇帝的贴身卫队,皇家级别哪是王爷级别说要就能要的?于烈是个出了名的硬骨头,当场就怼回去:“卫队是护驾的,不是给王爷撑场面的,这事我办不了!”
元禧这辈子没受过这气,当场就翻了脸:“你个领军将军,还敢跟我叫板?”第二天一道令下来,直接把于烈贬到了恒州当刺史。恒州那地方在当时相当于“偏远山区”,元禧摆明了是公报私仇。于烈气得在家拍桌子,儿子于忠比他还机灵,凑到跟前说:“爹,这可是个好机会!皇上早就想收拾元禧,咱们不如趁这时候递个话,把王权收回来!”于烈一拍大腿:“对!就这么办!”
于忠连夜进宫见宣武帝,一开口就把元禧的罪状捋得明明白白:“王爷贪赃枉法不说,还敢动陛下的卫队,现在又贬斥忠臣,再不管管,朝堂都要被他搅乱了!”宣武帝正等着这话呢,当下就和于家父子合计起对策。没过几天,宫里要办“礿祭”——这是古代祭祀祖先的大日子,皇族宗室都得参加。宣武帝觉得这是个“收网”的好时机,提前让于烈带了一队精兵埋伏在祭典场地周围。
祭典刚结束,宣武帝就叫住了元禧,还有另外两位王爷元勰、元详。元禧还以为皇帝要跟他商量大事,挺着肚子一副傲慢模样,结果宣武帝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最近朝堂事多,我想亲自打理朝政,各位王叔就别太劳累了。”接着就宣布:元勰一向体弱,回府静养;元禧升为“太保”——听着是个大官,其实就是个虚职,手里的实权全没了;只有元详还算受信任,当了大将军兼录尚书事,帮着处理政务。
元禧当场就懵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直呼“完了”,可周围全是于烈带的人,他连反抗的胆子都没有,只能蔫蔫地领了旨。这场“权力交接”没动一兵一卒,就跟唱了出戏似的,把元禧这只“大老虎”给撸成了“纸老虎”。
可谁也没想到,按下葫芦浮起瓢。宣武帝把王叔们的权收了,自己又懒得天天处理朝政,转头就信任上了茹皓、赵修这俩人。茹皓是个宦官,嘴甜会来事,把宣武帝哄得团团转;赵修更离谱,以前是个给人牵马的,就因为陪皇帝玩得开心,居然当了大官。这俩人一掌权,比元禧还能折腾——收贿赂、任人唯亲,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以前大臣们还能吐槽元禧贪,现在连吐槽的胆子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北魏朝政一天比一天衰败,真是应了那句“赶走一只坏鸟,又飞来一群麻雀”。
司马光说
《资治通鉴》里写这段的时候,特意提了句“禧之骄奢,自致祸败”,意思是元禧的下场全是自己作的。其实不光元禧,宣武帝也没好到哪去——收了王叔的权,却把权给了小人,这就跟把家里的大门从一个贼手里夺过来,又随手交给另一个贼一样。治理国家就像管院子,光赶走偷东西的还不够,还得选靠谱的人看大门,不然院子早晚还得乱。
作者说
这场北魏权力变动,看着是“王爷斗不过皇帝”,其实藏着个挺有意思的道理:权力这东西,就像手里的沙子,攥得越紧越容易漏,可要是随便扔出去,又容易砸到自己。元禧错在把权力当“炫富的资本”,觉得身份高就可以为所欲为;宣武帝错在把权力当“甩锅的工具”,自己不想管,就随便交给不靠谱的人。放到现在看也一样,不管是职场里当领导,还是家里管事儿,光有“权力”没用,还得有“会用权力的脑子”——知道该收的时候收,该放的时候放,更得知道该给谁、不该给谁,不然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瞎折腾。
本章金句:权力不是用来撑场面的砝码,也不是用来甩责任的借口,而是把事做好的工具,用错了人、用错了地方,再大的权也会变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