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现在才告知?”
许靖安握紧了天逸风云剑柄,目光狐疑的看向颛顼。
“陛下莫非又设下一局,欲引我等前往古皇陵,再做您颠覆棋局的棋子?”
“哈哈哈哈哈……”
颛顼闻言大笑不止,将扳指扔给许靖安:“小子,大可不必!下元节时,禁制最衰,持此信物,可探幽骸。”
“下元节?那就是说,距离古皇陵禁制最薄弱之时,尚有近七个月时间!”
“正是。”颛顼颔首,“七个月,足够你们准备,也足够神只察觉并布局。时间紧迫,好自为之。”
他目光转向许靖安,那奇异的肯定与期待再次燃起:“孤的棋局已终,你们的棋局方始。记住,‘掀翻棋盘’非一人之功,亦非一路可至。善用之,此珠可为引路明灯;误用之……”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却比任何威胁都更沉重。
“时候到了。”
颛顼缓缓闭上双眼,周身那君临天下的气势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不再看任何人,只是对着虚空微微颔首。
嗡!
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空间之力凭空而生,将他连同那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王座一同包裹。
光芒一闪而逝,空旷的街巷中,只剩下许靖安四人,以及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温润蓝光的定海珠扳指。
“呼……”
许靖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头的激荡。
他伸手,稳稳抓住那枚冰凉的扳指。
“看来,我们得暂时分头行动了。”
翎羽苓拍了拍羽翼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凤目扫过众人。
“看来古皇陵之行非朝夕可至,七个月……足够我做很多准备了。”
她微微颔首,指尖的紫霄神雷早已隐去,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凤儿,随我回一趟梧桐雨境,七个月后再汇合,应无大碍。”
“翎道友,雨道友……那就此别过。”
许靖安接口道,将定海珠小心收进储物袋,目光转向两位同伴。
“许道友客气了。”
翎羽苓展颜一笑,笑容中带着惯有的飒爽。
“等你找到唤醒半神血脉的法子,别忘了知会我一声。我倒想看看,不用牺牲堆砌的‘正道丰碑’,究竟是什么模样。”
雨芊画也还了一礼,语气虽淡却透着认可:“万事小心,尤其是那古皇陵的‘守陵人’。许道友的‘问心无愧’,想必能打动他。七个月后,静候佳音。”
“一定!”
许靖安点头。
“那我们就此别过!”翎羽苓背后赤红羽翼猛然展开,带起一阵热风,“下元再会!”
“前辈保重。”
雨芊画身影一晃,化作一道紫色流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天际。
转眼间,只剩下许靖安和蹦跳着的狐兔兔。
“呼……累死了,回家咯!”
狐兔兔开心地在许靖安肩膀上蹭了蹭,九条尾巴愉快地摇晃着。
许靖安看着两位同伴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身边的毛团,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转身朝着与古皇陵相反的方向冀联山的方向走去。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暖洋洋的。
暂时远离了喧嚣与阴谋,山林间的空气格外清新。
“主人……兔兔睡会。”
狐兔兔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轻松,不再像之前那样咋咋呼呼,而是安静地蜷在许靖安臂弯里打盹。
“嗯……”
许靖安知道她这几日过得并不好,此刻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心疼的应了一声。
青光遁入云海,寒风刮过鬓角,许靖安忽的想起白冰冰此刻还一人守在洞府,虽有三只金丹中期傀儡,也不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当即加快了遁速。
青光落在冀联山百里处,许靖安身形忽的一顿,居然减速惊醒了一旁酣睡的狐兔兔。
“哎?到了吗?”
狐兔兔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问道。
“兔兔,有人来了,对面有元婴修士!”
许靖安神识悄然铺开,但觉此人只是一名普通元婴初期修士,身后还跟着两名金丹初期的随从。
“嗯?冲着冰冰去了?他们当我们不存在的吗?!”
狐兔兔狐耳轻轻一颤,气呼呼的看向远方。
“你我遁行,并未外放神识,以我如今修为,对方必然没有发现我们,且看看是敌是友,若是图谋不轨,在动手不迟。”
许靖安指尖微动,青光遁光悄然敛去,化作一缕清风融入山林。
他低头看了眼臂弯里揉眼睛的狐兔兔,用神识传音道:“对方明知此处有禁制还敢来,必是有所依仗,贸然现身反而打草惊蛇。”
狐兔兔的九条尾巴瞬间绷直,毛茸茸的耳朵竖成雷达状,却也乖乖蜷起身子,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红瞳:“主人,那三个金丹傀儡够不够用?”
“三只金丹中期傀儡,寻常金丹修士奈何不得,但面对元婴初期修士……那便如同摆设了。”
许靖安目光投向冀联山深处,那里隐约可见白冰冰洞府所在的青竹峰。
“先看看他们想做什么。若为敌,我会在他们伤到冰冰前出手。”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贴着树冠阴影疾行。
狐兔兔化作一道灰影紧跟其后,落地时悄无声息,只有尾巴尖偶尔扫过草叶的沙沙声泄露踪迹。
二人潜行至青竹峰半山腰,透过茂密竹林,已能望见白冰冰洞府前的情景……
那元婴初期修士身着锦缎道袍,面容阴鸷,腰间悬着一枚刻有“赵”字的令牌,身后两名金丹随从手持钢叉,正不耐烦地拍打着洞府石门。
洞府前,三只通体幽绿,眼泛红光的傀儡树怪静静矗立,正是白冰冰以秘法炼制的金丹中期护卫,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来人。
“白姑娘,独孤博诚心请道友入府一叙。”
为首那长相俊美的元婴修士语气温和,倒没有元婴修士以境界压人那般气势凌人。
石门后传来白冰冰清冷的声音:“前辈,我与您素无瓜葛,恕难从命。前辈下无事,还请回吧。”
“在下昨日路过此处,一见倾心,情难自已,故,还请仙子容再说几句心里话。”
那独孤博听闻白冰冰温婉的声音,面色浮起一抹笑容,更为情深的说道。
“嗨???”许靖安眉头一皱,“这居然是个情种?来打那小丫头的主意来了?”